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兒的心還沉睡在昨天的那一場小雪中,原來下雪是那麼的美,是那麼的如詩如畫,怪不得古今中外那麼多文人墨客以雪爲名的詩句流傳千古。
古都的寒冬的是刺骨的,冷得讓陳可兒有點不知所措,但又不知道爲什麼,卻可以堅持了那麼久,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那份難捨吧,工作的日子,歲月在不知不覺中匆匆流走,轉眼又是一週的尾端。
下班早的時候,陳可兒就會向玲姐學做麪條與餃子,從開始的不好看到慢慢的熟悉,做出來都有模有樣的了,而歐小萍不知怎麼的了,卻迷上了看小說,有時候會看到半夜不睡覺,看到感人的情節又嚶嚶嚶地哭個不停。
有時候還會半夜把睡夢中的陳可兒拽起來要和她說書裡的情節,這讓陳可兒哭笑不得。
古都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別,還是按序的起牀、洗漱、擠公交車、上班、下班、擠公交車、吃飯、洗漱、睡覺,如此的反反覆覆着,陳可兒閒時的時候就喜歡靜靜地呆站在店鋪的門前,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或者帶着玲姐有時候放過她們這邊來的小可愛去買一二串這裡的小雜吃,嚼着在街上溜一圈,(太多時候,都不過是想看看有沒有那抹熟悉的淺笑與身影出現)早下班的情況下,又會被歐小萍拽着在那羣剛認識不久喜歡熱鬧的朋友堆裡呆呆,感受他們的歡樂,這一切都是那麼簡單與靜然。
在這裡,陳可兒所認識的朋友大多數都是泛泛之交,(因爲剛來這不久,還不瞭解)而,真正能夠談心的就只有歐小萍這個認識幾年的好朋友好閨蜜了,連自己也覺得有時候感覺自己朋友的概念越來越混亂了。
這裡的人都是以麪食爲主,剛開始的這個對於在南方出生的陳可兒與歐小萍是很不習慣的,但隨着日子,慢慢的也已從原來的不喜歡與不習慣成了習慣。
這天下班回來,玲姐他們還沒回來,聽歐小萍說他們今天帶着小可愛去親戚家了,可能不回來了。
陳可兒說:“萍,我們今晚做麪條吃吧?好不好?”
歐小萍嘟嘟小嘴說:“又是面呀,真可憐,嗚嗚嗚,可,我好想吃白米飯!”
陳可兒輕聲說:“那沒辦法呀,這裡都是吃麪的,萍你別說了,害得我也好想吃了。”
歐小萍美麗的臉上一片抓狂之色說:“可,怪不得我姐說,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一點也不習慣,天天吃麪吃得都吐了,再後來慢慢就好了。”
陳可兒說:“好啦,我都快餓暈了,你去看你的書去,我來做!”
歐小萍聽了高興地手舞足蹈說:“耶耶耶,可可萬歲,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陳可兒輕笑着說:“你說呢?又貧嘴了,我看你天天這樣看書,都快成蛀書蟲子了,比我還厲害。”
歐小萍笑着給陳可兒扮了個鬼臉,繼續追書去了。
很快陳可兒就把麪條做好,端了出來,面裡還加了點肉末與雞蛋。
歐小萍一聞到香味連忙拋下手機,跑了過來說:“可,好香呀,最愛吃你做的東西了。”
陳可兒笑笑說:“好啦,別貧嘴了,快吃,天氣冷涼了就不好吃了,你要不要加辣椒?”
歐小萍說:“要一點就夠了,不像你那麼愛吃辣椒,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爲你是北方人呢?那有南方女孩那麼愛吃辣椒的。”
正在吃麪條的陳可兒仰起清美如畫的臉說:“怎麼沒有呢,我們那不是很多人愛吃嘛?”
歐小萍看着陳可兒正想夾起辣椒往碗裡放,她嘟起小嘴,攔住了她說:“可,你不可以吃太多辣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體,纔剛好沒多久,看你有時候還在咳嗽,我答應過你媽媽和你弟的,要看好你的,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怎麼向她們交代?”
