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安和暗邛兩人藏身在一處突出巨石的下方,這個地方位置絕佳。既可以觀察到遠處的情況,也能夠躲避越來越大的暴雨!暗邛嘆了一口氣,這又是暴雪又是大雨的,鬼天氣越來越糟糕,而且那些魑魅魍魎,妖魔匪盜開始趁機作亂!看來今年這個冬天,難過。。。
陳寒安小聲問暗邛現在應該怎麼辦?暗邛反問道:“你覺得呢?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陳寒安撓了撓腦袋,“幹他?”暗邛沒好氣的給了陳寒安一個白眼,然後遠遠的指着那處影影綽綽的低凹山窪,
“行走江湖有兩件事最重要,你知道是什麼麼?”然後他不等陳寒安回答便自顧自的小聲說道:“第一件事就是逃命的本事要到位!第二件事就是要有腦子!陳寒安,你和瓜娃子麻煩你幹人家之前先看看下面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好不好?不說其他的話,就算全部都是不入流的高手,壓也能把咱倆活生生的給壓死!”
陳寒安疑惑不解,“我跑的很快啊?再說了那些黑衣人我看了,還真都是不入流的傢伙,我一棍子就能掃飛一大片的那種,他們壓不住我的!”暗邛瞪着眼睛,“好,那你上,你個瓜娃子你上我保準不攔着你!”看得出來,實在是被陳寒安這個沒腦子的莽夫給氣的不行!
“得嘞,哥,就等你這句話呢!”陳寒安沒想到暗邛竟然支持自己,放下便喜出望外的大吼一聲,提着手中的海王青竹杖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我日!”
暗邛沒想到陳寒安竟然把自己編排他的玩笑話給當真了,一個眨眼的功夫這個傢伙都衝出去了老遠!他連忙緊緊追了上去,想將腦子還沒發育完全的陳莽夫給拉下來!但是,陳寒安的瞬間爆發力暗邛還是稍弱一些的。陳寒安見到自己的好兄弟果真不放心自己,緊緊的追了上來,放下心中豪氣更勝!
“讓我陳寒安來打頭陣!”
他說着便撐着竹竿猛然發力!一下子竄出去數丈之遠,無比豪邁的哈哈大笑道:“前方賊子,陳寒安陳大俠在此,速速前來伏首!”
緊緊跟在身後不敢有絲毫鬆懈的暗邛聽到這個傻子的大吼大叫聲後差點沒有一個踉蹌跌落枝頭,你丫的上就上,叫什麼叫?暗中偷襲,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不好麼?得,這一下子,所有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被你給吸引過來了!
那些黑衣人有的已經走進了最深處的山洞裡面,還有一大部分還停留在這處山坳裡面,見到大雨之中有兩個身影攀巖落樹,飛速向着這裡殺了過來,當下便有一隊七八個黑衣人手持鋼刀迎着陳寒安兩人衝了過來!和陳寒安的大吼大叫不同,那一隊黑衣人無聲無息不發一語,只是在暴雨之中沉默前行,殺氣騰騰,暗邛在後面很想大聲告訴陳寒安,看到沒,這纔是江湖高手該有的風範!但是下一刻他就說不出口了!
一道翠綠色的光芒從陳寒安的手中呼嘯而出,於暴風雨中一閃而逝!迅雷不及掩耳!爲首那名騰空而起向着陳寒安揮刀砍來的蒙面黑衣人一下子就被穿空呼嘯而來的翠綠色竹棍給一下子撞的翻飛落地,撲通一聲!落在雨雪混雜的泥濘地中生死不知,如果不是那個黑衣人在最後關頭橫刀胸前,這勢大力沉無與倫比的一擊很有可能就已經是穿胸而過了!
陳寒安伸手虛握,落在泥濘地中而片淤不沾的光滑綠竹棍熒光一閃,下一刻已經倒飛而起,被陳寒安穩穩的握在了手中!從半空中飛身下落的同時,手中粗長竹棍順勢掄圓橫掃,噼噼啪啪的一下子就將另外三位從不同方位飛身撲來的黑衣人給抽的溜溜球一般滴溜溜一邊旋轉着一邊慘叫着倒飛出去!
