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蔡冬寶的宿舍衛生都是由她負責打掃,自從她上位成功後,她就成了那間宿舍的女主人,不可能再幹那些髒活累活了。到了這個時候,就還得對不起那位清潔工阿姨了,打掃衛生,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等活兒又全部歸她的手上了。
當初王麗紅擔任前臺文員時,那位清潔工阿姨每次在前臺處搞衛生,總會同她聊聊天。她總是親切地稱呼清潔工阿姨爲“張阿姨”。
自從她當了蔡冬寶的三兒後,張阿姨再也不敢同她聊天了。每次看到王麗紅,她總是客氣地喊道“老闆娘好”,而此時的王麗紅聽到張阿姨同她打招呼,也很少正眼瞅過她一眼。
像她這樣一味追求物質生活的女孩,曾經在流水線上幹過幾年,同樣也是來自農村,但她壓根兒就看不起那些底層的打工者,她的這種心態很難讓人理解。
儘管她還不是工廠的老闆娘,但是她絲毫不介意別人對她的阿臾奉承,反而樂意接受別人的巴結與討好。在昔日的同事面前,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優越感。
昔日同事的阿諛奉承,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儘管她只是一個令人不齒的三兒,不過在同事們眼裡,她儼然已經是工廠的老闆娘。
王麗紅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她牢記自己上位的目的,絕對不滿足於每月七,八千元的工資,她需要利用自己的青春美貌,撈取更多的錢財,以便日後生活有穩定的依靠。
進入會計部工作後,她每天謙虛地向同事學習會計知識,包括做流水帳,成本統計,申報納稅,統計工資,還包括每月的進出帳,管銷成本的控制,等。
蔡冬寶一個人管理整個工廠,每天都很忙,因爲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業務,採購,生產,財務,等,都是他自己處理。
幾年前他曾經請過一位親戚來協助管理工廠,但是那位親戚實在能力欠缺,不但 沒有幫上他的忙,反而將資材部帳目做得一團糟,導致每月盤點的數據總是對不上。
結果不但沒有幫上忙,反而給工廠添了不少亂。除此之外,蔡冬寶每個月還要支付他兩萬元的工資,一氣之下他將親戚打發回老家去了。
請的親戚不可靠,請大陸人幫忙他又不放心,這也是許多外資廠老闆的通病,他們情願自己累死,也不願放手讓大陸人幫助管理工廠,原因就是不放心。
王麗紅心甘情願投入他的懷抱後,他認爲這個女孩應該是個不錯的幫手,打算等她熟悉財務流程後,就將行政和財務審覈等工作交給她做,包括各個部門採購的物品,原材料,文具,或勞保用品,等,他相信她有這個能力。
沒多久,他給全廠發了一份通知,主要內容就是以後各個部門的採購申請,全部交給王麗紅審覈,只要她批准就可以進行報銷。
收到這份通告後,王麗紅簡直欣喜而狂。她費盡心思追求上位,無非就是爲了獲取
公司的財務審批大權。很顯然,只要將公司的財務審批大權抓在手上,她以後就不愁沒有機會撈取錢財了。
抓住公司的財務審批大權後,王麗紅便開始實施計劃中的第一步,那就是將找機會將公款據爲己有。
只要有工廠打工經歷的人都知道,無論在哪家工廠,最難管理的部門就是製造部。爲了有效管理好工人,工廠不得不給製造部門制定出一些嚴厲的規章制度,最常用的就是處罰條例。
對於那些不服從管理的工人,採取的方法就是罰款,有的二十塊,或五十塊,最多的也有一百塊,兩百塊,三百塊,最嚴重的就是無薪開除了。
根據廠規,每個部門的罰款數目經過財務部覈實後,需要納入後勤帳目統一管理,以備用於後勤開支及工廠的管銷費用。
王麗紅接手財務審批權利後,她牢牢抓住罰款這個漏洞,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力,經常擅自改動罰款金額。
比如:製造部原本給某位員工的處罰金額是二十元,處罰單交到她的手上後,她便私自改爲三十元,或者五十元。
這額外多出來的款項,她利用職務之便納入自己的帳戶上。由於每次處罰員工的款項,公司都會貼通告,也就是說被罰款的員工都知道自己被罰了多少錢。
當王麗紅擅自改動處罰金額後,月底工人們發工資時就會發覺工資單上有異樣,於是他們便不斷地找製造部主管討要說法,質詢他們被罰的工資款,爲什麼與通告上的處罰金額不一樣。
起初製造部主管也沒有想到是王麗紅從中搞的鬼,他曾經幾次找她反應情況,要求覈實工資狀況。結果她不但不協助覈實,反而利用所謂的“老闆娘”身份,狠狠地批評製造部主管,譏諷他沒有資格要求她給員工複查工資,等。
