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柳默默垂着淚,沒答話。
她傷心,不僅僅是因兒子不原諒、不相認,更多的是老伴的病情。她怕老伴走的那一天,都無法完成心願。
楊小柳走後,谷傲天無心再工作,臉上陰雲密佈,一動也不動坐在辦公桌前。
當年,她不顧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也不顧父親的苦苦哀求,頭也不回地跟着那個男人走了,只因爲那男人有錢,開的是豪華小轎車。
在那一刻,他的母親就死了。
當天晚上,谷傲天開車來到了淮省的頭號人物陳海濤的家。
最近忙着黃溱水庫的事兒,好久沒來看望陳曉了。
只是他來得很不巧,陳曉正在大發小姐脾氣。沙發墊子、靠枕、茶几上的電話、菸灰缸、以及博古架上的花瓶,等等,都成了她出氣的對象。
掃了眼滿地碎片,谷傲天帶着誇張,笑問:“哎呦喂,這是咋的了?”
“噢,她吃錯了藥。”陳北搞怪地聳聳肩。他是陳曉的哥哥,也是和谷傲天同穿一條褲子的哥們。
“傲天來了。”陳海濤出聲招呼,臉上頗有幾分尷尬。
喊了聲陳叔,谷傲天踮着腳尖,往站在客廳中央的陳曉走過去。他是陳家的常客,自然不必拘禮。
“小姐,是誰招你惹你了?嘖嘖,你可真捨得,這麼貴重的花瓶你也敢摔。”
真正的好東西,他們不會擺出來,谷傲天估計這花瓶值不了幾個錢,他這麼說,無非就是想緩解一下氣氛。
結果,換來陳曉蠻不講理的嬌吼:“是你!”
“我?哈。”谷傲天打了個哈哈。
橫他一眼,陳曉轉身往房間走,惱怒中,邁出的腳剛好踏到了碎片上,她的兩腿本來就嬌軟無力,此刻像是穿了溜冰鞋,伴着她的尖叫,向後傾仰的身子已被谷傲天牢牢抱住了。
驚險一過,陳曉便開始任性地捶打穀傲天:“放開,誰要你管!”
“我若不管,你就摔倒了。”
“摔倒也不要你管。”陳曉輕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用心。”
“曉曉!”怕她說出更難聽的,陳海濤趕緊出聲制止。
陳曉的母親生她時難產去世,陳海濤便將全部的愛投到了女兒身上。在淮省,他可以呼風喚雨,但對任性嬌慣的女兒,卻拿她沒轍。
陳北雙手抱住胳膊,一副看戲不怕臺高的樣子看着他倆。別看她叫囂得厲害,遲早,她都會嫁給傲天。
谷傲天一改剛纔的嘻戲,表情變得嚴肅且充滿關切,他將她放到沙發上:“究竟怎麼回事?”
她是有些任性,但也不至於蠻不講理,上次車禍,他險些令她癱瘓,她也沒有怪罪他半句,還勸解,說是她不聽話,沒有繫好安全帶。
他盯着她,等待她的答覆。
“他,他,不都希望我嫁給你嗎?”陳曉怒氣衝衝,指了父親又指哥哥,然後嬌聲質問谷傲天,“還有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谷傲天有些難堪,因爲他的確有這想法,而且陳海濤也一直拿他當準女婿看待,所以他的升遷,纔會如此之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