陳寒安胸中只覺得酣暢淋漓,手中緊握翠綠欲滴的竹棍猛然一墜!轟然砸在地上,然後沒有絲毫的停留遲滯,他將手中竹棍撐地發力,掀起滿天雨雪淤泥,混淆其餘黑衣人視線的同時,整個人再一次拔地而起,翠綠修長的海王竹在夜色中帶起尖銳的破空聲迅速朝着幾個不同的方位猛點幾下,與此同時他激動的臉色漲紅!“來吧!嚐嚐我的青青蛇兒口!”
沉悶之聲再一次在山林之中響起!兔起雀落,暗邛剛剛落地,陳寒安便已經一氣呵成三招之內便解決了這一隊三流武夫組成的殺手小隊!見到暗邛一臉無奈的落在自己身旁,陳寒安朝着暗邛嘿嘿一笑,手中長棍嘿嘿哈哈抖了三下,“怎麼樣,小老哥,我猛不猛?”
說着嘿嘿哈哈又耍了起來,“嘿,惡蛟探海!哼,風捲殘雲!哈,毒蛇吐信!”
暗邛終於忍不住大聲咆哮道:“不要亂改招式名稱好麼?分明是風捲狂沙,棍點江山!什麼青青蛇兒口亂七八糟的!?”
陳寒安卻是沒有理睬暗邛,手中長棍一揮將重新清醒過來的一名黑衣人再一次打暈過去,“又來了!陳大俠先走一步!”說着便連忙哇呀呀呀的向着山坳之中衝了過去!暗邛緊跟其後,既然事已至此,原有的計劃實行不了了,那麼不妨就大開殺戒吧。剛好最近這幾日自己突破到辟穀境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是時候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突破的契機。
陳寒安手持長棍一馬當先,暗邛手持薄絲手套緊隨其後。兩人就這樣向着人羣之中,衝殺而去。雖然體內靈氣稀疏,但是肉身之力非比尋常的陳寒安手持海王青竹棍,猛然發力自下而上,將一名當頭劈向自己的黑衣人給一下子挑到了更高之處。這個時候,暗邛手中泛着淡淡的熒光,從陳寒安身側一穿而過,雙手輕輕一撥,就像是要撥開雲霧見光明一般,便有兩個持刀武夫倒飛出去數丈之遠,力道比起來陳寒安並沒有遜色多少!
隨着暗邛的彎腰低身,一道勁風擦着他的頭皮吹過!卻是陳寒安將手中長棍猛然掄起一個大圓,磕飛一柄長刀一柄利斧的同時將兩個進入到自己身前三尺之內的黑衣男子打翻在地,然後一腳一個給狠狠踢飛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寒安猛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陣詭異的涼風席捲而來!幾乎是在感知到異常的同一時間,手中的七尺長棍便已經旋轉呼嘯着向着後背點了過去!
砰的一聲!陳寒安感覺就像是擊中了一堵鋼鐵牆壁一般,巨大的反衝力推得他蹬蹬蹬猛然向前竄出去三步,被正在前面廝殺的暗邛見狀一個巧勁撞向了陳寒安的懷中,陳寒安借勢在暗邛後背一按,兩人同時發力!暗邛忽的一下子沒入人羣之中消失不見,陳寒安則是高高躍上半空,一腳蹬在一顆粗壯的槐樹上面,然後迅猛折身就是一記力劈華山狠狠地砸響了想要一鼓作氣打殺自己的卑鄙小人!
這個時候陳寒安才見到這個人竟然是赤手空拳!只是渾身上下全是氣機沸騰,大雪天裸露在外的一身橫練肌肉充滿了視覺衝擊力,他不是黑衣人,相反,胸前紋有兩朵青色浪花,是江海鏢局的人!
見到這個人胸前的兩朵浪花紋身的時候,陳寒安便意識到這個人不是和那些黑衣人一起的,當下手中的力道便是散去大半,然而這一散,那個渾身橫練肌肉的虯髯大漢卻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撥開聲勢大弱的翠綠竹棍,隨後更是一掌拍向了陳寒安的胸口,熾熱澎湃的內力附着在滿是老繭的手掌之上,呲呲作響,聲勢駭人!
一寸長一寸強是不假,可以一寸短一寸險更是不假,長棍被這個江海鏢局的二流武師給一掌推開之後,回守便很難了,間不容髮之時,陳寒安只得擡起手肘快速擋在胸前,然後那滋滋作響,內力熾熱無比的全力一掌就那麼毫無保留的打開陳寒安剛剛擡起一半的手臂,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內勁和肉體之力雙重爆發,陳寒安全身剛剛泛起一絲不可覺察的紅芒,就被一掌給打得再一次倒飛出去!
