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麟那種永遠喜歡有備無患,精於算計的人,怎麼可能會讓把埋着彈藥的全部地點都告訴她?
所以幾乎不需要多想,凌少爵就徹底否定了鄭綺綺的話。
鄭綺綺沒有想到凌少爵竟然會不相信自己,頓時有些急了:“我說的是真的。”
“你這麼容易就背叛沈麟,你覺得……”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凌少爵把指間的煙暗滅在菸灰缸裡,“他會想不到這一點?”
“沈麟絕對不會想到,我會背叛他。“鄭綺綺篤定的樣子,讓凌少爵脣邊的笑意,又變得深了幾分。
“哦?你有什麼讓他對你無條件信任的理由?”
“他在我和顧澤的身上,都下了毒藥,得不到解藥的話,顧澤會會發瘋而死,而我雖然不會死……”鄭綺綺頓了頓,漂亮的俏臉有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但全身皮膚卻會潰爛,並且任何手術都無法治癒。”
鄭綺綺在這點上不得不佩服沈麟,他善於計算人的心,總是知道你最害怕失去的會是什麼,並利用這點來加以控制。
凌少爵抿了下冷硬的脣角,淡淡道:“但你還是背叛他了。”
起初鄭綺綺沒反應過來,等她理解他的意思後,比先前更加濃重的焦急,毫不掩飾地浮現在那張漂亮到堪稱精緻的俏臉上。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就算沈麟對她下毒又如何,此時此刻,鄭綺綺不是照樣選擇背叛。
不能怪凌少爵疑心太重,而是對手是沈麟,從過往的資料中來看,沈麟從來沒有失手過,總是算無遺策的佈置好,安排好一切。
所以,無論如何凌少爵都不能拿數萬人的性命去冒險。
“出去。”男人冷冷的兩個字,宣告談判的結束。
鄭綺綺忍不住往前走了兩筆,身子幾乎就要貼到書桌的邊緣:“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肯相信我?”
凌少爵的眸色沉了沉:“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鄭綺綺很是不甘心:“那七十二處的彈藥,是我親自埋下的,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如果不是親自埋下彈藥,她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全部知曉。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再度叩擊着桌面,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少爵的眸色越來越深。
良久,他緊繃着脣角,高大挺拔身軀站了起來。
幾乎可以說就站在他面前,只隔了張書桌的鄭綺綺,仰着俏麗的臉蛋,近乎癡迷地看着男人冷冽而又帥氣到了極點的俊臉。
他終於肯願意相信自己了麼?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鄭綺綺看到男人的目光,越過了自己的身後,下意識地轉過頭。
“啊!”一聲尖叫過後,鄭綺綺臉色慘敗地盯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你……爲什麼會是你……”
穿着白色襯衫與黑色西褲的沈麟,一步,一步踏着緩慢卻異常沉重的步伐,向書房裡鄒秋,淡然得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視線,牢牢地鎖住鄭綺綺那張此刻因爲驚恐而變得毫無血色的俏臉。
鄭綺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退着,卻發現身後就是書桌,根本就無路可退。
她僵在原地差不多幾秒中的時間,便立刻往旁邊邁了一步,繞過書桌,伸手就要去抓凌少爵的手臂。
然而對方卻已經先一步離開,徑直走向先前楚非坐着的那張沙發上,高大勻稱的身軀窩進了沙發裡,再未看鄭綺綺一眼。
“綺綺,連你也想背叛我麼?”沈麟的聲音很淡,但到你根本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和語氣。
然而正是這種平淡彷彿木偶般的語調,讓鄭綺綺害怕的幾乎就要說不出話來。
她寧願沈麟對她發脾氣,或者懲罰她。
也不想是現在這種,她分辨不出來任何情緒的樣子,因爲鄭綺綺知道,沈麟只有在想要殺人的時候,纔會是這副淡淡的樣子。
沈麒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然後擡起手臂,很是輕柔地撫上那張漂亮的,讓人幾乎就要無法移開視線的臉蛋。
男人的手掌很冷,鄭綺綺的身體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想逃,這個樣子的沈麟太可怕了,甚至說在她的記憶中,就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不溫不火,淡到了極點的樣子。
除此之外,鄭綺綺還發現他的膚色,透着種不正常的蒼白。
是要病發了麼?
