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普通的女人,梅蕊蕾的骨子眼裡也有女人自私,依賴性強的一面,其實她多麼希望柳波能夠一直陪着她和孩子。
儘管她和張小剛還沒有離婚,但是他們的關係已經徹底破裂了,如今她只想和柳波長期生活在一起,晚上她就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孩子生病了沒有人陪着,她帶着孩子外出散步,當別人問起孩子爸爸時,她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小區是封閉式管理,住戶們有空時經常在樓下花園裡閒聊,時間長了,她覺得這兒跟農村的村子差不多,左鄰右舍看到她一個人抱着孩子玩耍時,他們總喜歡問這問那的:
“這是你兒子嗎?好可愛喲!”
“每天只看到你一個人帶着玩,他爸爸幹嘛的呢?”
“有時候過來找你的那個中年人,看樣子好像是大老闆吧?他是孩子的父親嗎?”
“看樣子他的年齡比你大很多吧?”
“他是開工廠的嗎?看樣子挺有錢的。”
每當小區裡有人問起孩子父親時,梅蕊蕾只能應付着說柳波很忙,經常出差,沒空陪她帶孩子。
不管她找出何種理由敷衍,那些鄰居們總能找出各種疑問反駁她:
“就是工作再忙,也不可能晚上不回來睡覺吧?”
“他怎麼就放心你一個人帶孩子呢?就不怕你們遇上壞上人嗎?”
“爺爺奶奶呢?讓他們來幫幫你不行嗎?一個女人家帶孩子,多辛苦喲!”
“如果在晚上碰巧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你一個人怎麼帶他去醫院呢?”
有些人甚至毫不留情地質疑她:
“那個老闆年紀比你大很多啊?你是他老婆嗎?”
“不會是他養的小三吧?”
“哈哈哈…..”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的,現在的社會上,有錢男人找幾個女朋友的多的是,唉,還是有錢好啊,想找幾個女人都可以,沒有錢的,一個老婆都找不到。”
面對小區裡業主們的質疑,梅蕊蕾有苦難言,只得抱着孩子匆匆離去,她的身後總是傳來那些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閒言碎語:
“我早就懷疑她是有錢老闆的小三,長得那麼漂亮,幹嘛不找個正兒八經的老公好好過日子,偏要給別人當小三呢?”
“那個老闆肯定有老婆的,要不幹嘛晚上不過來陪她呢?”
“當小三的女人沒有捱打就算不錯了,還指望男人晚上過來陪她?做夢吧。”
“那是,那個老闆的老婆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有錢的女人很難對付的,網上不是經常有那些原配打小三的新聞嗎?梅小姐就不怕那個老闆的老婆打她嗎?”
“這也難說,說不定哪天真會遇上也不一定呢。”
“那些小三都是找打,搶別人的老公,花別人家的錢,人家不打纔怪呢。”
“唉,社會風氣就這樣,誰也阻擋不了小三搶老公的步伐。”
“哈哈哈,那是有錢男人玩的遊戲,沒錢的還是守着自家的孩子爸,孩子媽好好過日子吧。”
別人的指指點點,簡直讓梅蕊蕾羞得無地自容,她甚至後悔當初不該不顧後
果地投入了柳波的懷抱,如今纔會落得孤立無援,有苦無處說的尷尬境地。多少個漫漫長夜,她只能一個人抱着兒子孤獨地流淚到天明。
有時候兒子晚上哭鬧不肯睡覺,她只得抱着兒子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直到將兒子哄睡後,她總是累得兩臂發麻,頭昏腦脹。
每到那個時候,她多麼希望柳波就守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抱兒子,哄兒子睡覺,她一個人太累了。
可是她的身份不光彩,他們的感情終究見不得光,儘管柳波也極盡所能地照顧她和兒子,但他畢竟是趙倩的老公,而且他們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每次只要接到了與女兒有關的電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離去。
柳波也察覺出梅蕊蕾心中的不快,可他實在放心不下女兒,只說了一句:“女兒也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不管她,希望你能理解。”
梅蕊蕾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裡,眼睜睜地看着柳波關門離去。
有一天,柳波在送女兒回家的路上,怡貝第一次與他談到了梅蕊蕾。
“爸爸,你是不是和梅姐姐在一起了?”怡貝以前經常在辦公室裡玩,她和辦公室的女同事都很熟悉,她一直都稱呼梅蕊蕾爲“梅姐姐”。
“小孩子不要亂說,專心讀你的書。”柳波一邊開車,一邊嚴肅地對女兒說道。
“你不要否認了,我早就知道,媽媽都告訴我了。”怡貝不悅地說道。
柳波將車開到路邊停下來,對女兒說道:“你現在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所以也不要管,你目前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這纔是爸爸最大的心願。”
“我怎麼不懂呢?我已經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怡貝說道。
“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不要提這件事。”柳波準備發動車子。
“等等,爸,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怡貝向柳波示意道。
“你還要說什麼?”柳波問道。
怡貝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和媽媽的關係不好,我也知道她的脾氣暴躁,她平時不關心你,跟爺爺奶奶的關係也不好,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畢竟是我的媽媽,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如果你不要她,她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呢?爸,不管怎麼樣,你們在一起生活快二十年了,就算沒有感情也有親情吧,媽媽即使有一千個錯,一萬個錯,你也不能拋下她不管啊?”
