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安暖,是不是……”
“不是!她不是沈小暖!她也不是你女兒!”
肖夕若一口否認了沈君墨的話。聲音裡,透着她的決裂,沈君墨站在那,四周的空氣都被抽空。
剛纔看到安暖一瞬間,他甚至還覺得,她長得有些像自己。
連着愛好都一樣,看中了同一款筆,難道,這不是血緣纔有的關係嗎?然而,肖夕若又一口一口的否認。
想到那時候,邵書蕾給他的那份親子鑑定。
最末端。清清楚楚的黑色字--血緣關係不成立。
孩子,根本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一刻,心如刀絞!
疼了兩年的女兒,竟然是別的男人的孩子,還是他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原本想着。肖夕若如生下了個男孩子。就可以嫁到沈家,實在不行,帶着她遠走高飛。
總是,事情的計劃永遠敢不上計劃。
他跟陸歡娥竟然會發生關係,而且,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沈君墨,你現在是後悔了嗎?”
肖夕若冰冷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神色有些愰惚,以前,那個隱忍,特別聽他話,只爲他着想的肖夕若已經消失不見了。
現在,變得咄咄逼人!
是的,他有錯!
這些年,心狠的沒有去主動關注過她任何消息;甚至,連沈延也沒有看過一眼。更別提那個所謂的女兒。
刻意的隱藏自己的想法,像鴕鳥一樣過了二十多年。
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沈玲身上。
那份過度的寵愛,是不是也帶着另外兩個孩子的愛意?
沈君墨心裡這樣問着自己。
“對了,你怎麼可能會錯,有着嬌妻相伴,前途光明;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又有着陸家這顆大樹,你怎麼會後悔?你應該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纔是。成爲了有名的畫家,受着大家的敬養!愛戴!收着那麼美麗的學生,生活過得多資多潤。”
肖夕若一臉諷刺的說着,最後勾了勾脣,輕笑一聲。
沈君墨自始自終沒有解釋過一句話。
站在那,看着有些陌生的女人,即使,他恨過她的背叛,卻依然控制不住的愛着她,那種暗,就在心底陰暗的角落裡生根發芽!不知不覺,已經是參天大樹,根本無法連根撥去,只是越來越越深。
根深帝固着。
即使,不去提及,也深深的容入骨髓裡。
“夕若,沈延還有一個弟弟是嗎?”
沈君墨剛說完,就看到肖夕若眸框泛紅,很快,他就看到清透的液體溢滿整個眼框,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是的!
她這樣的反映無非是在告訴着他,沈延說得是對的!
有過一個弟弟!
雙胞胎弟弟。
“你爲什麼,爲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沈君墨顫着聲音,猩紅着眸框,死死的握着肖夕若的雙肩,質問。
恨到極致反而笑了,肖夕若眼裡噙着淚花笑了起來,笑聲蒼涼而悲慘,可她卻在笑……
眼底,那是痛徹心扉的痛楚。
“若……”
醇厚的嗓音從另一邊傳來,肖夕若的臉上的笑意很快的收斂下來,彭宴懷已經走了過來,將她整個人都輕擁在懷裡。
“等你好一會兒,沒有見到你,所以來找你了。”
彭宴懷的聲音像股暖流,注入了肖夕若的心,那顆疼痛不已的心緩緩的緩和過來,接着才慢慢的有了絲暖意。
在他的懷裡輕輕嚥了一聲。
彭宴懷看着站在那的沈君墨,兩個的年紀相仿,但前者卻透着幾分霸氣,那是,對沈君墨不屑跟鄙夷的神色。
看着兩人相擁的畫面,沈君墨的手驀然的握成了拳頭,眸底那是一片血色。
“宴懷,我們回家吧。”
肖夕若柔着聲音在他懷裡說了一句,彭宴懷嗯了一聲,揉揉她的後腦勺。
“我們回家。”
轉身的瞬間,肖夕若看都沒有看沈君墨一眼。
似乎,那完全是一個無關緊張,根本不值得一看的人似的。
直到車子離開,沈君墨才挪動了一下身體,那一瞬間,身體突然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狼狽的坐在那,腦海裡一片空白。
“小延,你是不是認識他?”
