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如膠似漆

簡寧一路猛踩油門,加速前行,爲的是早點見到露露!這一路,與來時一樣也不一樣,一樣的是都在爲着一個愛的目標,來時爲了淚,歸時爲了露,不一樣的是一個爲的是釋放心結,一個爲的是安心定神。想着今天就能見到露露,簡寧有一種踏踏實實的感覺,幾天沒有露露的包圍,簡寧的心也從輕鬆釋然變成了想念的迫不及待,愛的困擾原來是會習慣和適應的,就像失去水的魚,沒有土壤的植物,包圍中並不覺得重要,甚至覺得厭煩,失去時才明白這種習慣已經成爲身體的一部分,不能再分離。

露露的牛肉餃子是簡寧的最愛,只要露露有時間,簡寧總能吃到這最愛的味道。雖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快十點,一排排包好的餃子在沸騰了兩次的鍋邊放了也好幾個小時了,桌子上簡寧愛吃的甜的、辣的、涼的、熱的一碟一碟、一盤一盤擺了一大桌,露露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聽到有車的聲音就趕緊到陽臺上去看,可是幾次都撲了空。辛苦工作一天,晚上又做了這麼多簡寧愛吃的菜,露露是有些累了,以至於簡寧開門時露露才有了反應。聽到簡寧的開門聲,露露“噌”地爬了起來,光着腳奔向了門口,感覺睡眼還沒有完全睜開,一把就攬住簡寧的脖子,用盡全力將自己的身體緊緊靠在簡寧的懷中。雖然已經很疲憊的簡寧在露露的身體緊貼的溫度中,血液沸騰了起來,露露的身體似乎也不像幾天前那樣僵硬,摟着屬於自己的身體,簡寧感到心安與身安。此時,露露也放棄所有的強悍,在簡寧放東西的同時一直在背後緊緊抱着簡寧的腰,將自己的臉緊緊貼在簡寧的後背上,“哎呀,你怎麼纔回來,我等你等的都睡着了!”“想我了?”簡寧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跟露露說情話了,可是今天不僅是露露,簡寧也別想摟着露露聽着情話、說着情話!“你走了都幾天了?咱倆多久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想我?”“想啊,回來的路上我把油箱都快踩爆了!就是爲了趕緊回來見你啊!”簡寧放下行李,轉身面對着露露,用額頭貼在露露的額頭上,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擁吻在一起!好久都沒有這樣激情感覺的二人,就這樣吻着,褪下彼此的衣服,倒退到了他們經常完成例行任務的地方,而今天感覺來的那樣輕鬆自在,那樣身不由己,時間雖晚,但是難得的激情讓兩個人在深夜依然精神抖擻。一番激情澎湃之後,在白色被子下,已經大汗淋漓的兩個人,依然互相纏繞着身體,儘量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簡寧摟着露露的肩膀,親吻着露露的頭髮,吮吸着能讓自己安神的獨屬於露露的味道。簡寧喜歡聞露露的味道,這種味道是說不來的味道,不能算是香味,是一種獨特的氣味,不用睜眼看,簡寧也能準確地感知到露露存在的地方。對露露味道的敏感是在簡寧和露露生活在一起五年之後發生的,每天晚上露露加班不在家,簡寧總是難以入睡,非要等着她回來才睡。原本簡寧以爲自己是擔心露露,或者是習慣了露露在身邊睡覺的感覺,直到有一天簡寧抱着露露的枕頭嗅到她遺留的味道,然後安然熟睡,簡寧才明白自己需要的是能呼吸到露露,這種味道不能說是黯然銷魂,至少也是讓簡寧感受到怡然自得。在跟淚無數次對視的夜裡,簡寧總是在感受完精神的滿足後,返回那個充滿露露味道的牀上,深深地吸一口,平復一下自己的身心,在這個儀式之後,簡寧才能平靜入睡。而現在,簡寧在幾天的奔赴中,對淚和露露進行了重新定義,露露是自己的空氣,沒有她自己也不復存在,而淚是一場海市蜃樓,美好的曇花一現之後,深情的精神之戀,簡寧似乎已經完成了這個心路歷程。隱約中一個瘦小的身影在簡寧的腦海裡晃過,一剎那竟然失神。“我去給你煮餃子,你起來衝個澡,吃飯吧!”露露一邊說話一邊從牀上爬起來,簡寧也收回神思,用嘴在露露的肩膀上蹭了蹭。

