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早就打算這麼做了,他將茶刀刺進了布朗森腰椎間盤裡,纖維環、軟骨板和髓核都不可能擋得住鋒利的刀尖,而腰椎後方又沒有多少東西保護,要刺進去不算容易,卻難不住孫安。
只有這麼做,才能保證布朗森不敢輕易使用能力,禁暴光環一開啓,他架着布朗森的手、用刀頂着布朗森的腰都會被看作是暴力,肢體就會與身體分離,一旦分離,握茶刀的手只要往下一壓,就能造成更大的傷害,雖然也可能只是滑出來,可布朗森不敢輕易冒險。
這纔是真正的挾持人質的方法,當初他也是在這艘船上,將茶刀刺進了一名特工的頸側動脈。
“沒必要亂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對此也無能爲力,這就是我的牌,你剛纔也試過了,至於你看到的是什麼,可不是我能決定的。”默斯冷靜的說道,似乎並不在意布朗森的傷勢。
“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看到你紙牌的真面目,你也只需要讓我看到就行,否則我會繼續對這傢伙施暴的,這樣可以釋放剛纔玩牌帶來的壓力,對我的身心都有好處,對你也沒壞處,畢竟船上只剩一個人的時候遊戲纔算結束。”孫安說着,又摸出來一把茶刀。
他要縮在布朗森身後,又要撐着布朗森不讓他倒下,其實挺累的,不希望這樣的對峙持續太長時間。
“我猜你的朋友正在尋找那個人,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布朗森也一樣,就算你把布朗森殺死,我們對此也沒辦法。”默斯皺了皺眉,他是個有紳士風度的人,孫安突然這麼蠻橫,讓他很不習慣。
“那是你們的問題,我負責摧殘人質,你負責把真正的牌展示給我看,公平合理。”孫安說着,將第二把茶刀頂在了布朗森腰間,刀尖刺進了皮膚裡。
當身體有多個地方出現強烈疼痛時,大腦只能感覺到其中最疼的那一處,其它地方的疼痛會相對弱得多,布朗森感覺不到第二把茶刀刺出來的疼痛,但是他感覺到了壓迫感,猜到了孫安的目的,原本已經疼出了一身汗,現在又出了一身。
孫安想在他腰椎或脊椎上插滿茶刀,誰都知道他身上帶着很多把茶刀,隨手打隨手扔,而且不管撿到什麼都會拿來當武器用,也不在意損失茶刀,可不管是誰,脊椎上釘滿茶刀都不會覺得愉快的。
默斯還沒來得及開口,布朗森就急忙說道:“zì shā之王!他的牌是紅桃k,zì shā之王!”
再不說,他還真有可能留下終身殘疾。
“zì shā之王?什麼意思?”孫安愣了一下,停下手裡的動作。
一滴汗滑進布朗森眼睛裡,辣得他眼睛酸脹,他忍着疼,咬着牙齒說道:“他的能力名是【釋生】,能力說明是zì shā之王。”
zì shā之王(suicide-king)是西方對紅桃k的別稱,絕大部分撲克的紅桃k牌面上,那位國王都舉着一把劍(源於丟勒所畫的《查理大帝肖像》),看起來就像是將劍刺進了自己的後腦勺裡,因此得名。
讓這個梗聞名於世的自然是遊戲《以撒的結合》,在遊戲裡也有一張zì shā之王的卡牌,使用後能獲得不少寶箱,代價是死,因此在遊戲裡很少有人會使用這張牌,畢竟命纔是最珍貴的道具。
默斯的能力肯定不是通過zì shā來得到某些道具,肯定更厲害。
“這個能力有什麼用?”就算看到紙牌的正面和背面,孫安也不可能對【釋生】有多少了解,但是布朗森妥協了,他可以直接從布朗森這裡問出來。
“放開我我就告訴你。”布朗森也不傻。
“受我控制,在我問問題的時候你就直接回答就好了,這纔是最好的保命方法,否則只是多吃苦頭,就算你想救生,也只能和我商量,而不是對我下命令,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明白吧?”孫安沒有急着動手,以免布朗森狗急跳牆,重新使用能力。
“我告訴你,你可以放開我嗎?”布朗森沉聲問道。
“不行,我不想暴露在默斯的視線下,這個能力應該是和視線鎖定有關的吧?”孫安回頭看了一眼,如果藏在桌子後面的是喬爾、蘭斯他們,現在桌子已經被推到他身旁了,可惜達裡婭和他還沒有默契,躲在那裡就不動了
“你可以退到門口,我告訴你默斯的能力,你可以放開我直接出去。”布朗森開始替孫安出主意,反正孫安從不食言,只要答應了,他就可以放心的說出默斯的秘密。
“唔……那走吧,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別耍花樣,”孫安想了想,覺得可行,於是將第二把茶刀bá chū lái,刺進了布朗森的腋下,“越靠近心臟的血管越粗,腋動脈的失血速度是割腕的幾十倍,要是破了,你會在三十秒內流血死亡。”
這是第二層保障。
布朗森點了點頭,在孫安的引導下向門口退去,他必須時刻面對默斯才能把孫安擋在身後。
默斯靜靜的看着他們,沒有動彈,只是當達裡婭搬着桌子動起來的時候往那邊看了一眼,視線又回到布朗森身上。
他似乎不打算阻止他們離開。
可是等孫安帶着布朗森出退十米左右的時候,默斯忽然開口了:“這樣吧,我直接演示給你看好了,免得說起來麻煩。”
說罷,他從袖子裡抽出來一把短劍,劍刃很窄、很尖那種,像是裝飾用的。
“你想幹什麼?”布朗森猛的睜大了眼睛。
“和你想的一樣,”默斯笑了笑,“既然你都打算說了,那也沒必要再隱瞞,孫先生說得沒錯,反正最終也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說着,他擡起短劍,將劍尖頂在自己的心口。
孫安已經停下來,否則牙醫鏡晃得太厲害,什麼也看不見,他也不相信默斯真打算殺了布朗森,那傢伙一肚子花花腸,屬於非常狡猾的敵人,相信他的結果是自己很慘。
可是布朗森相信,他屬於表情都放在臉上那種人,比較容易看透,這樣的人打撲克通常是很弱的,不過可以自定結局,那就得另說。
他出了第三身汗,說道:“不……你不能那麼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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