安暖見沈延興致焉焉的,眼睛看着畫,但眉頭卻皺得緊緊的,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認識。”
沈延緊繃着聲音回了一句,幾秒後,又硬着聲音補充。
“那種人,我倒想沒有任何關係。”
“那種人?kenny挺好的啊,那天還送了我一隻筆。”
安暖有些驚訝的說着,不明白,爲什麼沈延對他意見這麼大,安暖覺得對方挺好的,一點架子都沒有。
根本沒有往深一沉去想。
“姐。。”
沈延剛想說他就是兩人的父親!
可一想到自己心裡這麼的不舒服,他就怎麼也不想安暖也難受。
這樣的父親,不知道還好,不是嗎?
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沒有認出來!
剛纔在那裡,也沒有認出安暖了,這樣的人,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說話,整個人心情都不好。
那天在片場見過他後,心情一直不美麗!
鬱悶了幾天。
想不透,爲什麼,自己跟安暖,還有安陽,甚至還有肖夕若會被他這樣拋棄!
明明一家五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而他卻偏偏選擇了陸歡娥!
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全是大小姐脾氣的妹妹!
想想就覺得鬱氣。
“到底怎麼回事,有話就告訴我,吞吞吐吐了。”
安暖裝作生氣的說了一句,沈延彎腰把孩子抱在手裡。
“沒事沒事,小洐,親親舅舅……”
沈延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逗着孩子……
小洐在他懷裡咯咯的笑着。
穿着一件連體褲,臉圓呼呼的,特別的可愛。
手也是肉呼呼的,沈延看着都想咬一口。
“姐,小洐越長越好看了,跟姐夫越來越像了,我覺得這基因還是真的很重要,我決定以後娶老婆,一定要娶一個好看的,這樣,我的孩子纔會長得好;要是長得醜,真的我疼不起來啊。”
好一句,長得醜真的疼不起來。
安暖低低的笑了。
“你啊你啊,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安暖伸出一個手指按了按沈延的太陽穴。
看着沈延的笑容,安暖腦海裡總會想到安陽,如果,安陽也在,那該有多好,沈延一定會帶他去玩,帶着他去見識各種東西,而不是像她一樣,整天都忙得爲生活家計,只讓李嫂陪着他。
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欠安陽很多;明明,他可以見識到很多東西的,卻硬生生的錯過了。
是啊,要是安陽在該多好!
心裡陣陣的酸楚,自責的情緒溢滿整顆心。
“姐,你覺得韓亦馨怎麼樣啊?”
沈延突然有些靦腆的問道,安暖收斂好自己的情緒。
“你喜歡她啊?”
沈延不吭聲,把小洐放進車子裡,撓了撓後腦勺,這樣的舉動,更是印證了安暖的想法。
“不錯啊,韓亦澤這麼好,他姐姐能差到哪裡,沈延,加油!”
安暖鼓勵着。
沈延幹呵呵的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逛完整個畫展,也沒有看到中意的想要買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安暖撞到對面有些急忙走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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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墨手裡拿着的畫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對不起。”
安暖抱歉的說完,剛準備彎腰去撿,對面的人已經快過了她,彎下腰撿了起來。
“不客氣。”
莞鋒溫儒的說道,看了眼旁邊的嬰兒車……
“是你?”
安暖頓時心生警惕!
把車子往自己身邊拉了過來。
“姐,認識的人嗎?”
沈延問。
“安陽?”
莞鋒疑惑的目光落在沈延臉上……
這話,讓安暖臉色一變!
甚至,身體也僵在了那裡。
“你,你說什麼?”
