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戰鬥打響

戰鬥打響

我認真分析了當前形勢,覺得當今天下是二王爺一人獨大,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是毫無爭議的儲君之選。其它各府的王爺也都是各揣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謀劃,憑藉着他們在朝中的關係、背景、人脈,關聯在宮中的利害人物,對其進行全方位的拉攏、打點、經營,爲爭得日後的皇位做足準備,虎視眈眈死盯着皇位不放。只有我的皇甫陵和淡泊名利的四王爺,一直無慾無求的當了背景這麼多年。

皇甫陵手中沒有什麼可以與人對抗的王牌,就連基本的保命資源都沒有。我們現在只有他的這個皇子身份,也只能以此爲地基重建關係資源網。好在皇上一直未重新立儲,證明皇上還存在猶豫的可能,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可尋。立儲詔書一日未下,我們便有一日的機會,百分之一的機會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機會是一樣的,成功了就成功了。我覺得所有問題的關鍵還在於皇上,他的心意最重要,皇位是他的,身邊的人說再多最終決定權不還是在他那裡,還不是他想給誰就給誰。說白了,皇上他纔是整件事情的主要矛盾,是快速有效解決問題的關鍵,也是惟一可以給到我和皇甫陵保護的人,是我們開啓帝業的鑰匙,也是目前我們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

那日在大殿上,皇甫陵逆着皇上的心意執意娶下我,氣壞了皇上。皇上不僅褫奪了皇甫陵的親王之位,還禁止皇甫陵再入宮求見。無詔不得入,這五個字可見皇上對皇甫陵是真寒了心,纔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我要想替皇甫陵打開局面,必須得先碎掉皇上心上的那塊堅冰,纔有可能讓他們父子打開心扉,打破隔閡,重歸於好。

我把想要爭儲的想法第一時間告訴了皇甫陵,他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這是你想要的嗎?”我沒說話,點了點頭。“如果是你所要,我願意努力爲之一試,爲你爭下你想要的一切,不過,要保證你的安全。”我知道他無意於這個皇位,只想守着我,過我們的小日子。但我們現在是別人釘好的箭靶早已無路可退,二王爺他們步步緊逼,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妥協退讓,只會加速失去的步伐,不如快速前進出擊,也許這纔是我們現在最好的自我保護。

我讓皇甫陵上書皇上,請求入宮探望,想先試着修復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皇甫陵爲我失去了太多,不僅沒有了可世襲的親王之位,連他們的父子關係也因我的存在而變得惡化不可調和。皇甫陵一直瞞着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那麼多、這麼久,我是真心疼,他把白天都給了我,黑夜都留給了自己。皇甫陵獲得皇上恩准後,臉上染上了笑,眼裡也透着光,整個人都明朗了許多,就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看得出他應該還是挺嚮往這段父子情的,雖然他也曾對皇上有過怨言,但內心深處對於皇上的期待和渴望應該一直都在,看他那無法掩飾的樣子就知道,不用腳指頭猜也能想的到。

入宮前,我再三叮囑皇甫陵,讓他千萬不要與皇上對着幹,那是他的父親,他在這世間唯一的真親人,也許還是最愛他的人。凡事多想想他那已離去的母后,他的母后一定不想看見他們父子二人現在的狀態。遇事多忍耐,無論今日皇上說什麼,他都不要辯解,只認錯就好。多在皇上面前談及自己的母后,那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談談自己的小時候,談談他們共有的美好記憶,曾經的美好可以適當舒緩些壞情緒,時刻記住自己是去求和的不是去下戰書的。皇甫陵出門的時候還一直笑我,說我今日怎麼突然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把他當小孩子看了。他讓我儘管放心,說他早已不是那個衝動易怒的皇甫陵了,如今他有了要守護的人,有了自己害怕的東西,自然不會橫衝直撞的去挑戰皇上權威。

我還特意交代皇甫陵入宮後,一定要給皇上做兩件事,一是找機會與皇上的眼睛至少對視五秒鐘,二是無論如何也要幫皇上洗次腳。我這不是在教他用手段博好感,而是讓他們撥去眼前環繞的迷霧,更容易看清楚彼此的心。

我在府中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直到晚上,皇甫陵纔回來,我知道,事情要麼很壞要麼很好。從他那沒有倦意且帶些興奮的臉上,我猜想事情應該成功了,不然他不會去了一天還這麼神采飛揚。他說很奇怪,他對皇上應該是又恨又怨的,恨皇上之前對於他母后的冷血,怨皇上對他一直以來的嚴厲和無情。可今天當他與皇上對視的那幾秒,他突然覺得皇上老了,他的眼睛不再似從前那般犀利,有了渾濁的顏色,甚至看起來有點黯淡無光。眼睛周圍的皺紋,兩鬢夾雜的白髮,日漸衰老的體態·········都讓他心裡止不住的泛酸,以前的怨阿恨呀瞬間就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是不忍和難過。他眼中讓他害怕的皇上形象已慢慢模糊遠去,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漸漸老去的父親而已。皇甫陵一直追着我問“這是什麼神奇魔法?可以一下子讓我有了這麼多奇怪感覺。”