撲通!
撞斷一棵常人手臂粗細的大樹之後,陳寒安去勢不止,砰的一下子重重的摔倒在泥地裡面,陳寒安尚未起身,那個眼眶通紅的二流橫煉武師就咆哮着追擊而至,又是狠狠一拳砸向陳寒安的的面門!
陳寒安只感覺到雨水混合着血水全部都在自己的嘴裡面打轉,一口血水還沒有吐出來,風雷之聲便再一次猛然襲來,手中長棍一推,整個人快速後退三尺,一腳揣在原本砸向自己面龐的那隻鐵拳之上!
陳寒安再退一丈有餘,而那個橫煉武師卻也是蹬蹬後退兩步,終於是終止了那連綿不斷的狂暴進攻。手中長棍再起,掃飛想要偷襲自己的一名蒙面黑衣人,陳寒安快速站起身來,氣沖沖的大聲問道:“喂,你幹什麼打我?我是來幫助你們江海鏢局的!”
那個裸露着上身的橫煉武師聽到‘江海鏢局’四個字之後,神色似乎有些猙獰,或者說是掙扎,不過時間不長,那位肉身蠻橫勁力恐怖的武師便再一次紅着眼睛衝向了站在不遠處氣鼓鼓的陳寒安!
暗邛不知身在何方,陳寒安狠狠地吐出來一口血水,現在自己要解救的人反過來想要殺死自己,就算暗邛沒有告訴他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辦,他也知道,至少陳大俠是不能也不會死在這裡的!
來者的速度很快,但是陳寒安下決心的速度更快!那位武者還沒近身,陳寒安便拎着竹棍幾個閃身沒入了混亂不堪的人羣之中,可以打,但是沒必要!此刻的長棍在手中比起剛纔的大開大合,剛猛無鑄。多了幾分靈巧和圓轉如意。蹦飛敵人手中兵器的同時,左右翻飛,神出鬼沒,迅速的打暈一個又一個的入流或者不入流的蒙面黑衣人。
身子本就小巧靈動,再加上陳寒安穿的也是一身黑衣服,輕而易舉的就徹底隱藏在混亂的人羣之中,向着那處山洞迅速的摸了過去。隱隱約約的直覺告訴陳寒安,那個山洞裡面有一些秘密!值得自己探索一番。
進到山洞裡面後,和上一次暗邛他們的做法不同,陳寒安根本不會考慮什麼打草驚蛇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遇見人上去就是一棒子敲暈撂倒,如果不行,那就再來一棒子!一路上提着棒子,陳寒安就這麼向着山洞深處殺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遇到的修爲最高的也就是一位剛剛邁入食氣境不久的黑衣修行者,被陳寒安三棍子就撂倒了。他就這麼大搖大擺明目張膽的走向洞穴深處而去。。。
隨着陳寒安的越來越深入,他漸漸地聽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這個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快要走到洞穴盡頭了!果不其然又走過了兩個彎之後,前方猛然一亮,陳寒安這一次很謹慎的趴在地上一點點的向前面挪了過去!
等到陳寒安看到下方山洞裡面的景象之後,他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自己一路上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高手過來阻攔一二,原來都是聚集在這裡聚會呢!
在下方足足有海王村一個村子那麼大的深山洞穴中,一圈一圈足足有一百餘人的蒙面黑衣人正錯落有致的站成了某一種圖案的樣子,他們對着最中心的一個巨大暗紅色水池子喃喃自語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語言或者說是咒語。陳寒安所在的洞口正好在這個巨大洞穴的上方一丈左右處,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就在他們的正上方,一個小傢伙正露出來一個小腦袋興致勃勃的看他們在那裡嘰裡呱啦的禱告着什麼!
陳寒安的地理位置很高,將整座山洞的全貌都給盡收眼底,所以他能夠發現,這些黑衣人站立的位置的腳下都有一道道細小裂縫紋路,這些裂縫紋路四通八達,最後全部都延伸到了水池之中。。。
這是一隻眼睛!這些黑衣人站的位置都是在路線交叉的節點之處!陳寒安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這些情況,他將身子緩緩向前挪動了一點,這樣一來,整個腦袋都探了出去,就在這個時候,他低頭髮現了就在自己的最下方還站着一排傢伙,這些傢伙就是剛纔最後進入山洞的那一羣人,有黑衣蒙面人,也有胸前繡有水花的江海鏢局的人!
