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那個點一份爆辣牛腩盅,記住要上次進過來的那種爆辣款的胡椒麪兒。”
王哥是我廚房的主廚,他一邊端着熟練的鍋鏟,一邊問:“小彤,上次進的胡椒麪兒因爲太辣了,所以銷量一直不好,這幾個星期一直以來從沒有點過,怎麼今個有客人要點?”
我眨了眨眼睛,不停地點着腦袋,無比誠懇的回答道:“是啊,那名客人點名要的爆辣牛腩盅。”
“好,那行嘞,馬上就做。”
我雙手環胸,靠在廚房的門邊,看着王哥在牛腩盅裡散下了爆辣的胡椒麪兒後,眯眼看了看白凡。
“來,請慢用!”
白凡用高挺的鼻樑輕嗅了嗅冒着熱氣的牛腩盅,“誒,你不會是在裡面加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不會吧?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咳咳,我...纔沒有那麼無聊呢!”
白凡將目光從我的臉上挪到了面前放着的牛腩盅上,用湯匙勺了一勺送進了他的嘴裡。
我朝着他偷偷的看去,看着他臉上多變的表情。
只見白凡的喉結上下蠕動後,趕忙的拿起一旁的水咕咚咚幾下,那瓶礦泉水就見了底。
他白皙的臉漸變的不好看起來,整個面部通紅,額間也滲出了一顆顆晶瑩的汗珠,他的手顫抖着握住那瓶已經喝完了的礦泉水瓶。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只不過是比平時多放了一倍的胡椒麪兒而已,至於擺出那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皮鞋的噠噠聲傳來,側目而望,我們店老闆竟然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老闆看了我一眼後,對着白凡恭敬的詢問着。
白凡兩片薄脣緊緊的合在一起,半響才從齒縫中蹦出兩個字兒,“沒有。”
話落,他從錢包裡掏出了一百塊錢放在了桌上,單手握成拳,放在他的脣瓣下面,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他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可是當我們以爲他真的沒事的時候,他卻在門前暈倒了。
大家都紛紛圍了過來,我撥開人羣,蹲在了白凡的身旁。
“喂,白人渣你怎麼了?喂...啊...”
白凡緊拉着我的胳膊,我扯也扯不動。
他的眼睛緊緊的閉在了一起,整張臉摸上去就像是從火爐裡出來一樣,熾熱無比。
我朝着周圍的人嘶吼道:“快打電話給醫院啊!”
不等衆人撥打電話,博易就從人羣中衝了過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後,想要扶起白凡,怎奈白凡雖然是暈倒了,可是他的手確實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夏小姐看來您要和我一起去醫院了。”
事情是由我而起的,我自然也是擺脫不了干係,將身上的圍裙一卸,扶着白凡朝着他的銀魅上走去。
“那個...他怎麼會突然暈倒了呢?”邊爲白凡擦拭着額間滲出的汗,邊向着博易提問。
博易反問我:“boss是不是吃了什麼辛辣的東西了?”
辛辣!
“他...他吃了一口麻辣味兒的牛腩盅。”我怕博易不相信,還特意的強調了一句,“不過...不過就一小口。”
博易輕嘆了一口氣,他從後視鏡中看了看靠在我肩膀上的白凡,抱怨道:“boss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怎麼還會吃呢?”
我側眼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白凡,以前雖然知道白凡不喜歡吃辣,可是就是不喜歡而已,也不至於吃一口就昏迷這麼嚴重吧!
博易看了我一眼後,解釋道:“因爲boss的胃受過重創,所以一點辛辣也是不能沾的,只是boss一直都很注意的,今天怎麼會?”
聽着博易的話,我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低垂着眼簾不敢去看博易的眼睛。
如果我知道白凡的胃不好,我就算是在討厭他,也不至於拿他的生命開玩笑啊。
“是我不好,給他點了麻辣味的牛腩盅,害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是對着博易說的,還是說給白凡聽的,總之我的心裡很害怕,手不覺的握緊了白凡的手。
白凡被送進緊急救護室後,我無力的靠在救護室的牆上,目光從未離開過那盞亮起的燈上。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那盞燈才暗下來,緊接着救護室的門被打開了。
我一個健步撲上去抓住了首先出來的醫生,急忙的詢問道:“醫生,那個白...他怎麼樣了?”
那名醫生看了我一眼後,搖着腦袋說:“我是你這做老婆的也太不用心了,你老公的胃部曾經做過胃穿孔,所以一點辛辣的都不能飲食,怎麼還能讓他吃了那麼辣的食物呢!”
“胃部...胃穿孔?”
