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夏蘿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兒,被關上的包廂門兒給隔絕了。
不用想,裴小七也知道,接下來夏蘿將會經歷一場比死更爲可怕的惡夢。當然,她一點兒也不同情夏蘿,因爲如果此刻立場對調,依夏蘿的性子,自己的下場恐怕會更慘。
只是,裴小七並不知道,夏蘿此刻所經歷的惡夢,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老大,你快給我說說,到底怎麼買通那兩個僱傭軍的?”說着,裴小七又偷偷瞥了眼站在前方的另外四名僱傭軍,心裡好奇極了,“還有外面的那些人,你又是怎麼搞定的?”
外面的那些人,指的自然就是夏成浩先前所說的兩百名僱傭軍,以及隱藏在制高點的狙擊手。
冷睨着裴小七那一副好奇寶寶的傻樣兒,冷冰冰的凌爵爺賞了她四個字:“不告訴你。”
“唔,告訴我嘛,好不好?嗯?”樹袋熊似的拽着男人的手臂,裴小七一副討好的乖巧模樣兒。
“吃飯!”
“啊?”愣了愣,小七有點跟不上凌爵爺跳躍性的思維。
攬着她纖細的腰肢兒,凌少爵直接帶她去了三樓的餐廳。
不多一會兒,幾道熱騰騰的精緻菜餚就端了上來,每一道都是裴小七喜歡吃的。
望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晚飯本就沒吃的裴小七嚥了咽口水,可是一想起自己那蹭蹭蹭上漲的體重,以及明顯有些突出來的小肚子,她就只能硬生生的移開視線,腦海裡只有四個字:堅決不吃。
“快吃。”
“我不餓。”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晚飯都沒吃,到這會兒怎麼可能不餓。凌少爵夾起一塊黃燜雞,遞到她的嘴邊兒:“張嘴!”
小臉一偏,裴小七堅決道:“我真的不餓,你自己吃。”
偷偷瞅了瞅四周,用餐的人還挺多的。
突然,脣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裴小七瞪大眼睛,吧唧了一下嘴巴,臉蛋兒瞬間爆紅!!!
這男人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嘴對嘴的喂自己吃東西。
嗚嗚!
哪裡有地縫兒,好想鑽進去。
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凌少爵脣角一勾:“乖乖吃飯,不然爺一口一口餵你。”
凌少爵故意加重了‘喂’那個字兒的聲調兒,讓臉蛋兒本就已經爆紅的小七同學,這會兒,連耳朵都燒起來了。
“我真的不餓。”
可憐兮兮地望着他,裴小七把身子往後挪了挪,深怕他再來一次剛纔的那種餵飯方式。
高大峻峭的身軀一下子掠到跟前兒,凌少爵擒着她嬌小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攬着她的腰肢兒,另一隻手又夾了一塊花雕牛肉遞到她的嘴邊兒。
“聽話,張嘴。”
有些慌張地朝四周看了看,裴小七拼命扭着小身板兒:“放開啊,好多人看着呢。”
凌少爵的手臂不但沒鬆,反而還收緊了些:“爺喂自己的媳婦兒吃飯,怕什麼!”
考慮到這位爺一貫的強勢做派,裴小七趕緊服軟:“老大,你放開我,我吃還不行麼?”
嗚嗚!
什麼人啊,居然硬逼着人家吃飯。
重獲自由的小七同學,苦惱地盯着碗裡堆成小山的黃燜雞,這麼一碗吃下去,得長多少肉啊!
可是不吃吧,面前這位冷的跟冰雕似的凌爵爺又不樂意了。
算了,大不了回去多幾個仰臥起坐。
這麼想着,裴小七拿起筷子,一點一點地開始消滅碗裡的黃燜雞。
可是——
好不容易吃完了,坐在對面兒的男人又給她弄了一大碗的蹄髈湯,瞅着那油汪汪的湯麪兒,小七淚了。
“喝不下了。”這次小七沒說謊,是真的喝不下了。
“多少喝點兒。”
“真的喝不下了。”
“乖,喝半碗,要不然我餵你?”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凌少爵再一次故意加重了‘喂’那個字兒的聲調兒。
聽到男人那麼說,再想到剛纔他喂自己吃飯的方式,裴小七趕緊投降:“我喝,我喝!”
“真乖!”