陳可兒只好把辣椒放了下來,輕聲說:“好啦,我不吃就是了。”
歐小萍美麗的臉露出了笑容說:“這才乖嘛!”
倆人吃完飯,因爲天氣太冷了,歐小萍隨意洗刷下就躲進被窩裡看書了,習慣了每天洗澡的陳可兒不洗澡她是睡不着的。
陳可兒翻閱手機,無意中看到了那一句:因爲你所以我幸福,她不由笑了,時間過得真的好快,不知不覺又快一年的未端了,不知道不遠處那個地方的他過得怎麼樣?不知道他還因不因爲工作的事而煩心?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飯?下雨天有沒有記得帶上一把雨傘?
有人說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但不知道所謂的“幸福”又是什麼,或許吧,愛他就是想讓他幸福,若他幸福快樂,此生自己還有什麼所求?世上若有靈佛,她願在佛前許下用自己的下半輩子的生命去換取讓他今生的幸福健康與快樂。
陳可兒轉身看看沉浸在小說裡的歐小萍,看着她有時笑意盈盈,有時候沉思不已的樣子說:“萍,好看嘛!”
歐小萍頭也不擡應道:“當然啦,你不是困了嘛,怎麼還不睡!”
陳可兒說:“我睡不着。”
歐小萍說:“那找個聊聊天呀,要不然畫畫,你不是帶有畫筆來了嗎?啊啊啊,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看書了!”
陳可兒嘟嘟微翹的小嘴說:“好吧!”
窗外,寒風呼嘯,夜涼如水,不知要幹什麼的陳可兒,不由自主地拿出了紙和筆,執筆落畫,卻發現紙上要畫的的人早已是另一番模樣。
她心一痛,手中的素描筆猛然間,墜落,在畫上滾落地下,那畫卷裡,那支小小的素描筆在不知不覺間畫下的,卻是記載着那段過去的曾經,心中的痛一下子涌上心頭,那默默掉落的淚珠斷了線一樣,輕輕地墜落在這個古都城市的寒夜裡。
正在看書的歐小萍似乎覺察到什麼,她走過來看着臺上畫,輕輕的說:“可,你怎麼哭了,你怎麼畫起他來了,是不是又想起他了?”
陳可兒輕輕拭去殘留的淚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畫着畫着就畫成他的模樣了。”
歐小萍輕輕嘆了口氣說:“愛到深處,方知其爲何物,我知道他是你第一個用盡真心去愛的人,這也怪不得你的,書上說的沒錯,愛上一個人只需一秒鐘,但要忘記一個人卻要花上半輩子的時間,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陳可兒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也想忘記,可是我忘不了,咳咳咳…”說着說着不由得咳嗽起來。
歐小萍連忙撫着她的後背,柔聲說:“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他了。”
陳可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夜越黑越冷,歐小萍把幫陳可兒蓋好被子說:“別想了知道嗎?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一個美好的開始!”說完也躲進自己的被窩裡。
陳可兒躺在被窩裡,呆呆地看着窗外,美麗如水的眸子佈滿了濃濃的憂傷,有些事,真的到她不想嗎?可是,那腦海裡熟悉的身影,蒼茫如斯,他,是否也在嘆息着,那段遺憾的曾經?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幅素描畫上,可是,再也無法演繹不了她們的過去。
遇見你,痛徹心扉,伸手欲牽你的手,卻發現離你得是那麼的遙遠,直到再也找不到自己曾經在你心的位置。
你依舊笑頰依然,但你的天地間再也沒有我的存在。
回首,漠然間,情又何堪?即使再捨不得,又能如何?
牽手的約定,早已被擱淺,你的淺笑溫柔早已消失在了漫天的星辰當中,我除了放手,又該如何呢?即使是刻畫着你最後的模樣,也更改了那份熟悉的痛,你最後的輪廓裡,看到的只是我滿目的寂寥,我懂了,我懂了自己的情已滿目蒼夷。
陳可兒苦笑着,含淚,拿起臺上那張素描畫,輕輕地摺疊起來,夾放在一本日記本里,再把它放回揹包裡,那動作是如此輕柔,就像是在珍藏一個無法完成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