“是啊,做過胃穿孔手術的人,一般都是一點辛辣都不能食用的,更何況還是這種爆辣型的。”
我收了收搭在醫生胳膊上的手,心裡懊悔極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自作聰明。
耳邊再次傳來那名醫生的話,“不過你也彆着急了,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胃部裡的食物已經全部清除了,但是你下次可得注意了,你老公的胃部已經不能在承受一點負擔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點着腦袋,紅着眼眶問:“好,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病人身上的麻藥的藥效還沒有消退,所以你進去的時候,儘量保持安靜,讓病人好好休息。”
醫生認真的囑咐着我。
我看了一眼博易後,博易朝着我點了點頭,跟着護送白凡去病房的護士走了。
看着躺在牀上的白凡,我的內心深處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那種痛,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像就像是被人用銀針狠狠的紮了一針,傷口很小,但帶給我痛卻很大。
坐在白凡的身邊,我照顧了他一整晚,夜裡他幾次額間都冒着冷汗,身子也不停的抽搐着。
好不容易將他安撫了下來,我又重新的坐回了牀前,看着白凡的臉,好像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不過那一次進醫院的是我,因爲我對海鮮過敏,有一次因爲嘴饞所以偷吃了一隻螃蟹,剛吃到一半,整個人就不舒服起來。
喉嚨腫了起來,我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白凡那時候像是瘋了一樣,抱着我一個勁兒的往醫院裡衝,因爲醫院裡需要排隊等候,他差點沒因爲這件事給醫院裡的保安人員打了起來。
後來他在我的牀前照顧了我一整晚,夜裡我醒來的時候,他的手緊緊握着我的手、
那時候我以爲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爲我有白凡。
我擡手想要輕輕的碰觸白凡的臉,但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白凡他生來就是王子,而我曾是白雪公主,但他依然是拋棄了我,更何況現在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白雪公主了,又怎麼能奢求他還會喜歡我。
再說了當年他對我有多麼的狠心,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白凡你是我永遠都無法觸及的人,我和你是來兩個不同世界的,所以我們終究註定不會在一起。
清晨,遙遠的天際漸漸變成了魚白色,太陽的金光也衝破了雲層,將金色灑在了大地上。
“boss你...”
“噓”白凡伸出了食指放在了他的薄脣前,看了我一眼後,小聲問:“什麼事?”
博易走上前,用同樣大的聲音回答道:“上海那邊的負責人已經走了,他還說...”
“說什麼?”
“說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他...不屑於合作。”
“既然如此,那就換一家。”白凡毫不在意的回答着。
博易爲難的道:“可是上海的那家是衆多家最優的,您看我們是不是...”
“不用!”
博易的意思就是給上海那家送點禮,道個歉什麼的,可是白凡的態度卻是極爲的堅決,冷冷的吐出那兩個字,讓博易徹底斷了那個念頭。
“你出去幫一下出院手續,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是。”
博易朝着白凡鞠了一躬後,轉身走了出去,輕輕的合上了病房的門。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我微微的抽動着自己的手,手指卻是感覺到一緊。
扭了扭脖子以後,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白凡此時還是安靜的躺在牀上。
我朝着門的方向看去,有些疑惑了,剛剛我好像明明聽到房間裡有人在說話的,難道是我自己在做夢嗎?
我想動動自己的手,可是白凡的手與我的手十指相扣。
“凡你要是看久了我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白凡曾經對我許下的承諾,曾經的信誓旦旦,在現在看來可笑之極。
猛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離,可是白凡的手確實緊緊的扣住我的手。
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站起身子傾斜着看了看白凡的臉。
不過說實話,白人渣睡着的樣子比他醒着的時候要惹人愛多了。
醒來的時候總感覺所有人都像是欠他幾百萬一樣,一臉的討債鬼的模子。
睡着後他起碼眉頭不會在緊緊蹙在一起,安靜的睡在牀上,就像一個遭受了詛咒而沉睡了的王子。
只是解救他的公主永遠都不會是我。
我探出腦袋靠近白凡,看着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忽而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他的吐出的氣息不停的碰撞着我的臉龐。
我皺眉想要從他的身上撤下來,哪知白凡卻不讓,他一個翻身,將我牢牢的壓在了身下,手緊緊的扣住我的手腕。
他在上,我在下。
白凡眯着眼睛朝着他的下方看去,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發現了一個可怕,不,簡直是驚悚的事實。
我的微躬起的膝蓋竟然好巧不巧的正好頂在了白凡下身某個敏//感的部位。
剛剛白凡臉上的笑容,該不會是以爲我是在吃他的豆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