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寶下巴虛虛搭在膝蓋上,層次分明的斜劉海下,一雙烏黑的瞳孔不復光彩。
“你怕他們會因爲這件事怪你”莊微恍然大悟,嗓音微微變調。
“厲黎川應該不會,但他爸和他大爺一定會怪的,”秦多寶啞聲道,“厲黎川都三十出頭了,他爸和他大爺心裡着急得不行而且,醫生說,有過宮外孕史,很可能再次患上。”
“難道他們會因爲孩子拆散你和厲黎川”
“可能。”
莊微沉默下來,秦多寶也沉默。
久久後,莊微沉聲道:“這樣,你回去把事情告訴厲黎川,我們和他一起瞞過他家裡人,帶你去外地把孩子打掉,然後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秦多寶痛苦抱頭,根根骨頭都在打顫,連身上肌膚的毛細孔都是疼痛的。
“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讓孩子生下來。
她的孩子
“秦多寶,你別心存僥倖,孩子再大點,你就會大出血。儘早進行手術”
斬釘截鐵的話語,字字誅心,連讓人逃避的可能性都沒有。
秦多寶從酒店回到厲家,全身力氣都被抽乾。
夜濃了,厲黎川回家,他將手工定製的白色休閒外套扔在沙發上,走到邊,用額頭貼了下她的額頭。
“有點冰,看過醫生沒有”低沉醇厚的嗓音,絲絲撩人。
秦多寶躺在上,輕輕點頭。
“吃過藥了嗎”
又點頭。
“那我給你端點飯菜上來,有小加多寶流口水的臘肉。”厲黎川捏了下秦多寶秀氣的鼻樑,打趣的話語,帶着淡淡的溺。
秦多寶驀地鼻酸,想在他懷裡狠狠大哭一場。
從得知患上宮外孕的那刻起,她就處於極度惶惶不安、提心吊膽中。
她現在很矛盾,想將事情告訴厲黎川,得到他的撫慰和理解;又不想告訴他,怕看見他失望和痛苦的表情。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連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叫厲念寶,男孩叫厲念隋。
過了一會兒,厲黎川端了兩人份的飯菜上樓,他將辣味的臘肉放進絲瓜湯裡泡了會,再喂進她嘴裡。
“你今天去打高爾夫了”秦多寶啞聲問道,瞳孔有些許的紅。
該如何告訴他,她得了宮外孕,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打掉
“嗯,你下次和我一起去,我看你就是缺少鍛鍊,所以才感冒。”厲黎川又餵了一勺飯加絲瓜進她嘴裡。
秦多寶細嚼慢嚥,濃長睫毛低垂。
喂完飯後,厲黎川將空飯碗送下樓。
秦多寶望着厲黎川挺拔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轉角,仍未回神。這男人如同一瓶老窖烈酒,一口喝下去嗆得人嗓子眼痛,但久久過後,勁頭上來,又暖心暖肺。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對他上癮
這時,秦多寶手機響起,是莊微連發兩條短信過來催她。
莊微:你提了沒,秦多寶,宮外孕拖不得的,你動作快點。
莊微:我們不要怕,這種事不怪你的,你也不想對不對。
秦多寶手指動了動,終是下定決心,回道:他下樓了,等他上來,我就和他提。開心閱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