葉陽涼清一直在那個封閉的小樓呆了整整三日,每日例行的公事就是被柔霞監視着喝濃湯。
那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每日晚,涼清在金絲銀魚的幫助下,氣海被封的力度越來越小,她能調動的源氣越來越多。
緩緩的撐着扶手,涼清走到院子裡放風。
她三日來的安分規矩,換來了到院子裡放風的權力。
大樹下,爲她準備了軟榻,就跟雨苑的設置一般,讓涼清不禁頗爲震驚。
難不成,他們早就在謀劃着一切?
可是,劫她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囚禁了三日,除了那日看到公子明被虐待,她就再沒有見過能主事之人!
窺測不出目的,涼清心中不安的預感更加強烈。
她不敢貿然喚出源氣來用傳音石聯繫野,一旦被察覺,她將再不會有機會!
如今,只有等待,還有,想盡辦法通知野。
氣喘吁吁的躺在軟榻上,腦袋透過細密的樹葉間的小孔,凝視着天空。
袖中的手心,有一絲淡淡細*末,在她從小樓下來的走動間,不知不覺的在空中消失。遇到空氣中的水,化爲透明,無聲無息,無色無味。
手指微顫,她在賭,賭那些人發現不了!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黑袍人將上半身伸到她臉龐上方,透過細細的薄紗,能隱約看到一張臉。
卻是模糊的分辨不出來。
涼清強自鎮靜,難道他們還是發現了?
她剛有動作,他就出現了。
不點而朱的紅脣輕動:“你們,爲了什麼?”
黑袍人將涼清拉起來,他這坐在後面,讓涼清靠着他的胸膛。
涼清一陣噁心,這種感覺,簡直比吃了狗屎還要難受!她想念鍾離寒野的胸膛,而不是這個陌生人的強迫!
額角的虛汗又開始冒出來,她勉強的支撐起身體,不讓自己靠近他。
黑袍人攬着她的腰一拽,涼清就不由自主的撞過去。
“你不讓,我偏要抱着!”
涼清扭頭,紅脣緊抿,手緩緩擡起來,拽住他的斗笠。黑袍人卻一動不動由着她。
“你看了我的臉,就要對我負責。”黑袍人戲謔的說道,看着涼清變色丹額臉,極爲享受。
“好。”涼清卻一把扯下斗篷,可是裡面,竟然還有一張面具,“我向來只對我的屬下負責。”
黑袍人戴着青色的面具,露出下頜和鼻尖來。
皮膚光潔白皙,比之女人的皮膚,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屬下,下去!”涼清命令得極爲自然,頗有一番頤指氣使的傲嬌。
黑袍人被都笑了,胸膛起伏,愉悅之極。
“原來鍾離寒野,每天就是這麼享受的。”口氣不算酸溜溜的,但是透着濃濃的攀比。
柔霞站在樓上,大半個身子讓窗柱擋着,平靜無波的眼中,醞釀着滔天駭浪。
涼清的餘光,偶爾瞥見那青色的衣角,脣角,帶着輕笑。
柔霞?是不是很憤怒?
女人的嫉妒,她深知其威力。
“不如,我把面具摘下來,你嫁我爲妻如何?”黑袍人灼熱的鼻息,噴在涼清頸側,讓她胃裡又是一陣翻涌。
“你太擡舉自己了。”
一本正經的臉上,還掛着鄙視。
“是嗎?”黑袍人咂咂嘴,雙眼緊縮涼清:“你是葉陽家的子嗣,嫁我爲妻,實實在在的,是擡舉了你。”
涼清眼神一閃,面上一動不動,心中卻是掀起波瀾。
葉陽家!
他知道葉陽家!
天源地的那個葉陽家?
“用家族的底蘊給自己增加籌碼,你不害躁?我還是頭一次見着如此無恥的男人。”涼清不動聲色的說着。
黑袍人挑眉,儘管涼清沒看見,但她猜測,這男人定然是在思忖着什麼。
“是我,給家族增添了榮譽,用家族的底蘊來襯托一下我,那也是我的本事。”
“是嗎?”涼清斜眼:“能囚困一名弱女子,就是本事?”
黑袍人捏緊涼清的腰,“你可不是弱女子!清兒,別試圖打探一些你不應該知道的。”
兩人捱得極近,從柔霞的角度看去,就是黑袍人強迫涼清不準動,而他依然吻上去。
雙手抓着窗柱,指甲颳得木頭髮出刺耳的尖銳聲。
涼清靜靜的坐着,垂着腦袋。
外面有黑影一閃,黑袍人將涼清拉開,扔下一句:“乖乖待着。”
黑袍人一走,涼清瞬間泄了氣,軟軟的倒在軟榻上。
還好,他不是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柔霞的眼光,在沒有黑袍人的瞬間,就變得尖銳起來。涼清看似靜靜的躺着,卻在感受四周的氣息。
就旁邊的樹上,就有三道氣息。
鐵桶般的防禦,用在她一介被封了氣海的女子身上,是不是太浪費了?
