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眨了眨眼,將卡在眼眶的眼淚眨出來,盯着他,帶着濃濃的鼻音,說出了那句戰廷深一直想聽到的話,“三叔,我好想你。”
戰廷深寬闊的手掌一下揉上聶相思的小臉,有些重卻又剋制着,十分矛盾,“有多想?”
聶相思抓緊他後腦勺的短髮,望着他綴着濃豔鮮紅的眼眸,“因爲這裡有過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聶相思將自己的胸口抵着他,眼淚汪汪的說。
“思思。”戰廷深狂喜卻也震痛,輕顫的薄脣對着聶相思微啓喘息的粉脣重重壓下。
聶相思嗚咽出聲,內心深處對他濃烈思念傾巢而出,垂下溼透的羽睫,泣道,“我知道,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別人。如果我們再相遇,我會帶着孩子生活下去,這輩子都不會再嫁。”
人這一生,愛情興許不會只有一次。
我們在跟誰在一起時,也許是真的愛,可是因爲某種原因分開了。再遇到下一個人時,我們依然還會愛上的吧。
可聶相思的愛只有一次,那就是戰廷深。
因爲聶韓煜的死,她會逃避,固執的覺得跟“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是對聶韓煜的背叛。
但內心深處,她對戰廷深的愛,亦如戰廷深對她的情深,從未變過。
哪怕她曾誤會被他拋下,亦未消失過分毫。
戰廷深對聶相思的愛,太過熱烈炙熱,永遠的所向無前,永遠的毫不退讓。
戰廷深的愛,就是霸佔,就是要在一起,沒有別的選擇!也絕不動搖。
身體驀地翻轉,背部沉沉陷進柔軟的大牀,聶相思哽咽的抱緊戰廷深,在他緊密深入的親吻下,輕喘道,“三叔,跟你分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我用盡了辦法,都沒辦法不想。再見後,你第一次問我,有沒有想你,我就很想很想大聲告訴你,我想你,好想好想。我本以爲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你,我都已經做好準備一個人生活下去。可是再見到你,我每分鐘都在動搖,我想你,想跟你在一起,特別想特別想。”
很想很想,好想好想,特別想特別想……
足以,足以。
戰廷深緊箍着聶相思,凝着聶相思的眼眸燃着焚盡萬物的熾烈和熱戀,他無法用言語告訴聶相思,他此刻的欣喜若狂,此刻的慶幸感動,他唯有更深更狠更熱烈的吻她。
可是他不說話,聶相思的臉上卻下起了雨。
聶相思抽噎的鬆開他的脖子,兩隻小手拂過他的耳摸到他臉上,柔白的指腹心疼的撫他的眼睛。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麼剛硬冷酷清泠的男人,爲了她,第二次掉眼淚。
聶相思除了心疼,就是濃濃的自責。
她那麼愛他,卻讓他這麼痛苦,聶相思,你真混蛋啊!
“三叔。”對不起。
……
待兩人從“劫後餘生”失而復得的激烈震動中冷靜下來時,聶相思兩隻眼睛已經哭腫成了兩顆大水泡,滑稽又可憐。
戰廷深溫笑着撫她的眼睛,淺淺啄她的眼角,“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哭鬼。”
聶相思嬌氣的哼,臉貼到他的胸口,咕噥,“說我,你不也哭了。”
“……”戰廷深俊臉一赧,磨牙在她瑩白小巧的耳垂上懲罰的咬了口。
戰廷深沒捨得真用力,但架不住聶相思皮膚薄細膩,稍稍用力就有些刺刺的疼。
再加之在心愛的人面前,聶相思難免矯情些,他一碰她就嘶嘶的直抽氣,直呼疼。
戰廷深典型的直男,聶相思呼疼,他就真以爲是真的疼,忙鬆開齒,心疼的一個勁兒的吻她的耳朵安撫。
聶相思抿脣偷笑,掛在他脖子上的兩隻胳膊因爲久了有些痠疼,她便放下,抱住他的腰,鼻尖在他鎖骨處蹭了兩下,吸他身上令她安心着迷的清冽氣息。
戰廷深在她鬢髮吻了兩下,磁性的嗓音帶着熱熱的呼吸噴灑到聶相思的耳畔,讓聶相思的耳後根到脖子那塊都起了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要聽你說句好聽的話,怎麼就這麼難?”
聶相思烏沉沉的眼珠子轉動了下,小聲說,“哪兒難了?分明是很難從你嘴裡聽到好聽的話。”
“哼。”戰廷深氣哼的又要咬她,可一垂眸看到她紅紅的耳朵,又下不去嘴,最後只得在她腦袋上重重親了下,都沒捨得動上手,“讓你說句想我了,差點要了我的命!”
“誰要你的命了?”她要的是他的人好不?聶相思在心裡偷偷說。
戰廷深眸光驀地暗下來,低眸盯着聶相思的側臉,“思思,若是這樣的事再來一次,我興許……扛不過來。”
聶相思心頭一震,從他胸前擡起頭,看着他幽沉的臉,“三叔。”
“答應我。”戰廷深深盯着她,“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一個人躲起來,你怨我,怪我,打我一頓,狠狠罵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要再像過去幾年,讓我以爲,永遠失去了你。”
那樣痛徹心扉的疼痛,他自問,無法再承受一次。
“三叔。”聶相思紅着眼吻他的脣,“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不能跟你在一起的絕望和煎熬。從這一刻開始,我會一輩子都纏着你,你甩都甩不開我。”
“傻。我哪兒捨得甩開你。”戰廷深撫她的臉,凝着她的黑眸,濃情滿溢。
聶相思笑着往他懷裡擠,可是擠着擠着,聶相思臉上驀地滾熱,然後又飛快挪着蠻腰往後退。
“躲什麼?不許躲。貼着!”戰廷深霸道的箍緊她的腰,一下將聶相思剛退後的點點距離給拉了回來。
聶相思貼了上去,瞬間覺得整個肚子都燒了起來,腰肢抖個沒完。
戰廷深低垂着黑眸靜靜的盯着聶相思,在她後背上的大掌輕撫着往下。
聶相思心跳如雷,一對長睫顫得像是要飛起來般。
腿上一燙,聶相思驀地倒吸口涼氣,腦袋往後一仰,看着戰廷深,聲音抖抖嗖嗖說,“三叔,我聽到我手機響了。”
戰廷深都要氣笑了,這丫頭,當她這對耳朵是招風耳麼?
手機在客廳響,這裡也能聽見?!
聶相思見戰廷深一臉的不信,眉毛都要烤燒起來了,說,“真的,肯定響了。”
戰廷深兩道長眉抑鬱的擰緊,“若是沒響呢?”
聶相思盯着他,不說話。
她總不能說,沒響咱們再繼續吧?咳咳。
“要是沒響,你就等着!”
戰廷深幾分狠厲的說,抱起聶相思從牀上彈起,橫抱着她下牀,朝客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