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安暖下意識的問,看到那邊簡晨的車子緩緩的駛了過來……
“沒事不能來找你?”
鍾盛鑫微微一笑,下了車,打開後座的門,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等着安暖進去。www/xshuotxt/com
“你等一下,我跟簡晨說一下。”
安暖走過去時,簡晨同樣望着這邊,目光有些詫異,鍾盛鑫竟然直接在城銳門口來接安暖,難道不怕陸總嗎?
“簡秘書,我有事出去一下,不用你送我了。”
“小暖,你跟陸總說一下吧。”
“嗯,一會我跟他打電話。”
然後安暖轉過身,上了鍾盛鑫的車。
幾天沒見,男人的臉變得有些削瘦,她在網上查過關於鍾氏的新聞,這一年來,經歷過很多震盪,以前讀大學時,鍾氏是所有建築專業的學生夢寐以求的實習,工作的地方。
而眼下,城銳已經遙遙領先。
鍾氏的輝煌屬於了過去。
“帶你去試試新開的一家海鮮館。”
車子前行的時候,鍾盛鑫扭過頭看了安暖一眼,聲音透着幾分笑意,安暖喜歡吃海鮮,她身邊的人都知道。
“嗯。”
安暖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給陸城晞。
“小暖,這些天你過得好嗎?”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安暖剛按到陸城晞的電話。
“我還行,你呢?”
幾日未見,說的話生疏很多,兩人不開口的時候,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嗯,我很好。”
鍾盛鑫低沉的聲音,透着幾分暗啞,這時,安暖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屏上正是剛纔她想撥過去的號碼。
“喂。”
“簡晨說你沒有回家?”
電話,因爲他的主動,所以她說話都變得被動。
“嗯,我跟阿鑫出去吃個飯。”
她也沒有隱瞞陸城晞的意思,那端停了幾秒後,纔開口。島向叨弟。
“早點回家。”
電話隨着掛斷,安暖耳邊還貼着手機……
“這麼快,已經要告訴對方行蹤了?”
鍾盛鑫的說話的時候,覺得胸口有些難受,心底泛着酸楚,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表示永遠夫去了。
她在他身邊一年,都在那房子裡,僅僅是吃飯的時間,他去叫她,纔會說上幾句話。
那時的安暖,他曾經擔憂她孕期抑鬱症。
“因爲他安排秘書送我回去,卻不想碰到你來接我,所以也要告訴他一聲。”
“哦。”
鍾盛鑫沒有再說話,視線落在前方的路況上,握着方面盤的手,緊繃着。
“阿鑫,現在鍾氏上班還順利嗎?”
“我沒有回鍾氏。”
鍾盛鑫淡淡的迴應着她,沒有回鍾氏,安暖愣了愣。
車子停在一家新開的海鮮館,鮮過海,大門口的位置排着開業的花籃。
位置直接訂在大廳,從別人身邊路過的時候,鍾盛鑫會伸出手擋去別人的碰觸,小心的護着安暖,這樣的動作,讓安暖心頭覺得愧疚。
鍾盛鑫對她很好,她卻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回報。
坐下後,點的全是海鮮,安暖聽着那些菜名,肚子叫了起來,對面的人掀了眼瞼看了她一眼。
“餓了。”
安暖幹呵呵的笑了兩聲,很快東西上來,她就動手吃了起來,相觀對面的人,卻還依然坐在那,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菸。
她根本都沒有注意到他抽上了煙。
“阿鑫,你以前不抽菸的。”
她眉頭皺了一下,對面的人看着她,目光暗沉,隨着微微眯眼。
“安暖,只有我妻子纔有資格管我。”
“……”
安暖因爲這話弄得一陣尷尬,埋頭,繼續吃東西,鍾盛鑫對她什麼心思,她非常清楚。
“看你,一個玩笑把你嚇成那樣。”
聲音變得有些調侃,鍾盛鑫把煙丟到了玻璃的菸灰缸裡,臉上一笑,很自然的吃起了東西,很多龍蝦都剝了皮放到安暖的碗裡。
“蟹你少吃點,太涼了,一會小衍拉肚子可不好。”
剛伸手過去,鍾盛鑫的話就傳來,安暖差點忘記了這麼一件事,又收回了手,嘴裡忍不住呢喃。
“那你還點。”
“呵呵……”
鍾盛鑫悅耳的笑聲從對面傳來,氣氛變得不再像剛纔壓抑。
“小暖,對於我一直對你造成感情困擾的事,我在這裡跟你說對不起了;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自己擁有的,卻不懂得珍惜,偏偏失去後,才覺得什麼是最重要的。現在我想通了,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給你幸福就好,我祝福你們。“
安暖聽了他的話,心頭覺得沒有之前那般壓抑了,點了點頭。
“阿鑫,不管以前我們發生過什麼,但過去的一年,我還是謝謝你,沒有你,小洐也不能安全出生,這是我安暖欠着你的。”
“說什麼欠不欠的,我們至少還是朋友,不是嗎?”