柳波一直默不作聲,怡貝接着說道:“聽媽媽說,梅姐姐有老公,她跟你在一起就是爲了錢,她是看中了你的錢,而不是真心喜歡你。”
“你不要亂說了,這些都和你沒有關係,你應該將心思放在學習上,懂嗎?”柳波耐着性子勸說女兒,他知道有愧於女兒,但是讓他離開梅蕊蕾,他實在做不到。
“我沒有亂說,爸爸,我們班上有很多同學的爸爸媽媽離婚,都是因爲他們的爸爸喜新厭舊,找了年輕的情人,但是那些年輕的情人都是貪圖錢財,才喜歡他們的,我們同學都是這樣說的。”
柳波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已經影響到女兒的成長,不禁越發感到良心不安。
於是他語重心長地對女兒說道:“怡貝,你放心,
爸爸向你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拋下你和媽媽不管,你們永遠是我的親人,好不好?”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柳波的話無疑讓怡貝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天真地以爲爸爸會回心轉意,重新迴歸家庭,他們一家三口又可以生活在一起。
殊不知,這只是柳波的權宜之計。當時怡貝正在上高二,他打算等女兒畢業後再向趙倩攤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絕不會離開梅蕊蕾和兒子。
將女兒送到家門口後,柳波藉口工廠有事沒有處理完,他再次開車離去。
怡貝早就習慣了爸爸不在家住宿的日子,她以爲爸爸是工作需要,便放心地進屋去了。
當時趙倩就站在陽臺處,她清楚地看到了柳波駕車離去的場景,她的心都碎了,不用說他肯定又去找梅蕊蕾了。
儘管她的心裡非常恨柳波,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他是家裡主要的經濟支柱,她和女兒都離不開他。
爲了保護家庭的利益,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捍衛自己的婚姻,特別是要保住鉅額財產,那可是她和女兒賴以生存的保障。
爲了查明柳波是不是去找梅蕊蕾了,當晚十一點時,她給老段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有沒有看見柳波的車進去。
老實巴實的老段告訴她:“老闆娘,我沒有看到老闆的車,他六點多開車出去後,一直沒有回來。”
趙倩是何等聰明,柳波不在家,也不在工廠宿舍,肯定是去找梅蕊蕾了。
憑她的個性,以往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有人敢欺負她?更別提什麼別的女人來搶她的老公了。
真沒有想到,她精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錯看了梅蕊蕾這個女人。
她越想越生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她發誓一定要報復他們。
第二天,她再次來到梅蕊蕾的出租屋。
當她敲開門時,門口竟然站着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
“請問梅蕊蕾在家嗎?”她問那位中年婦女。
“什麼梅蕊蕾,我不認識,你是不是敲錯門了?”那位婦女慬惕地問道,這也難怪,在東城租房住的人謹惕性都很高,因爲出租屋的人員相當複雜,治安狀況很不好。
“就是以前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人,她搬走了嗎?”趙倩不死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前天才搬進來的,你去找房東瞭解情況吧。”那位婦女說完便關上了門。
房東告訴趙倩,梅蕊蕾已經搬走好多天了。
“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搬到哪裡去了?”趙倩追問道。
“我不知道,當時有一位中年男人幫她搬家的,她說那個男人是她表哥,不過我覺得他們的關係不像表兄妹,更令人奇怪的是,她老公好多天都沒有露面了。”房東不認識趙倩,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哼,哼,我看你們往哪裡躲。”趙倩恨恨地說道。
“你說什麼?”房東不明就理地問道。
“沒你的事”趙倩衝着房東大吼一聲,便匆匆離去。
“哼,什麼東西,呸!”房東不甘示弱地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