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入春的S市開始轉暖,晨間有薄霧覆蓋,綠植上有晶瑩剔透的小水珠,伴着清脆的鳥叫,這個點位最適合在公園裡走走停停做做晨間運動了。
宋子涵小跑了一圈覺得有些吃力,在涼亭處找了個地方坐下。
她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只要定期去複查,再配合一點鍛鍊很快就能恢復到最初的狀態。
在病牀上躺了大半年,她是真呆膩了,想早點回到自己喜歡的職場,所以擅自加強了運動強度,誰料這具身體再也不如從前,稍加一點力度就全身痠痛辛苦難耐。
大口喘着粗氣喝下半瓶水,手臂上彆着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哪了?”唐禮輕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宋子涵含笑:“怎麼?請我吃飯啊?”
“是啊,請你吃飯啊,正在你家樓下,你幾點能下來?”
宋子涵看了看手錶:“很急嗎?我在小區後面的公園運動,恐怕沒那麼快。”
“那感情好,你在公園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不給宋子涵拒絕的機會,唐禮率先掛斷電話,車子一個急拐彎朝宋子涵所住小區後面的公園方向拐去。
宋子涵正站在公園門口左顧右盼,看到唐禮的吉普她笑着上了車。
剛剛運動完的她氣色極好,雙頰像打了胭脂一樣粉粉的,額頭上的細汗看起來又添幾分真實之美。
“我這一身不方便吧,要不讓我回家換個衣服?”宋子涵指了指自己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笑道。
唐禮望了她一眼:“換什麼衣服,你就這樣穿也很美。”
被他猝防不及一句讚美,宋子涵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察覺到車內的尷尬,唐禮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今天是大週末,你的辦公室已經裝修完了,我先帶你去看下辦公室,然後下午我們一起去選購一下辦公室裡面要用的傢俱,你這樣穿很休閒真的不用換衣服。”
以爲他真只是帶自己出來散散心,因爲這樣的事情近半年他沒少做,但沒料到是帶她去看新裝修好的辦公室,感動唐禮的心細,宋子涵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對自己的用情。
“這麼快就裝修好了?”
“可不是,現在正和MC合作,哲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就等着你回來開工了。”
“我聽說程辰家裡發生的事情了,她和哲瀚最近還好嗎?”宋子涵問道。
“唉!”唐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風水不好還是怎麼回事,我們創意二部還真不太平,先是你出事,然後是麗莎出事,接着是程辰家裡出事,接二連三沒斷過,你問我他們好不好,你說能好嗎?”
宋子涵點點頭:“確實不是很太平,我有個奇怪感覺,總覺得這些事情發生得太過巧合,反正說不上來的怪怪感覺,就像是背後有隻黑色大手在操控着一切一樣,可能是我住院太無聊沒事就瞎想吧。”
唐禮遞了瓶沒開過的礦泉水給她:“你呀你,連生病都不給大腦放假,什麼黑手操控,我看你最近是美劇看太多了。”
宋子涵被他逗笑:“是啊,權利的遊戲都追到第七季了。”
“果然是做創意的,你這腦洞和思維我跟不上。”
二人在車上又笑又聊不覺就到了時美大門口。
週末放假,除了值班的保安外,沒有往日擠電梯擁擠的現象,進了電梯,有種像進了酒店的感覺。
唐禮帶着宋子涵熟門熟路去了宋子涵剛裝修好的辦公室。
屋裡幾個裝修工人正在清理裝修垃圾,屋內還有沒散完的油漆味,唐禮擔心宋子涵身體,給了她口罩和安全帽。
新裝修的辦公室比以前創意二部那間辦公室大了兩倍不止,而且全透明玻璃設計,可以在工作之餘欣賞一下窗外的風景,單面透的玻璃更是巧秒,只能從裡面望外面,而外面則望不到裡面。
“怎麼樣?還不錯吧?”
宋子涵滿意的點點頭:“看到這麼漂亮的辦公室,我都迫不及待想回來上班了。”
“呵呵!”唐禮伸手指了指宋子涵:“就知道你閒不住,哲瀚還不讓我帶你過來,就怕你吵嚷着要來上班。”
宋子涵笑,欣喜的在辦公室左晃右逛。
“小姐,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一名裝修工指了指宋子涵背後的建築垃圾,示意她稍微移一下身子。
宋子涵連忙移身,卻在不經意間看到戴着口罩的裝修工人側臉。
她皺了皺眉,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卻又稍縱即逝。
唐禮見她臉色不太對,以爲是聞着氣味太舒服,連忙走過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宋子涵擺了擺手,朝那已經走到門口的裝修工人叫道:“師傅請留步。”
沒想到被突然喝住,那裝修工人楞在原地,雙手還捧着垃圾,遲疑良久,他轉過身子,但一直低着頭:“小姐,你叫我?”
宋子涵走近,想將男人看仔細,但無奈他一直低着頭又戴着口罩,除了那雙感覺怪怪的雙眸,其他五官她完全無法看清。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哦,沒關係!”那裝修工人鬆了口氣,轉過身子,抱着垃圾飛快朝門口那裡走去。
唐禮一臉不解:“什麼情況?你把剛纔那位師傅當成誰了?”
宋子涵搖搖頭:“不知道,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但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反正那種感覺怪怪的,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寒而慄?”
唐禮伸手關切觸了觸宋子涵的額頭:“你是不是覺得發冷啊?不會發燒了吧?”
被他誇張的動作逗笑,宋子涵無奈的搖搖頭:“我哪那麼脆弱。”
“這可不好說,你必竟是大病初癒的人,好了,這裡氣味不好,我們還是不久留了。”說着,唐禮不由分說推着宋子涵往外走去。
二人有說有笑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合上,拐角的消防通道那裡冒出一個人影,正是剛纔那個撿垃圾的裝修師傅,他摘掉口罩,邪惡的眼睛看着緊閉的電梯門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