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對方腳步突然緩下來時,襲擊我的疼痛也終於過了一個週期,我的全身早已被冷汗和掙裂傷口浸潤出來的血跡浸透,濃烈汗味和血腥氣息混合在一起,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就像一堆垃圾。
這裡是一處幽靜的小院,從劇痛刺激中緩過氣來的我終於可以集中精力觀察周圍的環境了。
小院門無聲無息的打開,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用什麼方式來通知院內的僕人,不過當我們抵達院門前時,院門就悄然無聲的打開了,我懷疑這是通過某種魔法禁制來觸動開關,據說這種花哨的玩意兒在翡冷翠城中的富貴人家中很是流行。
“來人,去幫這個傢伙打掃一下。”
當我終於可以勉強坐在對方面前時,我才發現對方也早已經換下了方纔浮凸有致的剛勁緊身裝,取而代之的是一襲寬大的白色袍服,這讓我有些失望,原本以爲受過重創的身體可以通過欣賞美麗的畫景來彌補,卻沒有到一襲袍服遮掩了一切。
“嗯,你的名字應該是漢密爾頓-巴本吧?看來你氣色很糟糕,難道說一枚魔法飛輪就讓你如此?似乎和傳言中的情形有些不大一樣啊。”
這個時候我才能夠仔細的面對面打量對方,粗濃的長眉斜飛入鬢,額寬眶深,鼻挺脣豐,一雙隼目如錐,顴骨略略有些高,但是豐厚的頰肉填補下倒也很耐看,一頭棕紅色的長髮被扭成一個粗大的髮髻挽在腦後,全身上下沒有半點飾品,說不出幹練利落。
準確的說,如果是一個男性的話。堪稱當之無愧的美男子,但是如果是一個女性地話,那就未免有些陽剛之氣過餘陰柔之美不足了。
“還沒有請教小姐的芳名呢。”在“救命恩人”面前,我不得不表現得雅一些。
“內政部統領忽雷黛。”對方並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
內政部除了常規查緝部門之外,更有一支特殊的精銳力量——豹雕組,豹雕組相當於我們鷹羆衛的特勤組一樣。只是規模更大,管轄事務範圍更寬泛。他們統領也就相當於我們的指揮使。我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絕對是豹雕組地高級統領。
“忽雷黛小姐,不知道你知曉那幾個逃走的刺客身份麼?魔法飛輪算不了什麼,不過那些行爲卑劣地傢伙竟然在飛輪上塗敷了藥物,這纔是要命的東西。”筋骨中偶爾傳來的餘痛仍然讓我呲牙咧嘴,這種發自骨髓的疼痛,不是光靠意志可以支撐的。否則那些傢伙也不放棄直接置我於死地的機而用這種手段。
“哦?”忽雷黛長眉一揚,看上去地確頗有與其他女人別樣的風味,“藥物?毒藥?”
“算是吧,但並不是直接致命的毒藥,但是我估計要清除這種毒藥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斷的自省體內的情況,這種毒藥毒性異常綿韌,我感覺到我的骨質甚至骨髓中都在慢慢的被浸潤,但是短時間內我還不有生命危險。我的排毒術毫無作用,我嘗試過。毒性絲毫沒有減弱地跡象。
“那可真的有些麻煩,我對藥物方面很陌生。”女子微微蹙眉,光潔寬闊的額際閃過一絲波紋,“不過我們內政部裡有這方面的專家,嗯,你們鷹羆衛中也一樣應該有。這應該不是問題。”
“嗯,但願如此吧。”我苦笑,這玩意兒肯定沒那麼簡單,否則對手也不這樣輕易放過我。
“你究竟招惹了什麼人,對方這樣仇恨你,甚至不惜以命換命?”
“噢?你看到了?”我反問。
“嗯。我剛剛趕到。看不出你的火系魔法還行,居然還能疊加爆發。這好像和你的身份有些不一致,你不是牧者身份麼?牧者也有這樣強悍地魔法攻擊能力?”