最爲重要的是,他發現了暗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自然而然的混入其中去了,關鍵是還沒有人發現他們之中莫名奇妙的多了一個人!陳寒安能夠發現,完全是因爲他居高臨下,視野開闊!而且暗邛雖然穿着黑衣人的服飾,但是他的手上還帶着那一雙薄絲手套,所以陳寒安才能夠認出來!
不過暗邛倒是並沒有發現陳寒安也已經來到了山洞裡面,他以爲這個莽夫還在外面和那一羣明顯是障眼法的黑衣人炮灰們打的不可開交呢,臨走的時候暗邛已經將外面的情況都了了解清楚了,除了一位走橫練功夫的二流武師能夠對陳寒安造成一定的威脅之外,其餘傢伙在走肉身煉體流的陳寒安面前,還不夠格,只要他不是特別作死,根本就沒有問題。
所以暗邛纔會再一次故技重施,混入了這最後一批進入洞穴的人羣之中,心中還在得意洋洋,你陳寒安該莽莽你的,我暗邛可是靠腦子混江湖的,哎!咱倆不是一路人!可是這一次,他萬萬沒想到,陳寒安現在就呆在他的頭頂,望着他嘿嘿傻笑呢。
暗邛來的要比陳寒安早,所以發現的秘密也就更多,這一次,他知道了這個所謂的靈目教的更深層次的秘密。比如說,這裡就是靈目教在春水、青山和伏牛三縣的總堂口所在!現在這些人正在做着祭祀的準備工作,只等堂主大人從那個猩紅水池之中現身,這一次的靈目祭祀就會正是開始,而他們這最後一批進來堂口的就是祭祀後備人員。負責替補和安保工作!
暗邛早就仔細觀察了那些‘自願’跟進來的江海鏢局的鏢師們,雙目無神,遲滯緩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一般!那些黑衣人稍稍強了一些,有一些自主性和靈性,但是比起來卻也強不到哪裡去。只是他還沒有明白,是什麼東西通過什麼方法來控制的這些人。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不入流的武者,只有將近一半的黑衣人勉強達到了三流武夫的水準,而二流武師更是鳳毛麟角,只有外面山坳之中的那一位橫煉武師和在山洞之內把守的一位食氣境初期的練氣士,除此之外,最後進來的這一批人之中,還有一個二流武師和一個食氣境後期江海鏢局的練氣士供奉,只有這四位!至於辟穀境界的修行者,或者說能夠力敵辟穀境修行者的江湖一流高手,卻是一個也沒有!
看來,似乎是修爲越高,越難以被控制!
暗邛正在專心致志的想要收集到更多的情報和信息,突然之間感覺腦袋上落下來了一個小石頭,他並沒有因此就亂動亂看,因爲現在這個非常時期,自己作爲一名合格的潛伏者,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靜觀其變,什麼都不要做。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短短几個呼吸之後,又有一個小石子撲噠一下子再一次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而且他能感覺到,砸到自己頭上的石子的力道遠遠要比自然落下的力道要大得多!他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暗暗吃驚,心想,大事不妙,這個莽夫怎麼摸到這裡來了?
暗邛並沒有快速的擡頭向着上方的洞穴出口處望去,而是緩緩地向着四周望了一樣,然後再緩緩地太頭,裝作自然而然的扭動腦袋的樣子向着上面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個傢伙正趴在洞口上面,對着自己齜牙咧嘴的笑呢!
暗邛有些莫名其妙的腦殼疼,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出迴應,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他還真的是害怕陳寒安這個瓜娃子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比如說,跳下來拍着自己的肩膀:“嘿~小老哥,我找到你咯~”
所幸,暗邛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等到他再一次向上望去的時候發現陳寒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洞口了。這才暗地裡連忙鬆了一口氣,只要陳寒安沒有過來搗亂就行了,等到自己探查清楚這裡的情況,再做定。。。
心中想事情想了一半的暗邛,面色古怪,有些哭笑不得。。。
他緩緩地轉身,望着身邊這個對着自己眯着眼睛笑的得意洋洋的瓜娃子,內心的複雜情緒無以言明。然而,這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暗邛的手指伸出來一半,想要示意陳寒安悄悄滴,不要聲張!沒想到陳寒安已經先他一步,他拍着他的肩膀一邊哈哈大笑着一邊疑惑不解的問道:“小老哥,你怎麼穿上他們的衣服了?”
