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除了房屋之外,就沒有留下什麼別的東西麼?我是說指明要交給廖娜的。”
塔莎原本不想說,但是在謝琳近乎審視般的陰沉目光下,她還是說了實話:“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留了一套銀首飾,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布偶。”
“那些東西在哪裡,帶我去。”
塔莎有些不情願,但是礙於謝琳手中有搶,也只能乖乖地帶着她前往父親生前居住的小樓裡。
小樓距離祠堂不算太遠,步行約莫十來分鐘的樣子,推開木門,一股極其特別的藥香味兒撲面而來。
等走進去之後,謝琳才發現在小樓的前院兒有塊很大的園子,園子裡種着的竟然是人蔘,火紅色的人蔘果子懸掛在翠綠的葉子上,煞是好看。
“這樓是父親給我的,所以這些人蔘也是我的。”塔莎見謝琳的目光盯着那些人蔘,忍不住道,“還有,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小妹,你們休想拿走這裡一絲一毫的東西。”
謝琳可算是明白了,塔莎是將她當成來搶劫東西的強盜了:“呵,不過就是人蔘罷了,我不稀罕。”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上了二樓,安卡生前居住的房間。
塔莎把那套父親原本留給廖娜的銀首飾拿了出來,但是謝琳卻連看都沒有看:“不是說還有些小布偶的麼。”
塔莎有些奇怪謝琳爲什麼對那套精美的銀首飾連看都不看,反而要關心在她看來又破又舊的布偶。
疑惑歸疑惑,反正她也不打算留下布偶,如果能夠被謝琳拿走,倒也省得她在費一遍功夫找地方扔掉了:“你要的布偶,都在這裡了。”
說是布偶,其實就是由手工粗略縫製的,約莫有一個手掌那麼大的布娃娃,做功算不上精緻,就布料都是由零碎的邊角料拼接而成。
謝琳仔細地觀察着桌上擺放的六個布娃娃,她有一種直覺,或許所要找的U盤或許就藏在這個六個布娃娃之中。
塔莎對又破又舊的布娃娃沒有任何興趣,她的目光癡迷地盯着那套父親實際上是留給廖娜,此時卻被她給據爲己有的銀飾。
“喂,這是我的東西,你不能亂碰!”正眯着眼睛欣賞銀飾的塔莎,趕忙阻止要來拿起銀飾檢查的謝琳,“你放手,這是我的東西啊。”
塔莎尖銳的嗓音讓謝琳有些不耐:“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你……這是我的東西……”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塔莎雖然忌憚謝琳手中的搶,但是面對價值十來萬的精美銀飾,她還是選擇毫不退讓,一下子把銀飾抱在懷裡,嘴裡重複的也就只有,“這是我的東西。”
謝琳一步一步地逼近,眼神也越發冰冷起來:“把東西給我。”
塔莎緊緊地抱着銀飾,一步一步地往門的方向後退:“你……你……這是我的東西,我不會給你……啊……”
在塔莎快要退到門口的時候,步步緊逼的謝琳突然一個掠身衝了過去。塔莎死死地護住懷中的銀飾,她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想來搶奪自己的財物。
只是,就在塔莎拼死抱着那套份量頗爲沉重的銀飾,等待着對方來搶奪並做好絕對不鬆手的念頭後——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要搶自己的銀飾麼?
看着謝琳直接衝向門外,塔莎愣了一下,可還沒等她的神經完全放鬆下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就在耳邊炸開。
砰——!由於太過害怕,塔莎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耳朵,懷中緊緊護着的銀飾也隨之落在地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琳琅脆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塔莎才勉強裝着膽子往門外看了一眼,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但地上卻有一灘鮮紅的血跡,一路蜿蜒着通向一樓的樓梯口。
怎麼回事?就在塔莎疑惑的時候,樓梯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聲,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出現了:“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你受傷了……”
謝琳捂着自己的右臂,沉默不語地走進房間,目光落在那六個尚未來得急檢查的布娃娃上,略微鬆了口氣:“有沒有繃帶?有的話,我就不拿你的銀飾。”
塔莎原本想說沒有,但聽到謝琳的後半句話,她還是點點頭:“有是有,但我可不會替你包紮。”
等塔莎找來繃帶,謝琳簡單地把傷口包紮了一下,索性字彈並沒有射入,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傷口包紮好後,謝琳瞥了眼已經把銀飾緊緊抱在懷裡的塔莎,她實在想不通不過就是套銀飾罷了,至於那麼寶貝麼!
