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悶了?”上官逸反駁道。
“你是忘了你自己剛認識我時候什麼樣了吧?整天冷着一張臉,說話都單字蹦的,跟我欠你錢似的。”
我現在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覺得冷的渾身直打哆嗦呢。
那眼神,那態度,拽的跟什麼似的,冷酷這個詞都無法形容他的一二。
他摸了摸鼻子,“那時候不是執行任務嗎。”
“你後來不執行任務了,也沒見你給我什麼好臉色,要不是我這性格,忍辱負重的,咱倆早掰了。”
“你現在後悔了?”上官逸勾了下脣角,一隻手貼着後腰伸進我的衣服裡,“晚了。”話音落,他的那隻手捏了我的腰側一下,惹得我一個哆嗦,差點沒叫出來。
“上官逸,你混蛋。”我看了看那四個人,“你能不能有點首長的樣子,你的兩個屬下還在呢。”
“我沒穿軍裝,現在也不是在部隊,跟老婆在一起,我擺什麼首長樣子。”他說的理所當然,彎腰給我拿了顆葡萄,塞進我嘴裡。
我沒好氣的使勁咬了下那顆葡萄,他看着失聲笑了,揉了揉我的頭髮,“丫頭真可愛。”
“可愛你個頭。”最討厭他這種態度跟我說話了,好像我是個寵物狗似的。
我看大家聊的也差不多了,劉同川也喝了好幾杯,就嚷着讓大家唱歌。
情歌對唱什麼的,多有愛啊。
我跟上官逸肯定是一起的,嘉樂和暮雪,所以,自然就成了劉同川和王馨夢一組。
我跟上官逸還是老樣子,一首《一個士兵的愛情》,暮雪和嘉樂唱了個《水晶》,輪到剩下這兩個人了,我正期待他們倆合作一曲呢,沒想到劉同川自己拿過麥克風,點了一首《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
王馨夢呆坐在那,臉上有失望,有尷尬,還有我看不太清楚的情緒。
我急忙坐過去安慰她,她卻笑着對我說:“沒事,我現在就是個單戀。”
“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仍保持着冷峻臉龐……”
劉同川有點微醺,但是一張口音很準,聲音聽着倒多了些磁性。
王馨夢就那麼看着他,目不轉睛。
這首歌我在駐地總能聽到,每當有戰士失戀了,都會唱這首歌,幾乎都成了戰士們治療失戀的雞湯了。
可是以前聽着我也沒覺得多難過,今天聽劉同川唱出來,我這心裡,說不出來的酸脹。
五年的感情,分手都沒好好說,還不知道那信裡寫了些什麼傷人的話呢。
想着,劉同川已經唱到了這首歌的高*潮部分。
“當你的纖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也會回過頭淚流兩行,也許明天路不是同一方向,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我聽得出,他聲音有些哽咽,他這是在唱自己呢。
偏頭一看,王馨夢已經哭了。
我拿了張紙巾給她,“你別哭啊。”
“君悅,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眼睛瞎了,這麼好的男人說不要就不要了,她怎麼能這麼對他呢。”
我嘆了口氣,你問我,我問誰呢。現在的社會就這樣,當兵的一沒錢二沒權的,一有任務,出去了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能不能回來。就算是像上官逸這樣,當了將軍又如何,也還是一樣衝在前面。
“你之前不是一直信誓旦旦的跟我說,絕對不找兵哥哥嗎,現在對劉同川又一往情深的,變得可真快。”
我見她那眼淚沒有停止的跡象,劉同川的一首歌也馬上唱完了,趕緊找個話題讓她回回神,別一會兒鬧笑話,多尷尬啊。
她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認識的時間也不長,總共就見了兩次面,他還不跟我說話,連個聯繫方式都不給我,可我心裡就有一個聲音在說,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看她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回想着我當初對上官逸是什麼感覺。想了半天才發現,其實比王馨夢還瘋狂呢。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他還是“南疆三少”的身份,對我那麼壞,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他了。所以說,喜歡上誰,真的一點道理都沒有。
一首歌唱完,劉同川又默默的坐在了沙發的一角,我推了推王馨夢,“你過去跟他聊聊天,隨便聊點什麼,起碼混個臉熟啊。”
王馨夢咬了咬下脣,鼓了很大的勇氣坐過去。我怕劉同川那性格讓她下不來臺,趕緊給嘉樂使眼色,讓他和暮雪也過去。
四個人一起玩,再怎麼樣,劉同川也不會讓王馨夢太尷尬。
“你這紅娘當的可真夠操心的。”上官逸看了眼腕錶,懶懶的說:“讓他們自己玩,你陪我出去一下。”說着一把就把我拽了起來。
“誒,去哪啊?”我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四個,上官逸手腕一用力,直接帶着我出了包房。
