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啓將冒着滾滾熱氣的牛肉湯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先是小小嘬了一口然後才眯起來起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比如說,咱們需要考慮一下,既然這裡的莊稼已經成熟了,那麼遠在固山郡的那位莊稼漢會不會趕過來收割莊稼呢?你說,他會眼睜睜看着,這兩塊莊稼地一塊被人給糟蹋了,一塊被人給捷足先登提前收割了?”
正在大口啃食牛肉的單西行擡頭看了對面的王千啓一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是說那個曾在固山郡掀起血雨腥風的那位遊方術士會回來?爲了一個不過二階的妖鬼?”
王千啓微微一笑:“你是看不起妖鬼還是看不起那隻牆中猛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都一百年了,他還能想起來?”
“呵呵,別說佈局一百年了,就算是一千年在有些修行者眼中也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而且他們的心思之縝密,計謀之深遠,江湖之高、廟堂之遠!沒有什麼是那些傢伙不能夠算計的!”他說着指了指牆中厲鬼,又指了指遠處靈官廟的方向:“這些事情對於那位遊方術士來說肯定都是他某一個計謀之中很爲重要的一環,屬於特意在小本本上面記載下來的那一種!你知道爲什麼麼?”
單西行口中塞滿了牛肉,一邊緩緩咀嚼着一邊問道:“爲什麼?”
“先前我在靈官廟發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陣法。”
“哦,你是說那個隱藏厲鬼氣息的陣法麼?不隱蔽啊,我也能感知到。”
王千啓冷冷一笑,給了他一個白眼:“那只是那頭二階妖鬼自己佈置得用來隱藏自己氣息的簡單陣法,是個修行小有所成的修行者都能看出來,我說的是另外一個極爲隱蔽的魔道陣法,那個陣法沿着整座靈官廟的風水氣運而佈置,而且藏匿的極深,別說是你,如果不是我將星宿派的青眼秘術修行到極致,也難以發現其中隱藏的秘密,只會是當做靈官廟附近的風水氣運被那頭妖鬼給破壞了!”
他說着輕輕一敲身前的木桌,發出一聲咚的聲響,然後對着連忙小跑過來的酒樓小廝笑着說道:“麻煩催促一下廚房,我這位兄弟吃的比較快。”
酒樓小廝看着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的兩個盤子,連忙陪笑一生,應答下來,快速跑向了廚房後面。
然後王千啓收回視線繼續說道:“而且那個時候,那位遊方術士應該還只是先天境,最多洞虛境界的修行者,佈置下的陣法竟然差一點將我都糊弄過去了!你自己想想看,不惜耗費天材地寶,在靈官廟四周佈置下來一個極其隱蔽的陣法,你說說,他會眼睜睜的看着幾個後生晚輩將他的多年謀劃給毀壞一空?”
單西行聽完他的話後,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他冷哼一聲:“希望他的戰鬥實力和他的陣法實力一樣,這樣我纔有全力以赴的快感!”
單西行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遊虹劍仙,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早在十多年前,那個修習魔族秘法的遊方術士已經成爲了無垢境界的大修行者!現如今十年過去了,不說能不能更上層樓,至少無垢境的實力肯定是鞏固結實了,就算你是攻擊力卓越超絕的劍修,真的能夠在那位魔道遊方術士的手中討得了好?”
遊虹劍仙王千啓冷笑一聲,爭鋒相對的說道:“我棄武修劍道以來,整整五十載,還從來沒有不敢出手的劍!不行你問問我那可惡師尊,當年還不是被我砍了一劍依舊還要屁顛屁顛的厚着臉皮非要收我做徒弟?一個金身境的大佬我都砍過,別說一個小小的無垢境修行者了!對了,老單,話是這麼說,到時候可還是老規矩,咱倆到時候一起上,揍死他丫的!”
單西行冷哼一聲,嘴角一撇反嘲道:“呦~剛纔是誰說的,金身境的老神仙都敢砍上一劍,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來求我了?”
王千啓嘿嘿一笑,滋溜一聲喝了一口碗裡面泛着綠色小蔥花的可口牛肉湯,“你這話說的,慫是肯定不慫的!我一劍下去卵都給他戳爆!可是我那便宜師傅不是不准我動用武道實力麼,所以我可也吃不住他的攻擊不是,再說了,說到抗揍,中三境之下,那老單你認第一,整個星火郡誰敢說第二?這不是物盡其用麼,嘿嘿~~”
“得得得,飯來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那啥,這位小哥,早給我們來兩斤酸菜炒牛肉!麻溜的啊!”
“得嘞~!王師傅兩斤酸菜炒牛肉,麻溜的!!~”小二一邊小跑下樓一邊有樣學樣的對着後廚吆喝了一聲。
。。。
一路上追風趕月,陳寒安沒有絲毫的停留,只是在路過那處污水深坑的時候稍稍停留了片刻,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便繼續埋頭趕路,短短一刻鐘多一點的時間,他便已經穿過密林荒山,來到了那處建有靈官廟的山腳下面。
他仰頭看了一眼不是很高卻很是險峻的這座無名荒山,輕輕吐出來兩口濁氣之後,一撐手中七尺長棍,整個人借力躍上一處兩丈多高的巨石上面,然後腳下不停的一個縱越,再一次躍上了更高處的一顆大樹樹幹之上,對着驚飛的烏鴉羣嘿嘿一笑,繼續快速向着高處的靈官廟飛躍而去。
等到陳寒安再一次躍上那處平臺的時候,發現靈官廟前面的那處空地上已經沒有原本鋪滿一地的烏鴉屎,他不多想什麼,快步推開了第一扇大門。然後興高采烈地快步走了進去:“鬼鴉姐姐,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去消滅那個厲鬼吧!”
這一次沒有花費多大的勁力,陳寒安便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長滿詭異青苔的廟門。然後伸手關上房門,再一次重複了一遍:“鬼鴉姐姐,咱們一起去吧那個厲鬼消滅了吧?就今天晚上!”
廟內一身漆黑衣服的鬼鴉依舊和往常一樣,長髮披肩,背對大門,跪坐在一處破舊蒲團上,尖長的喙口之中在不停地喃喃自語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