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窨抱着喬伊沫到二樓臥室,依然不發一言,放下喬伊沫便離開了。
洗浴室,喬伊沫腫着一雙眼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身上各處被撕咬過後的刺痛沒上感官,提醒着自己不久前剛經歷了什麼。
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喬伊沫恍惚間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喬伊沫機械的動了動脖子,直愣愣的盯着洗浴室的房門。
……
洗浴室房門刷的下從外擰推開,喬伊沫驚着了般,肩頭瑟瑟一顫,瞪大眼,倒抽了口冷氣。
四目相對,喬伊沫似乎看到出現在眼前的男人鬆了口氣,繃沉的面容仍舊嚴肅,只是少了抹讓人膽顫的冷翳和暴戾。
沒一會兒,男人犀利的目光從喬伊沫身上撤開,轉身消失在了門口。
喬伊沫一顆心戰慄跳動,好一陣,方恢復了正常的心律。
在洗浴室站了幾分鐘,喬伊沫從洗浴室出來,目光在第一時間搜尋到此刻正坐在牀頭,眸光如銳利的刀片落刮在她的臉上。
喬伊沫在洗浴室就知道他沒離開臥室,出來看到他在意料之中,有了心裡準備,倒也沒想剛纔那樣,被他這樣的目光驚呵到。
微微停了幾秒,喬伊沫低頭,邁步朝門口走去。
慕卿窨突然的暴烈喬伊沫能理解,但被他“欺負”了一路,此時身上的痛感還強烈着,喬伊沫心下瀰漫的委屈和惱怒,令她在這時根本提不起心情搭理他,更不用說其他了。
“走,先掂量下自己的斤兩,能不能承受得起後果!?”
毫無溫度的冰冷嗓音夾着冰渣子從喬伊沫砸來。
喬伊沫一愣,旋即便是從心窩猛然騰躍而起的憤怒,倏地扭頭,紅着一雙眼,恨恨的盯着坐在牀頭連姿勢都沒變一下的冷峻男人。
慕卿窨裹着寒霜的視線鉤着喬伊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煙和打火機。
一面叼着煙點燃,一面沉沉說,“清楚什麼人該來往,什麼人不該搭理,我以爲你心裡是有數的。只是現在看來,你自己並沒有一個清晰的劃分。既然你沒有,那隻好由我來告訴你!”
喬伊沫咬着牙根,不忿又倔強的瞪着慕卿窨。
他當她三五歲孩子麼!?
就算她是三五歲孩子,他又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來數落教訓她,他以爲她是他的誰!
“物以類聚,近墨者黑!”慕卿窨煙啞着嗓音,嘶嘶道。
喬伊沫,“……”
“喬喬,我是爲了你好,不想你學壞。”慕卿窨盯着喬伊沫,說得真像那麼回事。
喬伊沫怒極反笑,捏着拳頭幾步走到慕卿窨面前,鬆手,把垂分在頸邊兩側的長髮“粗魯”的撥到腦後,再一鼓作氣撩起自己兩邊的袖子,指指自己的脖子,再指指自己兩條佈滿各種大小不一紅痕的胳膊,用力比道,“如果這就是你說的爲我好,我謝謝你!”
慕卿窨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夾着煙的手往一旁放了放,另一隻手一擡,緊捉着喬伊沫的一隻手腕,不費吹灰之力將喬伊沫扯坐到了他身邊,揚揚墨黑的長眉,低沉沉說,“怎麼這麼嬌氣?輕輕一咬就這樣。”
嬌氣?
輕輕一咬?
喬伊沫胸脯劇烈起伏了好幾次,才勉強忍住沒有把自己的掌心送到他臉上去!
“脫衣服。”
慕卿窨猛地說。
喬伊沫臉色狠狠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瞪大眼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沒作解釋,探手自然的從牀頭櫃拿過什麼。
喬伊沫瞄到一眼,撐揚的眼皮眨了眨。
許是料定喬伊沫不會“違逆”自己,慕卿窨鬆開喬伊沫的手腕,掀開手裡藥膏的蓋子,抽出一根棉籤沾上藥膏,朝喬伊沫的嘴角送去。
喬伊沫屏息,上身本能的往後退了退。
慕卿窨望她一眼,棉籤隨即落到喬伊沫的脣角。
脣角傳來涼絲絲的觸感,喬伊沫皺眉,幾分憤然伸手說,“你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擦藥。”
慕卿窨語氣沒有起伏。
喬伊沫雙脣含緊,眼眸迸出明亮的怒意,“你最拿手的就是打人嘴巴,再給顆甜棗吧!”
慕卿窨毫無波動,微微垂着黑長的睫毛,擦完喬伊沫的嘴角,便繼續擦她的脖子、鎖骨、耳後等等。
喬伊沫捏了捏指尖,心頭的慍怒在他的沉默下,迅速澎燒。
喬伊沫擡手,打開慕卿窨拿着棉籤的手。
在慕卿窨停頓,默然望向自己時,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當我是什麼?是你可以隨便欺負任意對待的阿貓阿狗麼!?慕卿窨,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在對我胡作非爲,霸道欺凌的時候,就請事後繼續保持你狠絕無情的姿態,不要像現在這樣表現得好像懺愧要贖罪的模樣,我覺得虛僞!”
慕卿窨看着喬伊沫微微抽搐的臉頰和越來越紅的雙瞳,眸光深邃寂靜,“……先把藥擦了,擦藥之後,你想怎麼報復我,發泄對我的怒火,我都隨你。”
喬伊沫諷刺的扯了下嘴角,臉色冷冷的,“我對報復你沒有興趣。你還是儘快安排我見小苼一面吧,見了小苼,我就走。”
慕卿窨捏着棉籤的兩根手指倏地收緊,眼眸益發的邃然暗黑,“走?走去哪兒?走了還會回頭麼!?嗯?你還知道回到我身邊的路麼?認得清麼!?”
“……”慕卿窨陰森森的語氣鑽進喬伊沫耳膜,喬伊沫的心尖便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喬伊沫看着慕卿窨,沉默了數秒,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可是我想。”
慕卿窨聲線平平,說着竟伸手握住喬伊沫的胳膊,也就是那麼一帶,喬伊沫整個便不受控制的躺進了柔軟的大牀裡。
喬伊沫懵,等她反應過來時,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慕卿窨撩高,涼絲絲又有些微妙疼癢的感覺從皮膚上縷縷漫伸至大腦。
喬伊沫抽氣,胳膊肘撐着大牀就要起來。
肩膀不輕不重被按了下,喬伊沫好不容易掙扎探起的肩膀,再次極其容易的塌陷進了大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