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侯起,陳可兒愛上了吹風,這些似乎都已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每當夕陽慢慢褪去,夜幕下霓虹照耀着這古都的燈光酒色時侯,做完了手裡的工作,她,總愛站在窗前凝望着茫茫蒼穹,看那點點燈光下寒冬裡的悽悽風景。
她清美如畫的臉上是一片平靜的恬然,偶然低垂的睫毛下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寂寂寒夜中,走在回家的路上,歐小萍說:“可,你生日快到了,想怎麼過?說來聽聽!”
陳可兒淡淡一笑說:“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沒想過怎麼過,就這樣過吧。”
歐小萍側着頭看了她一眼說:“可,我發覺你好像變了。”
陳可兒輕輕愣了下說:“嗯,有嗎?沒有吧,我只是對有些事情不想再執着而已。”
歐小萍輕輕挽起她的手說:“這就對了,有一句話說什麼來着,噢,對了,不屬於自己的雨傘,能可淋着走路。”
陳可兒輕輕地說:“嗯,這樣也好。”
歐小萍說:“你還有我,今年生日我陪你過!”
陳可兒聽了,美麗的眸子閃動着點點晶瑩,有點哽咽說:“萍,謝謝你,有你真好!”
歐小萍說:“說的什麼話呢,真是的。”
陳可兒笑笑,和歐小萍手挽手上樓了。
某小區,窗下的路燈,靜靜的站在那裡,那些昏黃的燈光把樹影兒照得斜斜的,不知,它是否也照亮了離人回家的路?
張輝,似乎也習慣了每天不顧寒冷地章在窗邊看着陳可兒平安地回來了,他才轉過身來,關上窗,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有習慣看手機的他,現在卻拿起了手機,打開,登錄,點擊,重複着這熟得不能再熟的過程,他這習慣卻讓身邊的人不習慣。
小杜靜靜地看着張輝這些的改變,臉上的表情真是千變萬化,他看向小李輕聲說:“這是咱爺嗎?是我們S城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爺嗎?天呀,這都是怎麼了?”
小李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去試試不就知道是不是咱爺了。”
小杜說:“咋試?”
小李眼珠一轉說:“挑戰下爺的底線。”
小杜說:“這樣呀,好,去試試!”說完就真的向張輝走了過去。
那邊的小李可嚇出了一身冷汗了,他不過隨口說說逗逗小杜的,沒想到他當真了,這…這…完了完了,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哎喲喂,這怎麼收場?
正在小李想着的時候,這邊的小杜卻停下了腳步退回來,想想對小李說:“不對呀,我這樣去不是找死呀,那是誰呀,是咱爺呀。”
小李看他退回來,才鬆了口氣說:“我說你這都什麼腦子了,真是想不到當初你是憑什麼進我們憐影堂的,我這不是逗你嗎?你還當真了?我這不是自己拿石頭砸自己腳了。”
小杜一聽,嚇得冷汗直冒,狠狠盯了小李不眼說:“臥槽,我去,你…你…”
小李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了。
洗刷好的陳可兒,輕輕地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思緒有點飄零了。
嗯嗯嗯,這年的列車已經快到終點了,自己也是時候不得不把這個充滿故事的城市拋在身後,不得不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了,因爲自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去等待,可是,等得太久了,等得怕忘了自己是誰了。
在這個牽手約定,一起去看下雪的故事裡,感覺自己就是那個童話裡的灰姑娘,微小、卑苦,無助,或許從在拔足千里投向這城市的剎那,就已經註定了自己的遊離,儘管內心有另一個把自己把另自己一次次地從這城市的懷裡拽出,催促自己回去,可是又一次次的穿越,又一次次的不忍離去。
最終,卻成了自己深愛多年的人口中的不理解,或許吧,自己就是那麼一個不解風情的女子,幹嘛那麼傻,那麼傻要打擾別人的幸福?自己不過是他世界裡別人的代替品而已。
想到這些,陳可兒不由自主地苦笑了。
打開手機,才發現很久沒寫空間日記了,因爲這裡已經沒有了記憶和等待,原以爲,自己會恨他,恨他忘記了許下的承諾,恨他只有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纔會想起自己,恨他看着自己流淚心傷,卻仍然無動於衷。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面對自己的心時,才發現,對他,沒有一絲的恨意,甚至,還會擔心着他過得好不好,常常地在夢中驚醒,常常地會有着莫名的感覺,因爲,記得他曾說過我們就是一個人,當我感覺到你不舒服了,你就真的不舒服。
是的,自己無法恨他,也做不到恨他,也不願意他受到一點傷害。
記得書上說“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若,人生只如是初見,該是多麼美好,沒有誰傷害誰,沒有誰離開誰,沒有誰撕心裂肺的疼,沒有誰的心碎了一地!
再見了,我最親愛的人,以後的以後,你的每一個清晨,再也不會有我的一聲“親愛的早安”;你的午後,再也不會有我的一聲“小傻瓜累了就歇歇,別太累了”;你的每一個夜晚,也再也不會有我的一句“親愛的安安,我愛你,永遠,無期,不後悔”。
保重了,我今生唯一真愛過的人,紅塵路上,我們曾經相攜着走過一程又一程,不管你給我留下了什麼?我都惟願,你以後的人生路上,在你追尋着你的夢想的路上,當你擁有你想要的一切,也惟願你一生健康,平安,快樂,紅塵無憂!
“可,在發什麼呆了?那麼冷,咋還不睡?又在想什麼了?”歐小萍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陳可兒的冥想。
陳可兒擡起頭來,笑笑說:“嗯,沒想什麼呢,就睡了。”
歐小萍邊鑽進被窩邊說:“真沒想什麼?信你纔怪,別老想着那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別想了,快去睡。”
陳可兒聽了,乖巧地鑽進被窩說:“睡吧睡吧,晚安啦。”
歐小萍笑笑點點頭。
窗外,寒冷的風輕拍着窗戶,像是彈奏貝多芬,悠揚動聽、旋律柔和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