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看着慕卿窨，眼神從驚惶到平靜，再由平靜到無奈，伸手輕柔捧着慕卿窨的臉頰，仰起下巴，在他脣上親了親。
慕卿窨目光幽沉，立刻就要追過去。
喬伊沫往後縮了縮脖子，在他吻過來前，雙手從他臉上滑下，緊摟住他的脖子，側臉跟着窩進他的頸邊。
慕卿窨本能的環住她的腰肢，眉宇淺蹙着，垂眸盯着喬伊沫。
“剛開始聽到止熙說他一早就跟你提過，給我請專家輔導的事，我確實有些生氣，同時鬱悶。”
喬伊沫臉輕輕蹭着慕卿窨的脖子，聲音細細的。
慕卿窨另一隻手撫上喬伊沫的髮絲，不自覺的輕啄她的太陽穴。
“不過後來站到你的立場想，又不怎麼生氣了。你從一開始就不希望我出去工作，但你還是選擇尊重我。光是這一點我就已經很開心很知足了。”
“你不幫我找專家，可你也沒有搞破壞啊，我有什麼理由對你生氣？找工作本來就是我自己要找的啊。最最主要的是，我有信心。”喬伊沫說。
慕卿窨一頓，大掌從她頭髮上移開，托起喬伊沫的臉送到自己眼前，審視的望着她因爲洗澡的緣故，紅潤剔透的臉蛋。
“首先我對我自己的專業知識有信心，其次我有工作經驗，就算像止熙說的那樣我整日捧着研究的是本破書，可我一想到我本來學的中醫知識就是理論爲主，不見得真的一點用都沒用。”
喬伊沫眼神閃爍着自信的光芒，小臉似也蒙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輝，“所以即便沒有所謂的專家指導，我也有信心能做好。”
喬伊沫沒說一定能成功，但她說她能做好。
不妄自菲薄，不盲目自信。
慕卿窨凝着喬伊沫的雙瞳越是幽暗，拇指指腹摩挲着喬伊沫此刻生動的臉頰。
這是一張，與過去幾年截然不同的臉。
在那幾年，喬伊沫看似也在頑強堅韌的生活，兢兢業業的工作，可她眼神無悲無喜沉靜得如同一潭連求生欲都沒有的死水，她臉上的神情總是對世界萬物漠不關心的冷淡寂靜。
她就像是一具散發着人體溫度的木偶，而已。
慕卿窨萬分珍惜喬伊沫此時臉上出現的每一縷神情，她眼底閃過的每一絲光彩，她嘴角或深或淺的笑意。
慕卿窨低下頭，溫潤的薄脣磨碾着喬伊沫嫩軟的嘴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慕卿窨只是突然覺得，沒有什麼，比喬伊沫臉上的笑容，眼眸裡的神采，更爲重要神聖的事。
“只要你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
慕卿窨道。
“我每天都很開心。”
喬伊沫挑起弧形好看的眉，張脣咬了口慕卿窨貼在她脣上的脣瓣，“並且，我會向你證明，沒有你的幫助，我也一定會成功。哼，別的事無所謂，在專業上，我可不能讓你小瞧了我！”
“……這麼要強的麼？”
慕卿窨收緊臂膀，勾脣說。
“古人云，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
慕卿窨失笑，“那我只好拭目以待了。”
“等着瞧！”
喬伊沫信心滿滿道。
……
轉眼到了面試當天。
面試在上午十點準時開始，地點定在中醫院附屬大樓。
進入面試的統共只有五人，以每人約十五分鐘的面試時間，五人下來，也就一個小時多點。
面試採取普遍的打分制，去掉最低最高分，餘下的取平均值。
每個人面試完，從面試室出來，不到一分鐘，成績便出現了，並且就張貼在等候面試的辦公室房門側的牆壁上。
這種“別緻”的方式讓包括喬伊沫在內的五位面試者都挺吃驚的。
五個人的內心皆不約而同的有那麼些些崩潰。
面試的順序是抽籤決定的。
喬伊沫運氣“爆棚”，好死不死的抽了個五。
於是乎，喬伊沫目睹了考官將前四位面試者的成績張貼在牆壁上的整個過程，那種煎熬和緊張感，誰碰到誰知道。
面試成績爲百分制。
喬伊沫被引進面試室時，前四位面試者中最高成績爲92.
這個數字，牛得不要不要的。
心理素質差的，看到這個數字，基本心就涼了。
換作十年前的喬伊沫，心不說全涼，但也涼得差不多了。
不過對現下已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喬伊沫而言，頂多也就更爲緊張和謹慎，絕不會嚇得自亂陣腳。
一刻鐘後，喬伊沫從面試室回到等候室。
所有參加面試的面試者像是都在等最後結果，皆留在等候室。
不到一分鐘，考官出現在等候室，將喬伊沫的面試成績張貼到了牆壁上。
幾人幾乎同時往前伸長了脖子，而後便是好幾秒鐘的詭異沉默。
最後，除了喬伊沫之外的四人紛紛跟泄了氣的皮球般，塌下了肩頭，灰心喪氣覆在他們各自的臉上。
喬伊沫看到自己最後的成績，暗暗長吐了口氣。
……
不到十二點半，喬伊沫便從附屬大樓出來，目光投向與她相隔三四十米的黑色世爵車。
喬伊沫眼睫往下低了幾分，雙腿保持正常步調走過去，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彎身坐進車裡。
喬伊沫上車不到十秒，車子平穩的從附屬大樓前駛出。
“……你不問我面試結果麼？”
十多分鐘過去，除了車窗外的風不斷自耳畔刮過，再無其他聲音。
喬伊沫抿脣，忍不住歪頭盯着泰然駕車的男人，皺眉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通過的不是你。”
理所應當的口氣。
喬伊沫，“……”
心情一下就不美麗了，瞪大漂亮的眼睛，“我的表情，跟我通沒通過有什麼聯繫？你問都沒問我，就知道通過的一定不是我？”
“既然知道了，還有問的必要？”
慕卿窨沉淡道。
“……你是不是我老公？一個勁兒的說風涼話很有意思嗎？”喬伊沫氣咻咻道。
老公？
慕卿窨心尖像被蜜蜂蟄了下，掠過一陣細微的麻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