凌少爵滿意地盯着正在喝湯的小女人,突然,他黑眸一沉,視線掠向了小七身後的某個點。
好不容易喝完小半碗油汪汪的蹄髈湯,裴小七一擡頭就迎上了男人冷冽到了極致的黑眸,不過她知道,凌少爵並不是在看自己。
順着他的視線,裴小七轉過頭。
她瞧見一名穿着黑色套裝,臉上覆着黑色蕾絲面紗的女性,正略顯慌張地離開座位,向餐廳門口走去。
望着那個女人略顯纖細的背影,不知怎麼的,裴小七竟莫名地覺得,那個背影有點兒眼熟。
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
思索了一小會兒,裴小七突然覺得腰上一緊,被已經起身的男人給攬在了懷裡。
“老大,你剛纔是在看那個臉上覆蕾絲面紗的女人麼?”
“嗯。”一貫冷冽的語氣,凌少爵的面色沉了幾分。
從一進餐廳,那名臉上覆着黑色蕾絲面紗的女人就一直坐在那個位置,起初凌少爵並沒有注意到她,可是在他與裴小七吃飯的時候,那個女人卻是狀似無意地看向他們兩人。
若是換了一般人,或許只會認爲那是普通的視線着落點,並不存在所謂的特意看某一個人。
可是凌少爵身爲7處的特工首腦,他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因爲從她的坐姿以及視線着落點來看,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出身軍部,甚至於是一名特工。
“她怎麼了?”裴小七問道。
“沒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凌少爵攬着她的手臂收緊了幾分。
“哦。”裴小七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跟個樹袋熊似的。
進了電梯門兒,凌少爵擡腕看了下手錶,緊接着按下了通往負二樓的按鈕。
八山夜雨!
除了是宮城有名的酒吧之外,也是賭石客們所喜歡聚集的場所。
作爲一個酒吧,八山夜雨本身並不參與賭石,但是它的負二樓,卻是一座佔地將近數千平方的展廳,不僅有各種珍貴翡翠玉石進行展出拍賣,同時也爲一些原石商人提供買賣或是解石的服務。
所謂解石,就是你看中一塊還未切開的原石,跟賣家談妥價格後,當場切開,看其中是否出玉。
一刀剖開裡邊色好水足,頓時價值成百上千萬,當然也有可能裡邊無色無水,瞬間變得一文不值,這便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賭石。
出了電梯,裴小七忍不住問道:“你要賭石?”
有關賭石這件事,裴小七曾因任務需要,假扮成一名喜歡賭石的千金小姐,所以對於賭石這回事兒,她不說完全瞭解,但至少皮毛還是知道些的。
眯了眯眼睛,凌少爵脣角一勾:“這邊兒有幾塊好料子,爺你打副鐲子戴。”
唔?
歪着腦袋,裴小七有些疑惑地瞅着男人那張一臉自信的囂張模樣兒,有些弄不懂了。
自古神仙難斷寸玉,凌爵爺你怎麼就知道今天會有好料子出現呢?
在原石沒有被解開之前,哪怕用世界上最先進的儀器設備都無法檢測出其中是否含有翡翠,你凌爵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啊!
好奇心被勾出來的小七同學,剛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聽到位於正中央的一處展位上,一名做了幾十年翡翠原石的北方商人,正在賣力地吆喝着:“快來看啊,上好的原石,五十萬一塊,隨便挑選!”
五十萬,能叫這個價原石,其出綠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當然,切開之後只是一塊普通石頭的可能性,也並不是完全沒有。
至於該如何判斷,那就只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走到展位邊上兒,只見幾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在挑選原石。
根據石頭的細膩程度,蟒帶和松花等外觀來看,裴小七覺得這名商人所出售的原石,解出翡翠的可能性的確相當大。
正當裴小七仔細觀察那些原石的時候,視線不經意地掠過站在自己身旁,面色越來越冷的男人。
“老……”
話還沒說出口,裴小七眼尾的餘光就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少爵?”雙手插在西裝褲兜兒裡,唐墨天的眼中浮現一絲詫異。
凌少爵異常冷冽的俊臉,陰雲密佈。
他沒有說話,但幽暗瞳仁裡那抹嗜血般的戾氣,卻是越來越重。
準確點兒說,是——
殺氣!
脊背一僵,男人渾身散發出的陰冷殺氣,讓裴小七覺得胸口兒有點發悶。
從十三歲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隨着這個狂妄冷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她太瞭解他了,她相信此刻殺氣騰騰的凌少爵,一定不會讓唐墨天看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爲什麼要殺唐墨天呢?
面對殺氣濃重的凌少爵,唐墨天心裡一沉,商人特有的敏銳告訴他,凌少爵對他動了殺機。
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上一次自己聯合查爾斯準備綁架裴小七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唐墨天眉心狠狠一跳,臉色有些僵硬:“凌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唐墨天雖然帶了身手一流的保鏢,可他知道,那些人在出身特戰隊的凌少爵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