不過謝琳並不知道,那雖然只是一套銀飾,卻是這個只有聖女纔有資格擁有的,在繼承儀式上聖女必須穿戴好這套銀飾,然後才能夠接受族人的祝福,這樣才能算被認可爲聖女。
如果沒有這套銀飾,那麼對於塔莎來說她就不能成爲聖女了,所以她纔會這麼緊張這套銀飾。
當然,除此之外這套銀飾的價格也是讓她不得不拼死守護的原因之一。
謝琳將逐一拿起那六個之前沒有來得及檢查的布娃娃,當她拿起第三個的時候,眸色突然一沉。
因爲布娃娃雖然已經很破舊了,但是縫製到的棉線看上去卻是雪白嶄新,也就是說在近期內這隻布娃娃被人重新縫製過。
指間微微用力,在觸碰到明顯的硬物後,謝琳直接拿起桌子上擺着的剪刀,將布娃娃從中間剪開,一隻黑色的U盤立即出現在大團已經有些泛黃的棉絮中。
看來自己猜的果然沒錯,U盤就藏在這裡。
拿到想要的東西,謝琳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回去找裴小七。剛纔她發現外面有人偷聽,原以爲是村子裡的人,卻不曾想追出後卻發現對方的身手非常了得。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總之必須想辦法儘快離開才行。
“東西沒有找到?”裴小七看到回來的謝琳一臉凝重,“嗯?你受傷了?”她的視線落在謝琳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繃帶上。
“快走,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裴小七危險地眯了下眼眸,一記手刀迅速地將跟着站起來的村給打暈,然後才和謝琳一起離開。
一路上不時地有村民向她們投來奇怪和疑惑的目光,但是更多的則是驚訝與尊敬。
裴小七看着那些盯着自己的村民,覺得要不是自己有着一張與廖娜相似的臉,就自己和謝琳這近乎逃命的速度,肯定會被攔下來。
離開了村子,兩人迅速回到之前落崖的地方,卻沒有想到——
“冷逸飛!”要說不震驚絕對是假的,如果此時有面鏡子,裴小七就會發現自己張着的嘴巴已經吃驚到可以投下一個雞蛋。
一身黑色勁裝的冷逸飛,宛若從地獄走出來的嗜血閻王,雙目猩紅:“裴小七,你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等你吧!”
裴小七舔了舔脣瓣,目光掠過冷逸飛,落在了站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身上,那個有着褐發碧眼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查爾斯。
至於站在查爾斯身邊的個頭約有一米七五左右的外國女人,即使裴小七沒有見過,從之前謝琳的描述中也可以得知,她就是查爾斯的妹妹,卡洛琳。
“端木,抓住她,抓住她,我要把她的手指和腳趾全都拔下來。”自從失去了食指,查爾斯就不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客,換句話說,他的人生被徹底毀掉了。
裴小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之前的那句臺詞,難道就不能換一句麼。
謝琳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同時更是在心中暗暗詛咒自己,在發現卡洛琳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卡洛琳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卡洛琳帶來的人竟然會是冷逸飛,端木家族的現任家主。如果只有查爾斯,她到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帶着裴小七離開。
然而有冷逸飛在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按照她的身手與冷逸飛對抗,根本就抵擋不了幾分鐘。但是——
有些時候,明知道不可能也必須要去做,否則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很顯然裴小七也意識到了這點,如果落到冷逸飛手裡,自己雖然可以暫時不死,但也絕對是生不如死。
“我的確沒想到你會在這裡等我。”裴小七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這個舉動讓冷逸飛微微有些驚訝。
“端木,你還等什麼,她自己送上門來,快點抓住她。”查爾斯已經開始耐不住性子,這幾年他想過很多方法來抓裴小七,但每一次都失敗了,所以這次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在失敗。
比起心急的查爾斯,冷逸飛顯然要顯得謹慎許多,他曾經是7處的特工,對裴小七的性子也有一定的瞭解。
他知道裴小七雖然貪生怕死,但卻絕對不是那種會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尤其是她愛凌少爵已經愛到發瘋,所以——
在冷逸飛想到一個可能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快,還是我快。”裴小七緊緊地握住手搶,搶口對準的並不是冷逸飛,而是她自己的太陽穴。
謝琳被她的這一舉動嚇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雖然她與裴小七並沒有多少交情,就算裴小七真的死了,她頂多也就是傷心難過一下,但是在此之前,顧延北可是耳提命面,三令五申過絕對不能夠讓凌少爵的女人出事。
如果必須要死一個人,那就用你的命來換裴小七的,這是顧延北的原話!
冷逸飛冰冷的眼神沉了幾分:“你以爲用死可以威脅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