刷刷刷!!!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陳寒安和我暗邛兩人,血紅色的詭異眼眸之中吐露出的瘋狂和震驚,讓陳寒安有些不知所措,而呆立當場的暗邛更是欲哭無淚,很想說,我比你們還要震驚好不好?
依舊是陳寒安先開口,打破了周圍幾乎快要凝固起來的詭異氣氛,“你們好,我是來找我兄弟的,他叫暗邛,修爲高深,是星宿派的親傳弟子!”
事已至此,暗邛也看開了,既然事情的發展和自己所預料的出現了那麼一點點無法挽救的偏差,那麼自己只好選擇一個合適的姿勢來享受接下來的盛宴了。。。
他伸出手,面帶微笑,向着漸漸將自己和陳寒安包圍起來的那些黑衣人們打了一個招呼:“大家晚上好,我叫暗邛,是來搞事情的!”話音剛落,夾雜着澎湃靈力的一拳便已經狠狠地砸在了身前左側一個三流武夫的胸前,恐怖的力道直接講那個人一拳砸得撞飛出去,撞退身後一大片的人!
“衝出去!破壞祭壇!”暗邛大吼一聲,整個人火力全開,靈氣能量蒸騰而起,整個人就像是在燃燒着恐怖的火焰一般!又是一掌撥雲見月,避開身後呼嘯而來的偷襲的同時,掀飛了身前的一大片人,雖然這些人受傷都很輕,但是暗邛的任務已經達到了!他順着打開的缺口快速向着山洞洞穴的中心掠去!
而陳寒安的速度更快,他在聽到暗邛的大吼聲之後,便仰仗着自己恐怖的反應力和爆發力,幾個縱越,踩倒幾名黑衣男子的同時整個人在半空中一記熟練無比的撐杆跳,憑藉着巨大的反推力道便已經橫渡了數丈之遠,瀟灑無比的脫離了那羣黑衣人的包圍圈!
其中的一位戰力不俗的二流武師和另外一位練氣士緊隨其後,那位練氣士顯然是動用了某種秘術,整個人速度大增,將衝出包圍圈的暗邛給阻攔了下來,靈氣運轉,青銅長劍熠熠生輝,斬在暗邛泛着淡淡熒光的薄絲拳套之上,爆發出無比耀眼的火花閃電,聲勢不小!而另外一名二流武師是一名身法靈巧的矮小男子,手中持有兩柄鋒利無比的淬毒匕首,他沒有想到陳寒安的爆發力如此之高,自己還打算潛伏在人羣之中給與他致命一擊的時候,陳寒安已經從另一個方向躍出了包圍圈!
所以只得快速退出包圍圈向着陳寒安快速攔截而去,這個手持雙刃面相猙獰的矮小男子速度極快,整個人就像是一條灰線,快速的撲向了不遠處的陳寒安!
但是奇怪無比的是,無論這邊的打鬥聲響如何激烈,位於洞穴中心站在祭壇法陣裡面的那百餘名黑衣人竟然就像是沒有發現一般,依舊是神情無比專注,雙手交叉,一手手指扣住另一個手的手腕,姿勢詭異,口中的禱告祈禱聲音更是越來越快,就像是整個祭祀過程到了最重要的階段一樣!
暫時和那一名手持輕鋼法劍的修行者纏鬥在一起的暗邛也發現了這一奇怪的現象,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說不定他們並不是在進行祭祀的準備工作,而是早早地就已經開始祭祀了!而且現在應該正是緊要關頭,不然現在肯定早就來處理自己和陳寒安這兩個意外了!
沒想到陳寒安誤打誤撞闖了進來!竟然發現了真正的陰謀所在,這些人實在是太狡猾了!暗邛根本來不及懊惱,畢竟事情還沒有到糟糕到極點的地步!“陳寒安,快!破壞那個法陣!”
隨着暗邛的聲音落下,從祭壇中心的暗紅色水池之中也猛然響起了一聲低沉而詭異的嘶吼聲,緊接着整個水池裡面暗紅色的不明液體還是沸騰了起來!一縷縷詭異的煙霧迅速的瀰漫開來,向着眼睛法陣包圍遮掩而去,而那些刻畫在地上的詭異線條,也在短短的一瞬間就紅芒大放起來!禱告聲戛然而止。。。
陳寒安還沒有趕到法陣那裡就已經被手持雙刃的矮小男子給追了上來,他的速度竟然是所有人當中最快的一個,這一下,看來陳寒安也要被攔截下來了!暗邛的餘光看到陳寒安不得不使出一記翻江倒海,擋下那矮小武夫的詭異之刺,心中暗暗一涼!陳寒安也被攔下來了!