皇甫陵又說,剛開始他勉爲其難要爲皇上洗腳的時侯,皇上是極力反對,還兇他說這是沒長大的孩子所爲,太失皇家體統,一個成年的皇子怎麼可以蹲地爲人洗腳,簡直是荒唐。後來,洗到一半,皇上沉默了,還偷偷掉起了眼淚。待腳洗好,皇上的態度就完全緩和了下來,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竟和顏悅色的開口留他在宮中用晚膳。他們父子談起了不少過往,興起時,皇上還吩咐太監爲他夾菜,特意讓御膳房加了他過去愛吃的菜,這麼久了,沒想到皇上還記得他的所愛,這是他未曾想到的。父子二人和和氣氣吃了一頓飯,那麼和諧溫馨的場面,是他記憶裡不曾有過的場景。

過去的日子裡,皇上一直對他是很嚴厲的,很少看見皇上對他笑過,打罵卻是常有的事,但像今天這樣,如朋友般在一起吃飯暢談,還是未曾有過的事情。皇上還因他的一句無心之語笑出了眼淚,這也都是他不曾見過也不敢想象的場景。用過晚膳,皇上還特意讓太監掌燈送他出來,太監悄悄告訴他,說皇上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現在皇上直接撤了對他的禁宮令,他以後可以隨時出入皇宮,探望皇上。說到這裡皇甫陵禁不住擁我入懷給我深深一吻,滿是深情地說道,這一天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有太多不敢想的驚喜,爲此他要謝謝我,謝謝我幫他找回了丟失已久的親情。

這以後我們就時常進宮陪皇上聊天、下棋、做遊戲,以前礙於對皇上的想象,我總覺得那是一個古板且冷血的人,不敢過於接近,怕惹怒龍顏毀了皇甫陵的前程。接觸多了,才發現皇上他就是一個有着壞脾氣的孤單小老頭,總是希望加入我和皇甫陵的遊戲,可每當我們有意請他加入時,他又拿出高高在上的帝王樣子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嘲笑表情要拒我們於千里之外。又有時,他明明就對我和皇甫陵所說之事很感興趣,卻硬要裝作不耐煩和嫌棄,閉了眼睛在一旁偷聽,聽到興起時,還把臉扭到一邊,用手臂擋着我們的視線偷笑,以爲我們看不見,其實我們都知道。更有時候,他甚至還像個老小孩一樣,幫着皇甫陵一起作弊捉弄我,我就會說他偏心,只知道疼兒子不疼兒媳婦,父子聯手欺負人,還皇族呢。這時,他就會拿出皇上的威嚴恐嚇我說,“大膽懸柳,你不想活了?敢對朕這樣說話,還不快給朕把嘴閉起來。”

皇甫陵一直說,他很感激我,如果不是我,他都不知道他可以擁有這麼多。其實,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幫兩個倔強的人在心上搭了一座橋,還原了他們本來的感情面目。父子畢竟是父子,只要他們的血緣關係在,愛就不會消失。之前出現問題是因爲兩個男人都不太會表達自己,雙方溝通出現了問題才導致親情斷裂,又被長時間放置不磨合,生了鏽才連不上。現在心一旦被銜接,感情轉起來了,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他們這對冤家父子,相互倔強了這麼多年,誰也不肯先低頭,向對方服軟認輸,只是少了份契機和理解。在合適的時候給他們放上帶坡度的臺階,他們順着就滑下來了,擋都擋不住。

皇上一天天老去,各府的王爺也都卯足了勁陸續加入這場角逐大賽,各展身手以求在外圍突賽拔得頭籌,除了雲遊在外的四王爺。皇上態度的轉變讓朝中局勢一度進入白熱化,二王爺此時更是加緊籠絡朝中大臣,鞏固自己在軍中的地位,樹立自己在民間的威望,一切好像他已勝券在握,盡在他的掌控中。而我和皇甫陵努力到現在,雖還未獲得一張可以進入主場的入場券,但我們不急,慢慢來,時間總會給出一個你想要的答案,一切都有變好的可能,兩個人能在一起就是加號,往後一切身邊事物都是隻增不減的恩賜,未來給什麼都是額外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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