忽視掉柔霞越來越強烈的眼神射殺,涼清籠罩在袖子裡的手,輕撫手腕上的兩顆四維石。
因爲她並沒有做成空間戒指,還用藥水泡過的腕上空間並沒有被發現,而鍾離寒野給她的空間戒指,卻被拿走了。
被拿走了,那就要拿回來,順便,還要收回利息。
涼清細細的謀劃着,氣海就快要被完全打開,那麼……
黑袍人離開之後,卻來到了當日關公子明的地牢,地牢旁邊,有一間與地牢極不相稱的房間。
富麗堂皇,精美異常。
三個大男人圍坐在桌邊,喝着名茶。
閒聊。
“鍾離寒野快要找過來了,估計,他的心緒,也緊繃得厲害。”黑袍人矯正好面具,不甚在意的說道,好似他極爲自信,鍾離寒野不會找到這兒來。
旁邊一名男子,丹鳳眼微挑:“動手那日,那廝直接滅了陸家。依我看來,他無影樓的本事,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每一個領域。那麼,找到這兒來,那是遲早的事。”
“蘇浩遠,你困在這地源大陸,目光還很是狹隘。”黑袍人毫不猶豫的指出,神色很是高傲,好似高人一等。
的確,其中一人,就是蘇浩遠!
他派出去尋找涼清的,就是爲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而且,也爲了給鍾離寒野一個錯誤的導向。
他太瞭解他的老對手了,他的人,定然會被鍾離寒野派人盯上。
但是他沒想到,鍾離寒野的搜尋的方向,依舊沒錯,還與日加速朝着他們靠近。
“唔”另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扭動扭動身子,呻吟一聲,輕聲問:“清兒如今怎麼樣了?”
黑袍人勾脣笑的賊歡喜,“清兒跟我相親相愛得很,自然極好。”
白衣男子大掌往桌上一拍,冷然的說道:“你給我適可而止!清兒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喲!怎麼着,只能你覬覦不成?”黑袍人戲謔的笑着,“清兒的嫩腰,盈盈一握,那感覺,棒極了!”
“你該死的!”白衣男子爆喝一聲,強忍着身上的痛楚,怒瞪着黑袍人。
黑袍人撇撇嘴,寒氣森森:“你給我搞清楚,我的身份,可不是你能頤指氣使的!”
“你也給我搞清楚,要不是爲了清兒,我定然不會跟你合作!哼,只會‘偷’的家族之人,看着我都噁心!”
白衣男子可不示弱,說出來的話,更是直戳黑袍人的脊樑骨。
“我們‘偷’,你爲了清兒,不也是在偷!”
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似的。不明就裡、聽得一頭水霧的蘇浩遠趕緊全解道:“兩位,咱們當務之急,還是想想下一步該如何!”
兩人冷靜下來,屋內一陣平靜之後,黑袍人又開口道:“鍾離寒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人的任務,就是瓦解他的勢力。”
一副領導人的口吻,聽的兩人很是不滿。
“哼!你不是鍾離寒野的對手。”白衣男子諷刺的說道。
黑袍人反脣相譏:“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我能將清兒從他眼皮子底下弄出來,還收拾不了他?”
白衣男子皺眉,他後面,還藏有暗手?
如此,他的處境,自然也不容樂觀。
蘇浩遠閒閒的說道:“無影樓的勢力,我不介意接手。”
他們鬥了十多年,他做夢都在想要打敗鍾離寒野,用光明正大的較量,打敗他!這是對對手的尊重,更是對自己的尊重。
但是,那日鍾離寒野竟然拿她來威脅他,那麼,他就不得不跟他們合作,先下手爲強!
“地源大陸這地兒,我把它送你了,不過,你要幫我尋找一眼東西。”黑袍人對着蘇浩遠說。
白衣男子咻的眼光射過來,“你瘋了!”
“我沒瘋!蘇浩遠對地源大陸的地勢,比我們要了解得多,有盟友一起尋找,定然事半功倍!”
黑袍人不甚在意的說道。
“尋找什麼?”蘇浩遠明銳的感覺到事態的不同,這兩人的對話,他太多的聽不懂。
“至於是什麼,你如今還不是知道的時候。”黑袍人拿出一個小小的墨石遞給蘇浩遠,“如果你發現這墨石有任何異動,你就立馬通知我。事成之後,我許你個完整的地源大陸。龍國,也一併送你了!”
蘇浩遠不動聲色的接過來,深深的看了黑袍人一眼,淡淡的點點頭。
黑袍人滿意的笑了,起身走出去,“我該安排安排,送給鍾離寒野一份大禮了。”
人一走,蘇浩遠就迫不及待的問白衣男子:“公子明,尋得,到底是什麼?”
沒錯,公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