“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我跟他站在南疆城最大的影院中心門口,“你要帶我看電影?”我問道。
他輕笑着搖搖頭。
“那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進去你就知道了。”他說着站到我身後,雙手蒙上了我的眼睛,“跟我走。”
不一會兒,我們站住了腳步,他把手從我眼睛上移開。
“這是……”
“仲夏飄雪。”
我們倆站在影院中心大廳裡,頭上飄飄灑灑的好多雪花往下落。當然,這是人工造雪,就像拍電影裡的那樣。
不過很漂亮,大廳中央有個舞臺,舞臺上正有一個歌手在唱歌,旁邊用“雪”堆成了好多造型,中間居然是用綠色的藤蔓連結着,上面掛了好多小黃花。
雪和綠植放在一起,不是一個節氣的東西,但是看着卻又很好看,也不違和。
大廳裡已經圍了好多人,還有一塊心願板,我看見有人在上面寫東西。
“還沒想起來?”上官逸語氣不悅的掐了我臉一下。
“什麼?”我茫然的問道。
“於君悅,你是有多不在乎我?”他摟着我腰的手忽的一緊,不滿的說道。
我抿了抿脣,我啥時候不在乎他了,冤枉不冤枉。
“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咬着我的耳垂問道。
“什麼日子,也不是你的生日。”我說。
“七夕。”他無奈的說出了答案,“你居然連七夕都不記得。”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些觀衆都是青年男女,剛纔還覺得有點不對勁,都是一對一對的。
急忙賠笑臉,“對不起啊,我忘了。”說着我把目光瞟向舞臺,人家舞臺背板上明明寫了,我剛纔居然沒注意。
“是啊,你忙着給別人牽紅線,忙得連自己老公都忘了。”這話說的,醋意太濃。我說我昨天提議讓劉同川跟我們回市區,他雖然答應了,怎麼還黑着臉呢。
“老公,好老公。”我發嗲的把身子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他哼了哼,沒說話。
我陪着笑臉,又道:“我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應了聲:“嗯。”
“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計較的。”我急忙狗腿的說,他一個大男人忙成那樣了,還能記得今天七夕,我的確是太掃興了。
何況,他能趕上一個七夕陪我過,多不容易啊。
“讓我不計較也行。”他俯下頭來在我耳邊說:“今晚看你表現。”
……
“你怎麼知道今天這有活動的?”我看着熱鬧的大廳問。
“一個月前看到他們做宣傳了。”他說:“一直答應陪你看雪,到現在都沒兌現。”
說着把我領到了心願牆一側,那裡用圍欄圍了塊地方,裡面是厚厚的“積雪”,還準備了小鏟子之類的東西。
他跟工作人員要了鞋套,遞給我一雙。我們倆跨了進去,他拿了一個小鏟子給我。
雖然這些“雪”是假的,不過做的挺逼真,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居然能堆成雪人。
心裡不禁感嘆現在的商家真會做生意,招攬顧客的方法也真是層出不窮。這才入秋,天氣還很炎熱,在室內弄這麼一場雪景,不得不說夠新奇。
沒一會兒我們倆堆好了一個雪人,上官逸讓我站在旁邊,給我拍了幾張照片。
看着手機畫面上,我一身夏裝站在雪人旁邊,有點像拍廣告的感覺。
“真好看!”我說。
上官逸牽起我的手,“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帶你去東北,給你堆一個一人高的雪人。”
我順勢偎進他胸膛,“上官逸,你帶我出來,就是爲了給我堆這一個雪人?”
心裡被一股暖流填滿,雖然,這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居然一個月前就已經計劃了,我不能不感動。
“我知道,你會喜歡。”上官逸一手摟着我輕聲道。
“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我們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本次七夕節日的重頭戲,情侶遊戲馬上開始了……”
這時候,舞臺上突然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原來是準備了獎品,請現場的情侶做遊戲。
“走。”上官逸拉着我跨出圍欄,走到舞臺前,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報了名。
我驚訝的拽了他一下,“上官逸,你,堆個雪人我就很開心了,這些不適合你。”
“爲什麼不適合我?”他問。
“你不是這麼幼稚的人。”我張了張嘴,這種情侶遊戲是近兩年商家的慣用手段,一般情侶來說玩玩鬧鬧的跟正常,但是,上官逸參加這種,我想着就覺得那畫面太違和。
再說,他都三十多歲了。一個冷峻的軍官,跟一些二十來歲的青年情侶,做這種遊戲……
上官逸盯着我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道:“我爲什麼不能幼稚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