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在楊道同着柳氏姐妹在牙牀上大戰在百回合時,他們的命運就在縣衙裡被改變了。
“文江,你說這張榜這樣貼出去,會不會有人揭啊?”縣衙裡,湯志看着周文江剛寫好的榜問周文江道。
“很難說!”周文江有些泄氣地說道。
“我當初也只是爲了泄憤,卻不想事情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湯志道,“可惜起先一點準備都沒有,也沒有想過出路!”
“是啊,最要緊的是,眼下大家都只知道打打殺殺,殺人放火,能能幹一點方活的人太少了!”周文江掃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幾個壯漢嘆道。
“這事情還是得趕緊辦纔好,再拖城裡真的會亂了,雖然眼下經過這麼一整頓,是好了不少,可是再這樣下去,也維持不了幾天了,到時大家都會只爲活命,誰還會理我們啊!”湯志憂慮道,“難道就找不到兩個機靈點的?”
“湯大哥,此次去請援,哪有那第簡單!你做了這麼多事,以後只有跟着張獻忠了,所以這次去的人,一定要忠心,這樣才能爲你在張獻忠手下謀個好差事!”周文江說道,“若是隨便派一個人去,他同張獻忠接觸多了,我怕到時張獻忠來了,得寵的就會是他了,湯大哥你什麼都得不到了!”
“這個倒是,文江,難得你還爲大哥考慮!”湯志聽了周文江的話,很感動道,“那你呢,聽你的口氣,像是不願意以後跟隨我們一起一樣!”
“我?我還說不定呢!”周文江掃了一眼門外,這才又小心說道,“我怎麼說也是一個生員,有個功名在身,雖然同湯大哥你是關係非淺,可是卻是幫過城裡的那麼鄉紳不少忙,以後張獻忠走了,朝廷少不得會招降,只要到時我再拿出些錢打點一下,朝廷應該是不會再追究的,說不定還能討個一官半職!”
“原來你早就有如此打算啊?”湯志聽了驚問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是看湯大哥信得過才告訴你的,就是怕你將來入了張獻忠的營帳,又來引薦我。”周文江嘆道,“所以我纔不想自己去蘄水,雖然張獻忠名頭響,看似逍遙快活,可是也還不能存天擔心着朝廷剿殺!”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怔怔地看着周文江,湯志道:“可惜湯大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雖然以後跟着張獻忠,就只能過着打打殺殺的日子,說不定哪天命就丟了,可是也比以前受着李家的欺壓,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要好!人各有志,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多謝,湯大哥能理解我的一番心意!”聽了湯志的話,周文江放心道。
“謝什麼?大家都是兄弟,要不是因爲那件事,我們……唉,不說這傷心的事了!”湯志道,“上次銀子的事,都是我錯怪你了!”
“都過去了,就不要說了!”周文江道,“我們還是先來看下眼下這事吧!”
“照你這麼說,眼下劉勝倒是個人選,雖然年歲是小了點,可是辦起事來,卻比王老虎他們差不了;如果黃克明兄弟沒死就好了,他也夠機靈,人也實誠,可惜!”湯志婉惜道。
“其實,去請援的人還得有聲望就才行,這樣說不定更能說動張獻忠來!”周文江道,“雖然眼下來麻城可以招得這麼多的士卒,可是城裡也有重兵,並且說不定眼下鳳陽總督馬士英已經派人來支援城外的官兵了,而九江的左良玉也來有幾十萬的大軍。張獻忠幾個月前還在劉良佐、黃得功兩人手下大敗,這纔有了這幾千的士兵,他十分一定珍愛,未必肯來麻城冒這個險!如果能有像廣濟的胡默那樣的人,可以喚得鄉紳堡寨降服,張獻忠定然肯來。”
“城裡的在些聲望的都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了,雖然你勸我還留了些,可是卻都是信不過的,還可以找誰去?”湯志道。
“其實還有兩個人,只是要我們這樣對他,我實在不忍心!“周文江道。
“還有兩個人,誰啊?”湯志聽了驚喜的問道。
“楊道,這個我一說你就應該明白,還有一個就是他的義父,張坤!”周文江道,“這張坤是柳府老爺的妻舅,他還有一個兒子叫張劍,說起來也是幫我們不少忙,他們張家也是黃州的大族,頗有聲望,要有有他們父子兩隨便哪能一個人之助,眼下這事就成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趕緊找他們去啊!”湯志聽了大喜道。
“湯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楊兄弟已經說得很明白,不想和這事扯上關係,我昨天同他聊了一下,他也是同我一般的打算。而他義父張坤,聽說更是固執,更是萬萬不肯的。楊兄弟幫了我們這麼多,難道讓我們恩將仇報,反過來逼他們?”周文江道,“所以我纔沒有告訴告訴湯大哥!”