鍾盛鑫苦澀一笑,他對她的付出,讓她覺得是負擔。
“嗯,是朋友,來,你吃這個。”
她笑了笑,很熟練的剝了個蝦,站起來,放到了他的碗裡……
大門口的位置,莊聽荷看到這一幕,手指驀然攥緊,指甲陷入掌心也未覺得疼痛。
“聽荷,那不是你的盛鑫哥嗎?”
旁邊的一起來的女伴吳桂蓮小聲的說道,收回目光再看莊聽荷時,才發現她臉色不對。
“聽荷,你沒事吧,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我們爲什麼要換地方?”
莊聽荷語氣有些衝,直接否決桂蓮的話,反而拉着她的手,臉上露出抹笑容往那個位置走去。
“聽荷,我們這樣去合適嗎?”
吳桂蓮知道莊聽荷喜歡鐘盛鑫,因爲這一年,從她嘴裡說出這個名字的次數,都要讓耳朵起繭了。
這樣貿然的過過去,吳桂蓮甚至擔心莊聽荷拿着茶往那個女人撥去。
“合適,爲什麼不合適?那女人,我可是認識的啊。”
莊聽荷笑着說,可是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突然而至的陰影讓安暖手上的動作一頓,擡頭,見到兩張陌生的顏孔。
“盛鑫哥,你也來這裡吃飯啊。”
莊聽荷溫柔的笑着說,與剛纔在門口的情緒截然相反。
“安暖,好久不見。”
繼而伸手,落在安暖這邊,後者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漬,終究沒有握上那塗着丹蔻的手上。
“一年不見,你變漂亮了。”
莊聽荷淡着說,明明在笑,安暖卻覺得,那笑容覺得不舒服。
“介意不介意一起坐一桌?”
她又問着安暖。
“介意!”
鍾盛鑫毫不猶豫的拒絕,莊聽荷剛拉開椅子,猝不及防被他的話弄得一臉狼狽,握在椅子上的手,骨骼突出。
至少,她以爲,看到安暖在這裡份上,他不會拒絕得這麼難聽。
介意!
兩個字,冰冷了她的心。
“聽荷,裡面還等着我們呢,就不湊桌了吧。”
吳桂蓮拉着莊聽荷的手,給她臺階下。
“那好吧,既然盛鑫哥想好好跟安暖過過二人世界,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莊聽荷壓下心底的不甘,臉上依然是得體的微笑,說完對着安暖一笑,拉着吳桂蓮的手款款離開。
“阿鑫,她喜歡你。”
兩人一走,安暖直接開了口,莊聽荷對她的敵意,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即使,她笑着對自己說話,但神色,多少有表露她的心。
“我不喜歡她。”
鍾盛鑫事不關已的模樣,停一手裡的動作。
“她不是好人,別聽信她一些話語。”
“嗯。”
“氣死我了,那女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不是已經去城銳,已經勾搭了陸城晞了嗎?怎麼還跟阿鑫來用餐?還那麼親暱幫他剝蝦,難道她忘記了以前怎麼被阿鑫報復的嗎?”
一轉身,莊聽荷因爲氣憤,臉上流露出獰猙之色,在她旁邊的吳桂蓮,手因爲被她緊緊抓着,吃痛的皺起了眉頭。
“或者只是出來吃個飯而已。”
“吃飯?揹着自己的男人跟前夫來吃飯,這樣的關係能普通到哪裡去?”