靠人不如靠己,暗邛全力以赴,雙手之間光芒流轉如夢如幻,向着雙眸通紅一片不惜動用秘法提升戰鬥力來攔截自己的那位修行者下起了死手,可能這位修行者也只是暫時迷失了心智,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事情開始迅速的變的糟糕起來,自己必須要做出取捨!
他不死,我就得死!怎麼選擇,顯而易見!
食氣境後期的修行者動用秘法提升實力當然可以攔下一名食氣境巔峰的修行者,畢竟兩人之間的差距也並不是很大。但是當一位食氣境巔峰的修行者全力以赴生死搏殺的時候,那位食氣境後期的修行者可就很難吃得消了,暗邛全力以赴,將那位使用青鋼法劍的練氣士壓着進攻瘋狂的攻擊讓那位修行者就像是身處洪水猛獸之間一般,一口氣苦苦支撐,但是想要快速擊潰甚至是擊殺,難度還是太大了!
詭異的迷霧已經將大半個祭祀法陣都給包裹了起來,陳寒安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這個矮小男子根本近不了全力以赴施展混元截沙棍的陳寒安的身前三尺!但是陳寒安想要拉開和那個二流武師的距離衝進祭祀法陣之中卻是也沒有可能。
陳寒安火氣大盛!只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身處火爐之中一般,緊握着手中的海王青竹杖,他的雙臂之上青筋暴起,掄起勢大力沉的竹棍,一下子就將那個瘦小男人給蹬蹬蹬擊退數步,他瞅中時機,猛然一躍,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迅捷的猿猴一般,幾個左右橫跳,躲開襲擊而來的那兩道匕首的同時迅速地拉開了和那個二流武師的距離!
而就在他鑽進那個詭異祭祀陣法的前一瞬間,陳寒安的眼中猛然一片花白,只感覺大腦似乎是被一個巨大的無形之錘給狠狠的砸了一下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拄着竹棍,一口鮮血噴出,灑在地上觸目驚心!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這一道無形無影的攻擊就是來自那處水池祭壇之中!陳寒安眼中的世界已經出現了重影,但是他強忍着想要繼續前進,但是戰機稍縱即逝,那位失去了淬毒雙刃的二流武師已經追擊而來,他似乎也是受到了那股無形攻擊的影響,整個人猛然一個踉蹌,緊接着口中便滲出了絲絲血跡!
可能是因爲距離稍遠的原因,他的傷勢看起來好像沒有陳寒安那麼嚴重,這個時候他猛然一撲,狠狠的就將陳寒安壓在了身下,陳寒安下意識的猛地一腳踹出,想要將死死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傢伙踹開,但是事與願違,這個人被陳寒安一腳踹的咔嚓一聲,肋骨都斷了好幾根,但是他順勢死死地抓住陳寒安的雙腿不鬆手,眼中通紅一片,竟然已經望不到了眼瞳!
陳寒安擡頭掙扎着想要起身,沒有掙脫開,但是這個時候,他發現了自己腰間的那個黃色的小布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卻依舊裝作奮力掙扎的樣子,與此同時一隻手找準時機猛然在腰間一拍,而於此同時,雙腿也是夾住那個二流武師的肩膀,死死地將那個人固定在地上。。。
暗邛強行再提一口氣,臉上泛起一股一樣的紅潮,但是雙手之間的光芒卻是猛烈暴漲一倍有餘,穿針引線!他瞅中時機,從一個無比詭異的角度避開了跨速刺向自己心口的一劍,而他的兩根泛着尖銳光芒的手指卻是狠狠地戳在了那位食氣境後期修行者的胸膛之上!
光華流轉,那一位修行者身上的衣袍似乎具有一定的防禦功能,但是收效甚微,僅僅只是阻攔了片刻而已,這一招頗爲耗費靈力的穿針引線就狠狠地穿胸而過,一次中,次次中!氣機翻騰,靈力狂暴!暗邛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四處翻飛的靈巧蝴蝶一般,帶起一道道流光溢彩美輪美奐,擊退了十數名追上來阻攔自己的黑衣人的同時,將這一位食氣境後期的修行者給狠狠對穿了十八次!
