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話，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回答的慾望，他見我不語，淺淺嘆了口氣。
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鼻翼嗅着我的髮香。
這樣的時刻太美好了，兩個相愛的人，相依相偎着，坐在一起遠遠看着這座城市的燈火。
真是人間美事。
我吸了口氣，從顧南城懷裡掙脫出來，主動牽上了他的手。
他對於我的突然親密，顯然是驚訝了，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道，“蓁蓁，你不再生氣了？”
我沒有回答他，自動忽視了他眼睛裡的激動，拉着他回到了臥室，讓他坐在沙發上。
隨後，我走到牀頭櫃旁，從抽屜裡將今天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拿着手裡的東西，我不自覺的看向了顧南城，看着他因爲我的突然靠近嘴角帶笑的樣子。
心裡如同被一把尖刀死死插住一樣，堵得厲害，我突然想，要不，就這樣一直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這樣傻傻的陪着他過下去。
窗外的冷風吹了進來，我一陣清醒，我在想什麼？溫柔背後是無數把刀抵着我的脊樑啊！
也許顧南城現在對我的好，只是他以後狠狠傷害我的籌碼而已，我怎麼能貪戀此刻的美好呢！
何況，他手裡握着的，是我兩個至親至愛之人的命啊！我怎麼能因爲愛他，而失去了理智呢！
慢慢平復了心裡的茫然，我走到了顧南城身邊，一言不語的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他。
他接過離婚協議書，只是一眼，原本帶笑的臉便僵硬了，一張俊臉上佈滿了烏雲。
擡眸看着我道，“離婚協議書？”
看着他的神情，我淡淡點頭，“恩！”
“爲什麼？”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來這三個字。
我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語氣淡淡道，“不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問題有太多的答案了。
顧南城倏地的起身，走到了我身邊，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楊蓁蓁，我說過，想要離婚，你做夢！”
說完。他將離婚協議書，擺在我面前，然後嘶的一聲，齊齊將好
好的一張離婚協議書嘶成了兩半。
隨着成了紙沫，飛在整個臥室上方！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憤怒通紅的眸子，壓制着心裡的疼痛開口，道“怎麼？覺得我所受的折磨還不夠？還要變本加厲的折磨我？”
眼淚打落在地上，我依舊繼續道，“顧南城，我的身體給了你，心也給了你，難道，連最後這條奄奄一息的命也要給你麼？”
他高大的身軀轟然一震，深邃如海的目光看向了我，有些痛苦的看着我道，“和我在一起，你覺得是折磨？”
我不語，他突然蒼然的笑了一聲，緊緊的扶着我的肩膀搖晃道，“我所有努力對你好的結果，對你而言就是折磨？呵呵，楊蓁蓁，你到底有沒有心？”
看着他幾近瘋狂的情緒，我不懂了，這是他裝的，還是他真心的？看着他，我開口道，“顧南城，你告訴，我張女士的死，還有楊悠然的死，和你究竟有沒有關係？”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他會傷害我，會傷害我的家人和我的至親至愛之人。
他突然愣住，看着我，一時間沒了聲音，我不敢呼吸，小心翼翼的等着他的答案。
這一次，哪怕是他騙我的，我也受了，我想，要不就一輩子活在他給我編制的金絲籠裡。
不去過問誰是誰非，不去過問誰對誰錯。
可是，他沉默了，最後無力的放下了手，給了我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的殺傷力多大啊！幾乎能將我所有的希望粉碎。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你媽媽樑雪念過上心安理得的生活，沒有了我們，她就永遠都不會受別人的閒言碎語煩擾，更不會受到我們的騷擾，是麼？”
我看着顧南城，一字一句，說出來，扯得心臟都要疼死了。
顧南城看着我，擰起了眉宇，“誰告訴你這些的？”
“ 啪！”這一巴掌，我一點都沒有手軟，他這一句話，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讓了。
我能不恨麼？
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後退了幾步，顧南城和我就這樣對視着，我看着他眼中的苦澀和疼痛。
心口也扯得
血肉模糊。
“顧南城，求求你，放過我吧！或者，你殺了我，這樣也算是解脫了！”我有些胡亂的開口。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要麼逼着他和我離婚，徹底離開他，要麼，讓他殺了我，死了也疼快。
我不知道我這句話說出來對顧南城的殺傷力，只是見他一雙墨黑的眸子裡驟然佈滿了血絲。
原本就沒有多少潤色的臉上，猛然蒼白得比紙還要白了幾分，脣瓣上的因爲我的那一巴掌。
嘴角溢出了血跡，整個人顯得陰森而恐怖。
他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高大的身軀將我抵在牆壁上，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氣，他將我的下頜掐了起來，強迫着我和他對視。
他低頭，帶着血腥的脣瓣朝我壓了下來，靈活的舌尖竄入的口中，帶着懲罰性的吻着我。
我被他堵得窒息，卻因爲害怕他的這種我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狀態，不敢過狠的去激怒他。
他一路吻着我，從脖頸到小腹，我厭惡極了他這樣，以爲真的什麼問題都可以睡一覺。
出一身汗就解決了。
手抵在他的小腹處，我開口道，“離婚協議書我留了底，你只要簽字就可以了，我會淨身出戶，簽完字後，離婚證，我去辦，手續什麼的你都不用考慮！”
他猛然僵住了身子，徹骨的冷氣包圍着我，“楊蓁蓁，我顧南城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離婚兩個字，只有........喪偶！”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無比的輕，但我，依舊聽得清清楚楚，擡眸看他，對上他的目光。
我笑了出來，慘淡道，“喪偶是麼？”他動了動眸子，我猛然推開他的懷抱。
朝牀頭櫃上撞了上去，抱着必死的心態。
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餘地！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過，我會用這一招，逼着顧南城離婚。
腰間被顧南城一雙大手摟住，因爲慣性，我們兩個齊齊的摔倒在了地上，我原本手中拿着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顧南城將我護在懷裡，他倒下時正好落在玻璃碎片上，腦袋也撞上牀頭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