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對於陳寒安的到來並不奇怪一般,反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吃過飯了?”
“吃過了。”陳寒安剛說完便又連忙搖了搖頭,他嘿嘿一笑厚着臉說道:“其實也不算吃過了,就喝了一小碗粥,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餓呢。”
鬼鴉輕輕搖了搖頭,滿頭黑髮便隨之而動,輕輕帶起來了一陣陣涼風,“不是問你的。”
“啊?鬼鴉姐姐你不是問我的?難道這裡還有別人?”
鬼鴉背對着陳寒安伸出了長滿黑色絨毛的一隻手爪,冷聲說道:“把你手中的竹棍給我。”
“哦。”陳寒安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將手中的青竹棍遞了過去,長棍即便是在昏暗無比的廟宇之中,依舊給人一種翠綠欲滴,綠芒瑩瑩的奇異感覺。其實陳寒安也發現了,自己隨手摺下來的這竹棍似乎變的越來越不同尋常了,不過少年心性的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根本沒想着搞清楚是爲什麼。就像自己手中的鈴鐺爲什麼能夠召喚出來實力非凡的鬼將軍北堂,爲什麼腰中的那個小小黃色袋子裡面的空間極大,看樣子竟然能夠將一座大山都給裝下去?
他用便用了,根本不會費心思去搞明白是爲什麼。
鬼鴉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猛然伸手接過來陳寒安遞過來的那一根翠綠竹杖!
而隨着鬼鴉握住那棍翠綠竹杖,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整個翠綠長棍在鬼鴉的手中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更有綠色光芒大方不止,幾乎快要照亮了整座靈官廟!
滋滋啦啦的聲音在空曠的靈官廟大殿之中突兀的響了起來,陳寒安定睛一看,竟然是鬼鴉緊握長棍的那隻手就像是握着一根燒的通紅的鐵棍一般,滋滋啦啦的烤肉聲響響了起來!還有陣陣黑煙蒸騰而起!
他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鬼鴉姐姐!”
“不要過來!我沒事!”承受着烈日灼心之痛,鬼鴉我這竹棍的那隻手非但沒有吃痛鬆開,反而握的更緊!她快速站起身來,手中綠芒大放的七尺長棍猛然向着破舊蒲團前面那堅硬的石磚地面上狠狠的戳了下去!
呼嘯風聲猛然響起,不過並沒有想象中木棍敲擊地板的沉悶聲音,反而是一聲輕不可聞的聲音,整個長棍就像是插入了滿是柔軟泥沙的沙灘之中,一下子便有足足三尺有餘沒入了堅硬的石磚地面!
陳寒安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而這個時候,鬼鴉已經鬆開了手中的長棍,鬼鴉鬆手之後,光芒發散震顫不已的那根翠綠長竹棍也漸漸地斂去了光芒,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是四周的靈官廟卻好像發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時不時的會有暗金色光芒在牆角處、房樑處、甚至是各個靈官像的身上一閃而逝,通過地面鑽到了那根杵在石板地中的竹棍上面。
她將燒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那隻手抓不留痕跡的收回大袖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對着陳寒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陳寒安,寒冷的寒,平安的安!”陳寒安連忙開口說到。
鬼鴉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你不知道你手中的行山杖曾經吸收過一些類似靈官廟神性靈韻的東西?”
陳寒安一臉茫然的撓了撓頭道:“我不知道啊鬼鴉姐姐,這個竹棍是我在我們村子裡面的竹林之中隨便折的一根,怎麼啦?”
“沒事,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既然以前沒人看出來,也沒人告訴你怎麼做,那麼今天我就告訴你,也算你提前支付給你的報酬了。”
“什麼報酬?”
鬼鴉沒有回答,而是重新跪在那處破舊蒲團上面,單手放在胸前,“這根竹子原本應該是比較常見的,最多也就是材質比較好,十分堅韌而已,遠遠算不上一件寶貝,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件武器。”
陳寒安點點頭,鬼鴉便繼續說道:“但是機緣巧合之下,你手中的這根竹棍應該是在某處地方成爲了某個神靈最後一絲神性的寄居場所,所以它纔會一點點的發生了一些旁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變化,現在說不上它是一件法器還是一件靈器。但是至少是一件常人難以見到的最低等神器了。”
陳寒安更加迷惑:“姐姐你的一絲是說有神靈住在我的竹棍裡面?這根棍子還是一根神器?”
鬼鴉嗤笑一聲,“你想得美,當然不是。神靈都是有自己的廟宇道場,永世享受世人香火供奉的存在。怎麼回屈尊住在一根平淡無奇的海王竹裡面,這個竹棍之所以擁有神性應該是那位神靈多半已經消亡在歷史之中了,而他最後僅存於世的一絲神性爲了不徹底消散,便不得已進入到了這個竹棍之中。就像你現在深處的這座靈官廟一般!神靈消亡不再現世,僅有的神性靈韻便會被我們這些妖魔精魅給盯上。最終消化一空,化爲己用。”
海王青竹杖此刻隱隱有光華流轉,看起來神性不凡。
鬼鴉繼續爲陳寒安這個小白解釋道:“對於鬼魅精怪來說,其實活人生元精氣是最差的,然後是同類的精純源氣,最後是這些神靈孕育而生的神性靈氣。都是增進修爲的好東西,越到後面越好,有一些山間的鬼魅精怪得到神性靈氣之後,反而會反過來鳩佔鵲巢,成爲一地土地公、山神爺、還有河伯、水神之類的假僞神靈。代替原本的神靈享受世人的香火供奉!”
陳寒安不可思議的大聲問道:“這怎麼可能?神仙老爺不是很厲害麼?”
鬼鴉嗤笑一聲,“有些神仙是可以當得起一聲老爺的稱呼,可是有些神仙,依你陳寒安現在的修爲,叫一聲老爺他們可未必敢答應,比如說小小一座低矮小山僥倖誕生出來的土地公,他們很有可能就是死在附近的百姓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山的認同,才僥倖成爲了一地土地公,其實也就是一個有了正規身份的低階鬼魅而已。如果不懂得修行之法,即便是一位土地公,也不過一二境的修爲,你陳寒安一拳就能把他給砸扁了!”
陳寒安嘿嘿一笑:“怎麼能打老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