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喬伊沫離開,忽止祁和景堯剛到客廳,忽父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忽止祁,便對景堯慈祥道,“堯堯,桌上剛切好的蘋果,你端到樓上和可可一起吃。”
景堯分別看了看忽父和忽母,什麼也沒說,端着果盤上樓去了。
忽父忽母看到景堯走進忽然的房間,兩人收回目光,慈和的神情皆染上一道嚴肅,望向忽止祁。
忽止祁皺眉。
“你妹妹弄成現在這樣的原因,你比爸媽清楚。媽不跟你繞彎子,喬小姐和你妹妹以前喜歡的男人都與咱們家不是一路人。你對那位喬小姐沒心思最好,若有,趁早打消了。”
忽母直接說。
“是不是一路人,我心裡有數。爸媽就別操心了。”
忽止祁語調沉淡,說完便要離開客廳,朝門口走。
“我跟你爸不守舊,我們並不要求你們一定要找與我們家門當戶對的人家,但至少……”
忽母盯着忽止祁的背,“方方面面健全,背景乾淨。”
忽止祁停下,側身看向忽父忽母,眉眼鮮少的堅定冷毅。
忽父忽母緊眯了眯眼。
“沫沫和那個男人不一樣,她並非一開始便如此。而我堅信,她如今的狀況只是暫時的。爸媽,我不說,你們今日看到沫沫,心裡想必也明白這麼多年我爲什麼始終對婚姻避而不談。我一直在等她!”
忽止祁面上的表情如冷硬鋼化的石頭般不可瓦解,“如果你們只是因爲她無法開口說話,對她抱有偏見,因此纔有了方纔刻意給她難堪和下馬威,那我不得不說,實在是多此一舉!”
“因爲她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稀罕你們的兒子,稀罕我們忽家。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情願的追求她糾纏她,她從來沒有,哪怕一秒,動過想要選擇和我在一起的念頭。”
忽止祁說完,留下微微發怔的忽家二老,轉身離開了。
忽止祁離開半響,忽母蹙眉,轉頭看忽父,喃喃說,“止祁的意思是,反而是那位喬小姐沒,沒看上他……”
言語間,滿是不能理解。
在忽母看來,忽止祁無論外形還是才能都無可挑剔。
向來只有忽止祁拒絕別人的份兒,別人得優秀成什麼樣纔敢瞧不上忽止祁?
更何況喬伊沫還是個……啞巴!
忽父吸了口氣,只是擡頭朝二樓看了眼,沒有說話。
……
喬伊沫回到封園,一眼看到依舊是她出門時便坐在沙發裡,彷彿姿勢都沒變過的慕卿窨。
喬伊沫心頭沉了沉,在玄關進來,通往客廳的過道站了會兒,擡步走了過去。
這次,她直接走到慕卿窨所坐的那張長沙發,委身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慕卿窨手裡捏着那份文件,一側肩頭微微的下拉,腦袋小弧的偏向一側,視線由下往上看着喬伊沫,黑眸深暗沉默。
喬伊沫在心裡嘆了口氣,伸手從他手裡拿過文件,放到茶几上,抿脣盯着他,“你一直這麼坐着,不累麼?要不要出去走走?”
慕卿窨深深看着喬伊沫,幾秒後,從鼻息發出一道輕哼,頗有那麼丟丟傲嬌的把視線瞥開了。
喬伊沫抽抽嘴角,拇指和食指拉着慕卿窨一點袖子,小小的扯了扯。
慕卿窨又才“賞臉”的看她。
喬伊沫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不。”
慕卿窨乾脆利落的拒絕。
喬伊沫,“……”沒法不囧!
喬伊沫只覺得臉火辣辣的,腮幫子忍都忍不住的鼓起,一雙清透大眼因爲羞惱水盈盈的,恨恨的瞪慕卿窨。
慕卿窨眼眸幽然轉深,俊臉緩慢的繃了起來,竟是越來越嚴肅。
喬伊沫狠狠一怔,雙瞳惶然瞠大,愣愣的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看了眼喬伊沫無措含着的嘴脣,突然握住喬伊沫一隻手臂,用力拽着往他懷裡一扯,低頭吻住她。
喬伊沫心頭繃着的某根線嘣的聲斷裂,臉頰兩邊不可抑制的抽抖。
慕卿窨鬆開喬伊沫的胳膊,改而從後環摟着她戰慄的腰,另一隻手往上,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不輕不重的一掐。
喬伊沫眉心緊跳,咬着的齒關就那麼鬆開了。
慕卿窨趁勢滑了進去,迅速且有些急躁的勾住喬伊沫的。
吻,變得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
喬伊沫一顆心驚慌而胡亂的猛烈跳動,神經在腦海裡一突一突的,凌亂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想什麼。
意識深處似極度迷戀沉淪,又似……疼痛的抗拒。
喬伊沫,還是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親密以及幾乎能燙化她的濃情。
……
結束時,慕卿窨一條長臂摟着喬伊沫的腰,一手握着她的脖子,輕輕的撫摸。
溫柔的舉動,以及他掌心傳來的真實溫度,無一不讓喬伊沫心神顫動。
喬伊沫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內心極端矛盾的情感讓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淚。
“我讓你這麼討厭麼?”
慕卿窨額頭靠着喬伊沫的,黑眸橫亙着一抹紅,緊緊的盯着喬伊沫不斷涌出晶瑩淚珠的雙瞳。
喬伊沫喉嚨輕哽,望着慕卿窨,揮動的手指簌簌的抖,“只是突然間不知道什麼纔是對的。”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對與錯衡量判定,順從自己的內心不好麼?”
慕卿窨親吻喬伊沫潮溼的眼角,沙啞說。
喬伊沫脣角劃過苦澀,“要是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慕卿窨將喬伊沫抱進懷裡。
喬伊沫雙眼痠脹難忍,索性便緊緊閉上了眼睛。
多希望,一切如他所說,只需半年,只要半年,所有阻擋在她們之間的阻礙和荊棘都會成爲過去。
不像現在,她連一個心疼他的舉動,也要費盡心思的去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不像現在,他的親近和溫柔,總是讓她良心備受譴責,她找不到一個能安慰自己的說辭說服自己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