“牧者也不是隻回覆術吧?忽雷黛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傭兵出身,在戰場上,敵人可不管你是不是牧者,刀槍無眼,多一兩手本事並不是壞事。”我打着哈哈敷衍道。魔法力量上的精進讓我頗爲自傲,但是現在看來真正要應付大場面還遠遠不夠。
“也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見對方目光中有不豫之色,我雙手一攤,“忽雷黛小姐,我無意隱瞞什麼,事實上你們內政部對於我的行蹤也應該十分了解,從海法事件逃亡一直到落日城,最後從塞維利亞回到翡冷翠,雖然內政部最終沒有參與對我的追緝,但是我相信忽雷黛小姐應該對此瞭如指掌纔對。”
“那前期克里米亞走私大案應該和你脫不了干係吧?”忽雷黛臉色稍稍好看一些,眼睛中突然泛起狡譎之色。
“哦,嗯,我有幸參與其中。”多一個字我都不說,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這涉及兩個機構地利益,我只能言盡於此。
“能告訴我一下其中內幕關節麼?”忽雷黛笑語如花,圓潤寬大地臉龐陡然多了幾分女性柔美的氣息。
“對不起,忽雷黛小姐,如果僅僅是我個人秘密,我自當坦誠相告,但那涉及了我們鷹羆衛地利益,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哼,託辭。”忽雷黛臉色驟冷,“那你說說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忽雷黛小姐,情況你也親眼看見了,一幫刺客殺手突然對我襲擊,然後幸虧你趕到,
“夠了,我是問你,這些人爲什麼刺殺你?鷹羆衛那麼多人,爲什麼單單挑上你?而且如你所說,他們分明就是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究竟結怨於何人何處?”忽雷黛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傢伙花言巧語就是不願接觸正題。如果不是要從他口中掏出一點關於克里米亞走私大案的線索,她纔不在這個形容猥瑣的傢伙身上浪費這麼多精力。
“這我卻不能確定,也許他們是獸人的奸細,亦或是受了蠻族的指使,或者他們就是認錯了人,
我信口胡謅。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這些傢伙究竟爲何而來,我仔細檢點了一下自己的行爲。似乎還沒有什麼行爲招致這樣的生死仇怨,難道是克里米亞一案帶來地後遺症,不可能啊,索布倫特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清楚和我合作獲得的利益將遠遠超出他所失去的,而且方纔那幾個傢伙語言中流露出來的味道似乎像是我作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孽行。可我來到這個世界似乎還真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表現啊。“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爲什麼不懷疑是翼傭兵團對你下手地呢?”這個傢伙太令人討厭了,忽雷黛忍不住要刺激對方一下。
“翼傭兵團?嗯,有可能,不過你覺得翼傭兵團或者受他們指使的人,可能用以命搏命地方式來完成任務麼?用得着冒兩句畜生不如的蠢話麼?要不他們就是故意在混淆視聽?”我反問。
忽雷黛沒有到我的話語也是這樣刁鑽犀利,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哎。哎,忽雷黛小姐,你別生氣啊,我還指望你幫我一把啊。”我誇張的站起身來,“我這副樣子也沒法回去啊。”
“哼,今天一晚你可以留在這裡。明天一早你就滾蛋!”甩下兩句話的忽雷黛便消失在房門外,看來這個女人也是沒有得到她要地東西就惱羞成怒了,怎麼這樣?像她這種身份的女人怎麼沒有一點城府?
“喜怒形於色可不是一個內政部高級統領的表現。”我望着門外滿臉無辜的喃喃自語道。
“你是在譏刺我麼?”忽雷黛的身影突然又出現在門外,惡狠狠的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覺得忽雷黛小姐脾氣很好,我真的很欣賞忽雷黛小姐的坦率。”我樂呵呵的道。
目光如鷹隼一般在我身上逡巡。這個女子顯然是在琢磨我地話語究竟是褒揚還是暗諷。不過我滿臉誠摯倒是讓她垮不下臉來。
“哼,少在那裡拍馬屁。我不接受你這樣的誇獎。”忽雷黛氣哼哼的扔過一個小瓶,“接着,這是日朗人的祛毒散,外用內服都很有效,自己祈求好命吧。”
望着忽雷黛消失的背影,我微微一笑,這個女子還真是有趣,準確的說是童真未泯,至少她還保留了一點純摯之心,這對於一個內政部地高級統領來說實在很罕見。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所處的房間,簡單而乾淨,不過看樣子也是很久沒有人來這裡住過了,半新舊的被褥和毛毯,也就將就着湊和吧。
盤腿冥坐,一夜幾乎是一晃眼就過,其間痛苦的煎熬更是讓我不得不動用全副心神來抗衡,當清脆有力的聲音響起在門外時,我似乎覺得我剛剛纔闔上眼冥。
“怎麼,你還賴在這裡不走了不成?”
“忽雷黛小姐,不用這樣吧,我離開地,你這樣作很容易破壞你在我心目中地形象的。”
我艱難地起身,從外表上看來我已經沒有什麼了,所有所有魔法飛輪爆炸後產生的金屬碎片都被我用龍力擠壓逼出了體內,但是毒素盤繞在我體內,深入到了我的內腑,無論我採取何種方式都難以將這些毒素驅除出去,而每隔幾個小時發作一次的劇痛更是讓我痛不欲生。我已經嘗試用上了古月教授給我的精靈秘法——滌塵法,但是效果也不太。
“看來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祛毒散沒有效果麼?”忽雷黛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襲勁裝,只可惜被一襲墨綠色的披風遮得嚴嚴實實。
“嗯,看來這幫傢伙是恨我入骨髓了,否則他們也不選擇這種方式來對付我,暫時還沒有什麼,只是這每隔幾個小時的痛苦是少不了啦。”我苦笑着舒展了一下身體,身體機能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是一旦發作起來,那又是抽筋吸髓一般,這樣的折騰也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這我可愛莫能助,不過必你們鷹羆衛應該有獨門秘法幫助你解脫困境。”忽雷黛顯然不太清楚我所遭受的痛苦是多麼深重。
“忽雷黛小姐,不管怎麼說,你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日後若是用得着我的時候,我漢密爾頓不推辭,只要是力所能及範圍內的事情,我漢密爾頓都全力以赴。”
我的目光落在對方環抱的雙臂上方,爲什麼這個女孩子這麼喜歡環抱雙臂呢?是覺得這個姿勢很酷還是覺得這樣和別人說話給更具心優勢,難道就沒有人告訴過她,她這樣很容易讓男人入非非麼?
那對鼓脹高聳的超級可不是一般女性能夠擁有的,即便是與她超過一米八的大個頭比起來,胸前的凸起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波濤洶涌。雖然她的行事風格更像一個男兒,但是並不代表她是一個真正的男性,很多人下意識的還是將她的生特徵納入視線,這可不是一個好表現。
“你這話我記住了,可不要口不應心,我們內政部這一段時間正要開展一些行動,如果我的力量不足的話,真還需要你們軍方的配合,到時候我可不客氣的。”忽雷黛嫣然一笑,冰冷的表情如百花解凍,璨然生輝。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3章 美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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