安暖急忙問道,因爲激動,聲音都在顫抖着。
“抱歉,認錯了,你是沈延吧!看過你拍的戲,很不錯。”
莞鋒淡然的收回自己剛纔詫異的目光,挽起脣,十分禮貌的回了一句,又對着安暖禮貌的點了點頭,似要離開。
“你怎麼會認識安陽?”
安暖有些激動的去扯莞鋒,當他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她又快速的放開。
整個過程的動作很快,幾乎完全是本能的自然反映。
“安陽是你弟弟,也是他的弟弟,不是嗎?”
莞鋒淡淡的回了一句。
安暖的心瞬間被拎了起來,更加激動的問了起來。
“你爲什麼會那麼清楚?似乎,我跟安陽根本不認識你!”
“嗯?也許安陽忘記告訴你了,我以前跟他是朋友。”
莞鋒淡笑一聲。
沈延站在那裡,皺着眉頭!拉了拉安暖,示意她別那麼激動,但安暖一聽到安陽的消息,整個人就控制不住這樣的反映。
特別是在收到那張照片之後,總會想到種種事情的可能。
簡晨越是沒有收集到消息,她就越覺得對方在告訴她一些不知道的直相。
“對於安陽的事,很抱歉,那時候我不在北城。”
莞鋒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受傷,似乎,真的,安陽就是他的朋友似的。
“嗯。”
安暖有些低落的應了一句。
“可是凶氣現在還消遙法外,北城的公安辦事效率真的令人髮指……”
“你說什麼?”
安暖一聽凶氣兩個字,急忙的反問道。
“安小姐,難道你一直不知道嗎?季蘭在獄裡是含冤自殺的!用性命告訴大家,她是清白的。”
莞鋒一張驚訝的神色,看到安暖瞬間臉色蒼白的時候,脣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卻很快,消失不見。
沈延頓時把安暖護在了身後。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他警惕的問道,這個時候來說安陽的事,而且,還當着安暖的面,總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我姓莞,名鋒!我跟安陽是朋友,我剛纔已經說過。”
莞鋒十分認真的說着。
“你,那你知道,最終的兇手是誰是嗎?”
安暖站在沈延身後,低低的問道,莞鋒神色一凜,聲音透着幾分冷意。
“我覺得你回家問問陸總更適合。”
陸城晞……
安暖只感覺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跟陸城晞有關係?
“抱歉,這畫我要急着送給我朋友的,這是我名片,有任何疑問可以隨便問我,再見。”
莞鋒留下一張名片後,似乎很着急的離開。
“姐,你別聽他胡說,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看到莞鋒一走,沈延就擔心的說着。
“安陽出事怎麼可能跟姐夫有關係,他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做傷害你的事?姐,你別被剛纔那人挑撥你們的關係了。”
“小延,當初處理安陽的事,就是城晞在處理的。”
安暖的聲音透着失望。
即使,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着她,跟陸城晞不會有關係,可想到那天早上,看到那條信息時,他的反映。
似乎,在逃避着什麼。
而季蘭那時候自殺,真的有些可疑。
那時候想的是---自殺謝罪!
現在經莞鋒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像,自殺以示清白。
這些事,都是陸城晞在處理,若有這些疑問,他應該會跟她分析,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安暖很想說服自己,這事,跟陸城晞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又控制不住的把他往這事件上聯想到一起。
“姐夫是幫你,那時候你那麼傷心,他不幫着處理,誰處理?”
沈延着急的說着。
反正,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跟陸城晞有半點關係。
“小延,我想先回去了。”
安暖想要問清楚陸城晞。
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匆忙的叫着沈延送她回去,車子一離開畫展,馬路對面停在那裡的車子,車窗這時候才搖了下來,男人帶着黑色的墨鏡,脣角的笑意顯得有些邪惡。
“莞少,人已經到了。”
前方傳來司機的話。
“開車!”
莞鋒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家不安寧,那麼,心則不得安寧!
----貞以冬才。
陸歡娥回到家,就看到客廳裡坐着幾日未回家的男人,神色一晃……
而她的包裡,卻是剛從醫院拿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