書房的門口,再度傳來響聲。
這一次進來的是楚非。
“敢在我的書房裡安裝竊聽器,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凌少爵視線冷銳地盯着站在門口的楚非,左手的掌心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鈕釦大小的竊聽器。
楚非輕笑一聲兒,“你應該感謝我,否則……沒人把沈麟給帶來,指不定你一時把持不住,那顆就麻煩了。”
豪悅酒店。
陷入沉睡中的裴小七,直到下午也沒有醒過來。
顧澤並不想打擾她的睡眠,可是一想到她早飯和中飯都沒吃,肚子肯定會餓,所以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開房門。
“小七,醒醒。”
安靜地沉睡在牀上的女人,半點反應都沒有。
顧澤不得已只能稍稍提高音量,並且俯身輕輕拍着她白皙粉嫩的臉蛋:“醒醒,起來吃點東西。”
還是沒有反應。
顧澤的眸色微微一動,緊接着心裡變得不安起來,他又試着拍了幾下她的臉蛋:“小七,不要再睡了,起來。”
他一連拍了好幾下。
終於,就在顧澤準備放棄,並且心裡想着她是不是出什麼問題的時候,躺在牀上的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在眼睛睜開的一剎那,裴小七感覺眼角一涼。
一滴淚水滴落,隱沒在髮髻。
她剛纔做了個開頭很美,但結局卻異常悲傷的夢。
顧澤怔怔地看着她那雙盛滿了氤氳水汽,以及濃濃悲傷的眼眸,不自覺擡起手,替她把眼角的淚痕擦乾。
裴小七在顧澤的手還沒碰到自己的時候,就本能地把頭一偏,避開了他的觸碰。
在那個夢裡,顧澤殺了她的哥哥。
她只能趴在楚非的屍體上,傷心而又絕望的哭泣。
顧澤見她躲避自己,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悅,他扣住裴小七小巧精緻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我不准你躲避我,聽到沒有?”
“我餓了。”她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糾纏下去,撥開顧澤手,起身就要下牀,只是還沒等她起來,後腦勺就被男人的大手給扣住了。
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裴小七又一下子就慌了:“你要幹什麼?”
她伸出小手,抵住男人突然壓過來的胸膛,透過薄薄的襯衫,她的手掌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溫度。
顧澤看着她既然慌亂,又抗拒的小臉兒,黑眸中翻滾出顯而易見的情愫。
他覺得此時的她,就要是被獵人捕獲的小麋鹿,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看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刻就得到她。
扣着她後腦的大手,一寸一寸往下移,最終停在了她白皙纖細的頸部:“我說過,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雖然有凌少爵的保護,作爲特工的裴小七,幾乎很少接桃色類的任務。
但這並不代表她在此之前沒有接受過這類的訓練。
所以顧澤此刻眼中所透露出來的情愫,讓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
心裡雖然慌亂,但裴小七很快就鎮定下來:“後天沈麟會來,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事實上,顧澤如有真的要對她做什麼,裴小七知道自己根本反抗不了,但後天凌少爵就會帶着沈麟來,所以她還是覺得,顧澤不會真的對自己做什麼的。
這也是她此刻還能夠保持鎮定的原因。可是——
她顯然想錯了。
顧澤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整個身子都壓了上來,眼中的情愫,更是比剛纔又濃烈了幾分,甚至還待了幾分灼熱:“你放心,後天的事情,不會被影響。”
只要不到最後一步,就沒有什麼關係。
腰肢兒被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扣住,裴小七這下,就算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她放低了姿態。
顧澤目光深深地盯着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兒:“不好。”
他已經拼命在忍耐了,忍耐着不去動她,可是——
越是忍耐,他對她的感覺就越是強烈,所以,他不想再忍了。
裴小七幾乎就快要哭出來了:“我答應你,待在你身邊,所以你現在不要碰我。”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指腹按在她薔薇色的脣瓣兒上,顧澤微微眯了眯眼眸:“既然你已經答應待在我身邊,那麼,我碰你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靠之,這男人的腦回路有問題。
裴小七隻能重新解釋一遍:“如果你現在不碰我,我就答應待在你身邊,否則這個條件就作廢,懂?”
顧澤扣着她腰肢兒的手臂緊了又緊,那力道大的,讓裴小七覺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管你答應不答應,都必須留在我的身邊。”
他當然聽懂了裴小七剛纔那句話的意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