滿口流油的牛肉餃子,簡寧三口兩口就進去了一大盤,還有各種愛吃的菜,將簡寧的嘴佔的滿滿的。露露坐在一邊滿眼愛意地看着自己的愛人狼吞虎嚥地吃着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一邊笑容浮現在了眼睛裡、嘴角上、眉宇間。“你慢點,就跟幾天沒吃飯一樣!”露露溫柔地說着,又給簡寧到了一杯鮮榨好的橙汁。“山裡飯菜哪有你做的好吃!”簡寧不是故意誇獎露露,露露做的飯是兩人同甘共苦時簡寧的最愛,雖然後麪條件好了很多,可是簡寧最愛就這一口,所以爲愛人做飯已經成了露露的一大愛好。無論是向愛人表達愛意,還是生氣之後的歉意,抑或是所有高興事情的慶祝,露露欣慰於愛人看着自己燒的菜垂涎三尺,簡寧也沉浸於愛人用心用愛做的愛心餐。就這樣,一起生活的五六年中,簡寧和露露的生活也就只差一個婚姻了。兩人雖然也憧憬過結婚,然後生孩子,可是也就僅僅存在於幻想中。露露還是比較現實的,簡寧想,在緣來吧時遇到的彤彤和李樹,估計情況也跟他和露露差不多,所以那時簡寧就想過如果露強迫自己結婚該怎麼辦,幸好,露露不是彤彤,她還是比較現實的,露露要和簡寧一起在年華最好時創造更富足的生活,然後再去考慮婚姻、家庭、孩子的問題。簡寧是認同露露的想法的,雖然露露每天逼着自己更加努力地工作,確實有一點煩和累,但是理智還是讓簡寧和露露並排奔跑在了跑道上。

生活在兩個充滿幹勁的年輕人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年能上一個臺階,從單車到汽車,從租房到買房,從解決溫飽到積蓄滿滿,既使就是在生活有了這樣大的進步之後,露露還是依然癡迷於掙錢攢錢,在她規劃的未來是要在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裡達到中等以上的收入。可是安於現狀的簡寧,在幾年忙忙碌碌的打拼之後,卻想着過一下輕鬆一點的生活。尤其是多年忙於拼命掙錢,簡寧的作爲一個記者的工作思路和創新已經慢慢消失。於是簡寧想到了休息一段時間,或者去旅行,或者去學習,總之都是陶冶情操和充電加油的事情。露露雖然也同意簡寧繼續深造,可是如果現在兩個人或者其中的一個人停下來不去工作,他們的小康生活實現速度就會緩慢下來。所以雖然簡寧幾次提到要辭職去讀書,露露總是說再等幾年。習慣於露露的安排,雖然簡寧不太認可露露的想法,可他還是堅持着跟着露露一起向着他們的小康奔進。於是就有了簡寧在閒暇時擡頭觀望深邃夜空的習慣,也於是就有了一顆叫淚的星星的存在,看着淚的每一個夜晚,簡寧就像中了毒、上了癮一樣,每天總要在天台過了這把癮,纔會平靜地回到現實的生活中。

此番的尋星追淚,簡寧是要與淚也是與自己的夢想,也許是幻想告別,可是歸來的途中,簡寧想到哪有什麼真正的告別,有的只是小碗的淳愛,幫珊尋找秋的重任,這樣一份感情,這樣一件重任,也許就是這趟旅行的收穫吧。吃完飯已經快夜裡十二點,由於第二天是週末,兩人都休息,於是兩人也不急於睡覺。露露收拾着餐廳、廚房,簡寧則在一邊搭手,並且娓娓道來這一路遇到的事情,緣來吧、鳳凰山、鳳凰村,還有那紅色日記本里的珊和秋,唯獨沒有提到的就是這場旅途中重要的女主角——小碗。小碗比淚是更真實的毒藥,是要在心中逐漸化解的,簡寧不想讓露露多心,於是就故意隱去這一部分內容。露露知道簡寧是一個感情世界豐富的人,雖然露露只對掙多少補貼感興趣,可是對於簡寧感興趣的事情,露露總是要耐心地聽着,還不時給出建議意見。對於簡寧承擔的尋找秋的任務,露露並不看好,茫茫人海,還不能登報尋找,不好找!確實,簡寧也是考慮到這件事情會是很困難的,但是幫珊滿足心願,簡寧要努一把力的。聽着簡寧要全力尋找秋,露露給了簡寧一個建議,“寧,你可以盡力去找,不過別爲難,找不到,你就假扮秋陪着老人走完最後的時光吧!”簡寧點着頭,確實這是簡寧的想法。最後,露露又補充一句,“這應該是一個很感人的新聞故事吧,我們的簡記者能憑着這火一把吧!”聽着露露最後又迴歸到利益的起點,簡寧帶着小失望和露露擁睡在了一起!此時,剛纔那稍帶柔軟的身體又開始變得僵硬了起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又在簡寧腦海穿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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