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財務部一共有好幾位職員,王麗紅只是他們的負責人而已。她私自更改罰款單一事,其他同事都知道原委,不過他們礙於她和蔡冬寶的特殊關係,沒有人敢聲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許多打工者信奉的生存法則。即使他們將實情告知製造部主管,他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會得罪王麗紅。
那時她可是工廠的紅人,除了蔡冬寶以外,她是廠裡的第二號管理者。通過幾年的接觸,大家都很瞭解她的人品,如果得罪了她,很明顯就是與自己的工作,薪水過不去。身在打工環境中,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不容易,誰也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同事們明裡不說,私底下早就議論紛紛。沒過多久,製造部主管便弄清楚了罰款金額誤差的真相,可是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在王麗紅的脅迫下,他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黴。
想當初他們給員工罰款,無非是想用罰款的方式來約束他們的行爲,以便有序地管理車間,從
而提高生產效率。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種處罰方式不但沒有帶來管理上的效果,反而給王麗紅帶來了一條額外創收的渠道。
製造部主管不禁怒火中燒,可是礙着王麗紅和蔡冬寶的關係,同時爲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他也不敢將真相捅出來。因爲捅出來的後果,就是他辭職走人,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他來東城打工多年,由於沒有大學文憑,一直都在底層打工。經過多年的打拼,好不容易從流水線工人一步步做到製造主管,工資也番了好幾倍。如果因爲這件事丟了工作,未免太不值了。
他已經四十歲多了,既沒有文憑,又沒有過硬的技術,唯一熟悉的就是蔡冬寶工廠產品的生產流程。
他在這家工廠是製造主管,如果從這家工廠出去,不要說重新找一份主管的工作,恐怕連流水線工人的工作都找不到,因爲他的年紀早就超齡了。
爲了一家老小的生計,他什麼也不敢說,只得將這份窩囊氣藏在心裡。爲了減少員工對他的怨恨,也爲了減輕自己的負疚感,在日後的管理中,他只得儘量減少處罰,免得罰款員工總是找他麻煩。甚至還有人威脅他走出廠門後要當心,甚至揚言要如何如何地修理他,等。
想想自己也是打工仔出身,很瞭解底層打工者的艱辛。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何必爲了區區幾十塊錢得罪同病相憐的打工仔,打工妹呢?
王麗紅何等聰明,當她發現製造部主管刻意減 少了員工的罰款,她再也無法從中獲利了。於是又心生一計,既然此路不通,她可以尋找其它的貪污方式。
實際上車間罰款的那些錢她也沒有當回事,區區幾千塊錢根本滿足不了她貪婪的慾望。
真正大手筆的是工廠每月的採購物品,各項需求量都很大,比如:原材料,辦公用品,生活用品,勞保用品及後勤物資,等,所有采購權限都由她審覈。
可想而知,這些採購項目都是“大肥差”,負責採購項目的人,只要從單價上加幾個點的回扣,每月就能拿一筆不小的收入。可怕的是,王麗紅的手中可是掌握着全廠所有的採購審批權。
從那以後,不論是工作所需,還是她的私人用品,小到幾斤水果,幾包紙巾,日常用品,衣服等開銷,她都會拿到公司的公帳上報銷。
可以說,自從她做了蔡冬寶的三兒後,在平時的生活中,她不僅不用花一分錢,反而通過少買多報的方式,變相侵吞了大量的公款。
在帳目上她採取多報少買,所剩餘額全部納入她的私人帳戶。她所做的一切,會計部的同事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只是礙於她和蔡冬寶的特殊關係,沒有一個人敢出面揭穿她。更何況,她侵吞的是蔡冬寶的錢,就算她不貪污,蔡冬寶也不會給他們漲點工資,或發點獎金。如此一來,王麗紅更加肆無恐地侵吞公款,貪污的數目也越來越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