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又是天朗氣清的一天,上午七八點時,慵懶的陽光在霍家庭院的樹葉上塗上一圈又一圈淡金光環。
梨子大病初逾,提出要出去走走,霍家人如臨大敵。
霍靜秋喝盡碗裡的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角,平淡道:“梨子,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梨子雪白的圓潤的中指虛虛劃過碗口,淡而又淡說道。
她現在又有什麼可失去的,又有什麼可怕的?
霍靜秋看了她媽一眼,傅染輕輕的點了下頭,霍靜秋也不好再強求。
梨子知道霍家人擔心她,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同情和憐惜,那顯得她好失敗,好可悲。
梨子也沒到處亂跑,她回到了厲家,她的家。
厲家好大,也好蕭瑟,整棟大別墅看不見幾個人,甚至還有一個新來的下人不認識梨子,管家訓斥過,這才驚覺這是久未歸家的大小姐。
其實本不至於如此的,梨子雖長居國外,但厲家留有她很多照片。可也怪梨子這陣子瘦的太厲害了,和照片裡恍然是兩個人。
梨子回到她的臥室,翻出她自年幼到長大後珍藏的厚重相冊,抽出有她和她父親,她和keen哥的合照,全部撕了,扔進垃圾桶。
她撕的很平靜,腦袋空空什麼都沒想。恨嗎?是有的吧;痛嗎?好像沒有。
手撐着窗沿,梨子望着厲家蕭瑟冷清的後山,想着:或許真的要落敗了吧。
那就落敗吧,其實只是這樣而已。
只是可憐她的女兒,還那麼小,此刻不知道正在經受着怎樣的折磨。
……
梨子不想看新聞,因爲現在正處於剿黑高峰期中,鋪天蓋地都是有關厲黎川的事蹟報道。
他今日又交出一份怎樣的成績單,他接下來又會有怎樣出人意料的行動。
他的手段越激烈,越會激得那羣人對順順動手。
梨子恨吶,她最恨的是自己,爲什麼自己這麼無能,連女兒都無法守護?
一顆心千瘡百孔,像是被成羣結隊的蟻族緩緩的啃食。
而在此情況下暴瘦的梨子,卻成爲了某些人權衡的籌碼。
“老師,這是厲寶姿近段時間的照片。”在順順的失蹤前後,厲寶姿的體重和精神面貌發生鋪天蓋地的變化,這是很難僞造的。
“你相信?keen女兒的失蹤和keen無關?”教父草草掃視過一疊照片,就隨手扔到桌子上。
黯淡的房間,僅有一個小窗口透光透氣。淡金陽光從小窗掙扎着鑽進來,恰好灑在照片裡消瘦的女人身上。
“百分之八十吧,我和keen也共事過一段時間,要說他有什麼在乎的,就是這個女人了。”長髮男人的話語中,摻雜着一點點不爲人知的私心。
“但我們的損失卻是真的,近段時間厲黎川攻勢如此猛,知道的人覺得他在最後一搏,將功贖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瘋了,而且犯錯的人是他女婿,他是怎麼爭取還在任上的?反觀keen那邊,他女兒失蹤,所有人確實都很傷心,但他女兒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