莊聽荷繼續說着,抓着吳桂蓮的手,後者終於開了口。
“聽荷,你抓痛我了。”
“啊?對不起。”
莊聽荷這才發現,放開了吳桂蓮,後者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經深陷了幾個指甲印。
“鍾盛鑫不喜歡你,就算了吧,感情的事,強扭的瓜不甜,你不是跟他說了,你爸願意幫他,他都不願意跟你在一起嗎?聽荷,那誰不是追你嗎?”
“我又不喜歡他!”
莊聽荷皺着眉頭說,心裡因爲吳桂蓮的話而皺起了眉頭,裡面也沒有別人,莊聽荷找了個可以看到那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坐在那,越發的覺得不甘心。
那天表白碰到陸城晞,結果,嚇了一跳。
現在又碰到安暖在這裡吃飯,心情頓時也變得不好了。
點餐什麼的全是吳桂蓮弄的,她就坐在那裡,視線老往那邊看去。
看到安暖突然去洗手間的時候,她馬上跟了過去。
安暖洗手的時候,門被推開,晃入鏡子裡的人影恰好是莊聽荷。
她低頭把泡泡洗乾淨,接着去烘手。
沒有主動跟莊聽荷的打招呼。
“你不是已經跟了陸城晞嗎?你還回來糾纏着阿鑫做什麼?”
莊聽荷一直被忽略,氣憤的開了口,甚至,走過去,把烘乾器的插頭給撥掉,讓那轟轟刺耳的聲音弄斷。
聲音一停,安暖皺了下眉頭。
“我跟阿鑫是朋友。”
“朋友?你是他前妻,說朋友當我們是傻瓜嗎?”
前妻?
安暖因爲這兩個字,瞳孔縮了縮,心也控制不住的一震,她跟鍾盛鑫以前是夫妻?沒有一個人跟她說過這樣的事。
心裡,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情緒參雜着。
“即使是夫妻,那也是從前的是。”
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她淡漠的加了一句。
準備離開。
手腕驀然被扣住,她垂眸,那紅色的指甲有些刺眼,心裡第一個感覺,這個女人不適合阿鑫。
“你想幹什麼?”
安暖溫婉的問着,另一隻手把莊聽荷的手給推開。
這般的坦然,優雅,莊聽荷突然覺得自己像小丑般。
“即使沒有我,你也不會是他的良人。”
“你說什麼?”
莊聽荷原本壓抑的情緒,因爲這一句話而爆發,當她的手揮起的時候,卻已經被人握住。
“安暖,你跟以前一樣討厭。”
莊聽荷咬牙切齒的說着,揮着手,想把把另一隻手甩開,但無果。
“我也覺得你跟以前一樣,同樣跋扈!阿鑫是不會跟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的。“
說完,丟開了莊聽荷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襯衣,離開。
身後,突然被重物一擲,接着是東西滾落地上的聲音,莊聽荷吼了起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被多少男人玩過都不知道,裝什麼清高?”
安暖的胸口處有些難受,深呼吸一口氣。
“你……”
“當初沈彬綁架你的時候,你一定被他上了吧?”
“……你,你說什麼?”
安暖顫着聲音,臉上驀然之間沒有血色,紅脣也嚳着白色。
心,猛烈的一抽。
很疼。
沈彬是誰!
她被綁架?上了?
頭控制不住的疼痛!
她手扶着額頭,渾身都在顫抖。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閃過,卻什麼也抓不住。
“該不會你忘記了吧?沈彬喜歡你,甚至綁架了你,要不是盛鑫哥把你救出來,說不定,你已經爲他生兒育女了!陸城晞也真是笨,千找萬找,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人被最親的兄弟給綁架了。”
莊聽荷的話撞擊着安暖的心,她努力的搜索着,腦袋卻一片空白,整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扶着自己的頭。
“不是的,不是的!”
“什麼不是的?”
莊聽荷看着她這樣,呵呵的笑了起來,說得話越發的肆意。
“安暖,你知道不知道,你什麼最讓人討厭?就是,你那張狐媚的臉,讓每一個男人都上癮,就跟你媽那個老騷貨一樣讓要厭惡,讓人噁心!你媽把北城的有錢男人都勾了個遍,沒有結果最後纔跟那個彭宴懷在一起的,也是夠髒的……”
“你纔是狐狸精!你才髒……”
安暖聲音一凜,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雙手揮起來,全部落在了莊聽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