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窨黑眸有一秒的凝固,薄脣輕挽的弧度有微小到肉眼看不到的顫抖凌亂閃過,他看着喬伊沫皺起的臉,有好幾秒說不出話。
喬伊沫抽抽鼻子,清秀的眉毛困惑的擰着,雙眼清亮純真望着慕卿窨,“慕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噴香水啦?”
現如今男人噴香水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並不會覺得反感或是彆扭。
以前跟莫霄蘭在一起時,莫霄蘭偶爾就會弄這些。
只是她從來沒在慕卿窨身上聞到除了他本身清冽乾爽的氣息以及沐浴露和剃鬚水淺淡氣味之外的任何男士香水的味道。
而喬伊沫連妝都很少畫,香水更是從未往身上噴過,對於男女香水氣味的分別自然也不瞭解。
加上她對慕卿窨完全信任,根本想都沒想過,慕卿窨會和別的女人有什麼。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跟其他女人接觸,她也絕對不會聯想他就要和那個女人做點什麼出格的事。
所以嗅到慕卿窨身上的香水味,喬伊沫腦子裡第一個念頭,順理成章便以爲是慕卿窨噴了香水。
慕卿窨心尖忽地揪着疼了疼,不動聲色收回手,輕握住喬伊沫的手臂從他腰上拉下,往後退了兩步,“沒有。”
他暗沉道。
沒有?
喬伊沫眼珠轉了下,邊笑邊嗅着鼻子湊近,“我明明聞到了。”
這個時候的喬伊沫,是真的沒有多想,給予慕卿窨全部的信任。
沒等喬伊沫靠近,慕卿窨便轉了身,步伐邁得有些大,步履間略顯急促,朝洗浴室走去,“應該是中午在飯局沾上的,我去洗洗。”
“……噢。”喬伊沫看着慕卿窨的身形快速閃進洗浴室,眨眨眼,摸了下鼻子說。
……
人逢喜事精神爽,與伍瑜琦和譚婧從咖啡館出來的林霰,顯然還處在亢奮狀態,整個人興致頗高,熱情的拉着兩人去崋帝尚都逛,並且出手闊綽的給伍瑜琦和譚婧一人買了一個某奢侈品牌最新出的包包。
從崋帝尚都出來已是晚餐時間,林霰做東,又請兩人去明月閣嗨了一頓。
這一個下午下來,林霰一高興就花了將近二十萬。
任誰都看得出來,和慕卿窨在一起,得到慕昰的認可,林霰有多興奮激動,簡直就跟她已經嫁進慕家似的。
白得了一個包包,吃了一頓大餐,伍瑜琦心下就是再看不慣林霰“得道昇天”,心情也爽了幾分,因此倒也昧着良心對林霰說了幾句恭喜羨慕的話。
譚婧見林霰高興得不得了,也壓下了滿肚子想規勸的話。
晚餐結束,林霰不過癮,還想拉着伍瑜琦和譚婧去娛樂會所唱歌喝酒,來個不醉不歸,不過因譚婧臨時有事,纔不得不作罷。
三人在明月閣門前分道揚鑣,各自打道回府。
林霰開車回她入住的公寓,車子駛進公寓地下停車庫,停到劃定的停車位。
車內放着節奏歡快激昂的流行樂,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完美的迎合了林霰此刻明媚暢爽的心情。
甚至於,林霰停好車,並未急着關掉音樂下車,指尖跟着音樂節奏輕點着方向盤,笑着等待歌曲結束。
一道敏捷陰冷的黑影突然從車前閃過。
林霰眼膜窒了分,以爲自己看錯了,眨動眼皮時,一抹冰涼猛地抵到了她的頸動脈。
背脊似有柔軟溼冷的爬行動物驀地從她裙底鑽進,順着她的背脊迅速扭爬而上,在她耳邊呲吐着信子。
冷汗,幾乎立刻爬滿了林霰的額頭和脖頸。
……
林霰是被揪着頭髮,野蠻從車裡拽出來的。
揪着她頭髮的那隻手,像是恨不得把她的頭皮血淋淋的扯下,力道大得驚人。
“啊……”
林霰痛得手指關節抽筋,直叫喚。
後背重重摔到車庫潮溼冰冷的牆壁,震痛和恐懼從背脊骨直竄到神經末銷,引來林霰更大聲的尖叫。
“閉嘴!”女人狠絕的聲音從林霰頭頂噴下。
她感覺到橫在她脖子上的刀往下壓了寸,頓時慌得閉上嘴巴,臉在蓬亂的頭髮下白得像鬼,戰慄不止,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你以爲卿窨帶你去見老爺,就是喜歡你麼?你配麼?”
女人惡狠狠的咬牙。
林霰全身血液倒流,對眼前這個女人的驚懼遠超過她的想象。
她是個瘋子,女魔頭!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女人從後猛地拽了把林霰的頭髮,力道兇狠的像是把林霰整顆腦袋給扯下來。
林霰痛得唔唔嘶叫,上下齒關劇烈發抖,瞳孔顫抖得似要爆炸,戰戰兢兢的看着眼前這張無論何時看了都讓她人發自內心懼怕的猙獰尖刻的臉。
“你跟喬伊沫那個女人都是賤胚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龍吟靈眼底是瘋長的怒火,臉上是讓人不敢直視的猙獰狠翳,看着扭曲而可怖,“既然你們這麼沒有自知之明,我先解決了你,再去殺了她!卿窨他那麼完美,那麼好,我絕不容許你們這些讓人作嘔的底層爛蟲玷污他!”
脖頸驟然被尖銳鋒利的刀鋒劃開,疼痛和極致的惶恐像毒莽吞噬而來。
千鈞一髮間,林霰淒厲大叫,“是阿窨……”
聽到“阿窨”兩個字,龍吟靈手下下意識一頓,轉瞬,她眼底閃過一道血紅的厲光,毫不猶豫就要劃破與她手裡的短刀相比,林霰無比脆弱的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