“如果是這樣,說了豈不是也等於白說!”湯志聽了又有些泄氣了。
“其實這也未必,至少我們知道有選擇了,必要的時候,走這條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周文江似是下了決心道,早在他說出這兩個名字時,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選擇了。
“那好吧!說了這麼多,這幾份應該就夠了,叫人去貼上吧!”湯志思考了一下,然後看着周文江寫好的榜道。
“嗯,說不定能招到合適的人,如果能這樣,也就更好了!”周文江也道,但是心裡卻對這些榜卻沒有寄任何希望,並且心裡還隱隱希望它們不能發揮效且,因爲他不放心別人。
就在榜貼了出去約摸半個時辰,就見劉勝急衝衝的跑進來。
“周大哥,外面有兩個書生揭了榜帶着一羣鄉親在外面吵嚷着要見你!”劉勝向湯志和周文江報告道。
“書生?還帶了鄉親?”周文江疑問道,榜剛貼了出去,這麼快就有了反應,可是沒有理由還帶着鄉親啊。
“他們在嚷什麼?”湯志問道。
“他們在罵湯志還有周大哥是要把鄉親們往火坑裡推!”劉勝有些爲難地低下頭道。
“僅只有這些嗎?”周文江不信,又嘆道,“想不到真是這樣!”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我讓弟兄們都將他們彈壓下去?”湯志蹙了下眉,問周文江道。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總是躲不過的,這樣壓着總不是辦法!”,周文江道,“我們出去看看吧,如果能勸服他們總歸是更好!”
出了縣衙,周文江就見到人羣中的程潛和李有識兩人,心裡也有數了,同爲一縣的生員,大家都有些接觸了,見了這兩人,他就已經知道會是怎麼回事了。在這電石火花間,他心裡翻騰了幾百個來回之後,終於有了對策了。
“相公,怎麼今天突然這麼閒,沒有去縣衙啊?”見楊道同衆姐妹嬉戲,沒有去縣衙的意思,柳柔有些奇怪的問道。
“對呀?”柳依也好奇道,不過卻是更喜歡這樣,“大哥,不去縣衙不更好嗎,就可以陪我們了!”
王瑩也是奇怪地看着楊道,連妮娜都不例外。
“那個湯志和周文江啊,老是想大哥去蘄水,我怕去了縣衙他們又煩我,所以就躲在家了!”楊道苦笑道,說着還沒有鬆了作怪的大手。
“他們找大哥去蘄水做什麼?”柳依口快問道,張獻忠就在蘄水,不由她不敏感。
“咚、咚”外面傳來跑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柳義。
“道少爺,不好了!”楊道剛反應過來,柳義的聲音就傳到耳邊了,像是很慌張的樣子。
“怎麼了,這麼慌張?”聽柳義的口氣,楊道顧不得回答柳依,忙站起來,就出了裡面的廂房,就見柳義正在門口站着。
“咱們府外圍着好多鄉親,他們都要見你!”柳義喘了口氣道。
“柳府被圍了,爲什麼啊?”楊道不解的問道,“府裡沒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