暗邛咳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糟糕!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位修行者一眼,快速的奔向洞穴中心的祭祀法陣而去!
這個時候整座大陣已經徹底被重重迷霧給遮蓋了起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一道又一道的紅光在裡面閃爍不定,奔騰遊走,流轉不息!
見到陳寒安反身追着那個二流武師開始追殺起來,暗邛並沒有阻止,更不會前去幫忙,既然他已經從纏鬥之中解放出來了,時不我待,還是摧毀祭壇法陣比較重要。這一次他輕而易舉的就鑽進了那重重迷霧禁止之中,並沒有像先前陳寒安那般受到來自詭異水池的無形攻擊!
在外面的時候只是看到迷霧重重,光芒陣陣,有些詭異和使人不安,但是當他真正的走進來這處祭祀法陣的時候,才發現了詭異和不同之處!
法陣之中,煙霧瀰漫,即便是暗邛擁有秘術青眼,也只能看到身前不到一丈方圓的景象!那些原本應該站在各個節點處的那些黑衣人消失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片碎布屑,而且刺鼻的泡屍味道簡直要讓自己暈厥過去,這股味道先前很淡,現如今簡直比上一次焚燒怪物屍體還要嚴重得多!
刻畫在地上的詭異紅線不停地有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而在迷霧深處,竟然有陣陣嘶吼咆哮之聲此起彼伏,震耳發潰!暗邛並沒有因爲聽到了伸出的嘶吼咆哮聲而選擇快步跟過去看一看,他依舊記得自己的目的!
只見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拿除了一張二階的火德星君符籙,雙指併攏,僅僅捏住那張符籙,隨着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快速的涌入這張火符之中,紅芒漸起。
“乾坤無極,元陽護體;天火生威,焚魔退敵!”
熾熱的靈火在手中的符籙上熊熊燃燒,暗邛沒有絲毫猶豫的彎身就將這一張火德真君符籙狠狠地貼在了腳下的那道詭異紋路之上!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反應,但是隨着一道猩紅光芒從暗邛的腳下快速掠過,下一刻靈火便順着那道光芒迅速的向着四面八方流竄開來!澎湃騰起的火海熱浪將暗邛逼的生生後退了數步!
他的臉上泛起一抹喜色,與此同時便聽到了最深處傳來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聲音,暗邛更是露出了藏不住的喜色,應爲從那聲憤怒無比的咆哮聲中就可以聽出來,自己又幹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但是下一刻,他的冷汗便在一瞬間毫無徵兆的爬滿了額頭!有東西正快速的穿過火海向着自己奔騰而來,聲勢駭人,恐怖無比的氣機壓迫的他差一點就跪了下來!
逃,逃出去!
這至少是一位高了自己兩個大境界的怪物,自己壞了他的大事,現在來找自己復仇來了!暗邛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掠出這個祭祀法陣,但是下一刻!
轟的一聲恐怖巨響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
噗~!
一大口鮮血忍不住的就狂飆而出,他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要倒在地上,這個時候,生死存亡,他也知道,這一倒,可真的就是再也起不來了!幾乎是吐血的一瞬間他就猛然狠狠一咬自己的舌頭!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的神智暫時恢復了清明,就算是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冷冽的恐怖氣機依舊使他遍體生寒!
狂風呼嘯,厲音穿耳,那個怪物追上來了,只是向前邁出了一步的暗邛,便發現自己的第二步卻是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只需要三步,就能夠走出這祭祀法陣,但是一步之差便已經是生死之別,更不用說是三步的距離了!
好吧,本來自己還說陳寒安這個瓜娃子是一個作死小能手,現在看來,自己好像纔是最會作死的那一個傢伙,平時行走江湖,爲人處世,看起來穩的一比!可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往往事情到了最後的時候,最大的馬蜂窩就一定是自己捅的呢?
這一次可謂是駕輕就熟,心中默默唸了一句,陳寒安快點跑出去!離開這裡。
然後身不能行,口不能言的暗邛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着自己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刻。
然而,下一瞬間!
劇烈的膨脹聲音在自己的耳邊砰然炸響,猛烈的氣浪一下子就要把自己吹飛出去,但是這個時候,暗邛感覺到一隻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臂。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甩飛了出去!
那道沙啞低沉而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迷霧之中響起:“出去,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