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柔聽到,垂下眼,眼闊卻是當即縮了個緊。
“雨柔姐……”
“瑾玟,你有沒有想過,相思喜歡的男人比她年長十二歲。”
樑雨柔擡起雙眼,盯着戰瑾玟,“而你三哥,正好比相思長十二歲。”
戰瑾玟怔住,盯着樑雨柔淚痕遍佈的臉,嘴脣輕堪,“雨柔姐,你,你想說什麼?”
樑雨柔淚水緩緩淌落,哽聲道,“你不覺得這太蹊蹺,太巧合了麼?”
戰瑾玟眼闊一點一點擴散,整個傾向樑雨柔的上半身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僵硬。
她看着樑雨柔,臉色漸漸覆上一層蒼白。
“瑾玟,我言盡於此。”樑雨柔用力咬了口下脣,眼淚大滴大滴洶涌從她眼眶砸落,望着戰瑾玟的雙眸寓意深濃,亦帶着濃濃的酸楚和痛苦。
戰瑾玟搖頭,“我,我不太明白雨柔姐你說的。”
樑雨柔看着戰瑾玟,知道戰瑾玟不是不明白她話裡的深意,只是太震驚而不願相信。
“瑾玟,其實你不明白是好的,至少不會像我這般痛苦煎熬。今天就當我從未跟你說過這些話。”
樑雨柔說着,擡手緊緊握了握戰瑾玟僵硬放在腿上的手,“我知道,雖然相思平日總跟你作對,從小到大,你們吵了不少架,年前才因爲你失手傷了她的臉,讓你三哥動了大怒,險些將你送去加拿大。但我知道,在內心深處,你其實很關心相思,很在乎她,真心拿她當一家人看。她如今……我知道你打心底排斥相信相思對你三哥……我明白的。”
如果說樑雨柔先前說的尚有些隱晦。
可這番話卻是再明顯不過。
聶相思喜歡的,比她年長十二歲的男人,其實就是戰廷深!
戰瑾玟猛然倒抽口涼氣,腦子裡彷彿有驚雷砸下,轟的聲將她的意識轟炸得七零八落。
車內的燈開着,照得車內有些昏黃,可戰瑾玟的臉,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卻慘白如紙。
樑雨柔甚至能感覺到被她握着的戰瑾玟的手,在隱隱顫抖。
樑雨柔眯緊眸,遮住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怨毒,嘴角幾不可見的陰冷輕勾,她楚楚開口道,“瑾玟,我今天太不正常,太失態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是怎麼了?”
戰瑾玟僵坐在車椅上,一動不動。
樑雨柔掃了眼她急劇起伏的胸口,抿緊乾燥的脣,擡手似無措的在自己眼前擋了擋,痛苦的哽咽道,“我怎麼會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真是,我真是瘋了我,嗚……”
“……雨,雨柔姐,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戰瑾玟轉動因爲太過震撼而紅漲的雙眼,緩緩看向樑雨柔,顫聲說。
樑雨柔含淚看着她,“瑾玟,今晚就當我什麼都沒跟你說,行麼?你說我,我也真是,我一個人痛苦也就算了,還要拉你一起。我,我……”
“這麼說,這麼說都是真的了。”戰瑾玟驀地咬緊牙關,紅潤的雙眼瞪大,原本蒼白的臉在剎那因爲激動而漲紅,“聶相思,聶相思她,她真是不要臉!我們戰家費心費力養了一頭白眼狼,勾引自己的叔叔,她都不嫌她自己噁心麼?!”
因爲先入爲主,戰瑾玟對聶相思不滿由來已久。
在加之樑雨柔的刻意引導,戰瑾玟便認定了是聶相思不要臉的勾引戰廷深,而並非戰廷深一開始的強橫霸道,讓聶相思一點點的掉進他的坑裡,現在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瑾玟,你別這麼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雨柔姐,如果聶相思這樣的還叫沒有錯,那什麼樣的才叫有錯?我三哥善心收養她,把她養在身邊,對她好得跟自己的親女兒似的。聶相思不懂感恩也就算了,竟然禮義廉恥的勾引自己的長輩,她那是**,放前幾十年,她是要被浸豬籠的!”戰瑾玟攥緊雙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慨,越說越恨不得一口咬死聶相思那頭“白眼狼”!
樑雨柔聽話,沒有接腔,捂着嘴低頭嚶嚶的哭。
戰瑾玟這會兒煩躁得很,聽到她哭,內心更是躁火,喘着大氣盯着樑雨柔,“雨柔姐,你別哭了,現在哭有什麼用?以前我覺得你挺能幹的,怎麼這會兒就只會哭哭啼啼?聶相思勾引的是你未來的老公,你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立即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呀?今天要不是我逼問你,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說?然後默默的退出,給聶相思那樣的賤貨騰地方?你這般軟弱,你視我三哥於何地?”
“嗚嗚……”樑雨柔哭出聲,滿臉的痛苦,“瑾玟,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處境和心情。相思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我能怎麼辦啊?”
“你念及跟她的情分,她顧念你了麼?還不是想方設法勾搭你未來的老公?雨柔姐,你這是懦弱!你這樣,將來要怎麼站在我三哥身邊,跟他共同面對風雨?”戰瑾玟說樑雨柔時,口氣厲害得很。
樑雨柔眯緊眼,心頭卻冷笑漣漣。
“雨柔姐,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聶相思對我三哥有不軌之心的?”戰瑾玟捏緊手指,完全壓制不住內心涌出的熊熊怒火!
她三哥是這個世上最好最優秀的男人,在戰瑾玟心裡,這二十年來,也就遇到一個能跟她心目中的戰廷深比肩的男人,就是陸兆年。
所以,她絕不允許聶相思玷污她家三哥,損壞他的一世英名。
既然聶相思不懂感恩,竟然想染指她們戰家最優秀的男人,那就不要怪她殘忍!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要臉!
“我發現的時候,相思還不滿十八歲。”樑雨柔哽咽道,“那天晚上,我很想你三哥,想見他,所以便去了別墅,去之前我誰也沒告訴,想給你三哥一個驚喜。只是,我剛走到別墅門口,就聽到你三哥的怒吼聲從別墅裡傳出。”
戰瑾玟眼皮輕跳,驚疑的盯着樑雨柔,“我三哥在吼誰?聶相思?”
“應該是。”樑雨柔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柔柔弱弱的頷首。
“爲什麼?”戰瑾玟道。
“……”樑雨柔看着戰瑾玟,眼淚往外涌,“我聽到你三哥說,相思好似給他下了藥。”
藥?
戰瑾玟眼珠子一瞪,驚愕,“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