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記得自己睡覺不老實這回事,而且,她昨晚明明沒有脫戰甲,可是今天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而且自己的手腳還都攀上了某人!
“這個啊?不是你半夜嚷嚷着熱,然後自己動手脫掉的?”冥澤撲閃着長長的睫毛,扁着嘴道。
“你確定?”風若汐費力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某人老實地點點頭。
風若汐深吸一口氣,動手穿起戰甲來,臨出了營帳之時,幽幽道,“你很好!”
看着她嘴角的邪笑,冥澤忽然覺得脊背一涼,自己這次是不是玩的有點大了?
外頭,金色的光輝灑滿頂頂帳篷,天邊日頭盛開的正豔。
然而,某人今日的心情卻不甚好。
“今天還有誰想要挑戰的?都一起上來。”風若汐站在校場上,扯着嗓子道。
這一個月來,她曬黑了不少,體格也健朗許多,漂亮的新月眸綻放了點點星華,讓人眼前一亮。
臺下不少士兵蠢蠢欲動,一個,兩個,不一會兒,幾個糙漢子便擼着袖子跳上了校場。
這些日子,他們可沒少被風若汐收拾,這會兒有這麼個機會一起羣毆,他們可是樂意的緊呢!
“汐少,今個哥幾個可不會手下留情啦!”
“就是,待會你可別哭着求饒啊!”
兄弟們都是直腸子,一來二往的,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些人和她關係混的也很不錯,因此說話間也沒什麼顧忌。
“嘿嘿,老大,我也來湊上一腳,你可得小心着點啊!”柱子這些日子也被她虐的不成人形,這不,雙手摩擦着笑的不懷好意。
風若汐看着他那副模樣不覺好笑,“哪那麼些廢話,一起上吧!”
伴隨着臺下的起鬨聲,風若汐他們也動了起來,本以爲這次應該不會那麼早結束,卻依舊是“砰砰”聲不斷,不消一會兒,那些糙漢子的銳氣便被磨的一乾二淨。
“老大,打人不打臉,你好歹給我們留點面子啊!”柱子欲哭無淚。
衆人一看,齊齊樂了,那些被打趴下的人,左眼上都多了只熊貓眼。
“還有沒人上來?”她額前的碎髮有幾縷散落了下來遮擋了視線,風若汐隨手將紅色的綢帶綁到額上,英姿颯爽的氣勢勃然而出!
“我來。”富有磁性的聲音由遠及近,衆人紛紛爲他讓出一條路,心裡爲他默哀起來。
風若汐一看到來人,臉色不自覺便沉了下來。
冥澤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受傷的樣子,只有風若汐知道她胸口的傷有多嚴重。
“你來湊什麼熱鬧?”風若汐皺眉。
“怎麼,你是怕輸給我?”冥澤不答反問。
看着他嘴角那欠揍的笑,風若汐雖知道他是故意使用激將法,卻還是脫口而出,“手下敗將有資格說這話?”
“呵呵,那汐兒可不要讓我輸的太難看喔。”
風若汐抿脣,直接攻向他,卻很是小心地避開了他的傷口。
“汐兒,就知道你捨不得傷害我。”冥澤勾脣,在她耳邊曖昧道。
風若汐惱怒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一掌襲向他,好巧不巧的,正中他的傷口。
“你沒事吧?”風若汐匆忙收回手,
略帶擔憂道。
“死不了。”冥澤反握住她的手,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爲自己擔心。
風若汐惱怒地甩開他的手,跳下校場頭也不回地離去。
作爲一名殺手,兼職醫生,卻看到自己的病患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如何不生氣?
冥澤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到了一處山坡上,這才大步向前,“汐兒。”
“你走開。”風若汐大聲道。
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她爲何要生氣?她以前從不在乎別人的死活的,可是最近卻接二連三因爲同一個人生氣動怒,她這是怎麼了?
許久未從她眼中見到的那種疏離感此時出現在他眼前,這讓冥澤心頭有着不好的預感。
“我想靜一靜,你能不能先離開?”
風若汐平靜無瀾的聲音讓冥澤心裡酸澀的不行。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另一邊,西涼大軍營帳內。
一個略顯猥瑣的身影溜了進去。
然,他剛鑽進去,迎面便是一隻杯盞砸了過去。
“你還有膽來?”凰祁陰惻惻道。
李將軍垂頭,畢恭畢敬道,“王爺息怒,小的此次前來就是向王爺彙報那邊情況的。”
見他不回答,李將軍繼續說道,“這次計劃本來很成功的?也沒引起他們的懷疑,只是那風將軍之子風若汐不知從哪裡籌備到的糧草解了大軍的燃眉之急,以至於……”
“風若汐?”凰祁轉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道。
李將軍偷偷擡頭瞄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頭,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奸詐的神色。
“馬城主那個蠢貨一直無動於衷?”凰祁突然問道。
“啊,是的。”李將軍微愣了一下,點頭說道。
“將這封信給他,你暫且按兵不動。”凰祁說着扔給他一封信,靠在虎皮大椅上小憩起來。
李將軍收起那封信,微微點頭退下。
“王爺,他們畢竟是雲瀾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衛青看着李將軍消失不見,這才從營帳外進來。
“雲瀾人又如何?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凰祁揉着眉宇,悠悠道。
“你呀,還是目光太過短淺了,是該好好學着點了。”凰祁睜開眼睛,眸中精芒乍然一閃。
“是,屬下受教了。”衛青抱拳,畢恭畢敬。
“對了,王爺,先前您讓我去監督王副將,這幾日下來,屬下果真發現他行蹤詭譎,似乎,衛青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接着道,“似乎發現他是皇的人!”
凰祁冷哼一聲,神色間並無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先別輕舉妄動,讓他多活兩日。”想到那個男人,他周身散發出冰寒徹骨的殺意。
與此同時,風若汐和冥澤兩人立於小山坡之上已是許久。
冥澤沒有開口打破她的冥想,只是候在一旁擔憂地看着她。
她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可他總會覺着她將要消失不見,自己再也抓不住她!
每每這種想法在心中升起,他都會感到無盡的恐慌。
多少年了,自己終於不再只是一個人了,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汐兒,不要離開我,不要走!”冥澤忽然上前,從她身後緊緊抱着她,似是要將她揉進胸腔內。
風若汐的心緒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驚,只是,當她想要推開他時,卻發現他渾身竟有着微微的顫慄!
她從不是心軟之人!
只是此刻,她竟提不起絲毫力氣去推開他,只能任由他抱着她。
“冥澤?”風若汐小心試探道。
“嗯,我在。”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風若汐略有些彆扭道。
“好。”冥澤鬆開她,轉而牽起她的手。
“你不覺着兩個男人手拉手有些怪異?”風若汐舉起被握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冥澤搖頭,繼而笑道,“不會有人看見的。”
風若汐也懶得和他爭辯,反正每次爭辯到最後,她都是個輸!
“你之前在營帳說的最後一句‘你很好’什麼意思?難道你同意接受我的追求了?”冥澤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提起一句。
“你想多了!”風若汐睨了他一眼,眸中還多了一層他所不能理解的深意。
不過稍後,他便深切地體會到了!
“汐兒,你這是謀殺親夫啊!”冥澤剛還不覺得身體有異樣,這會兒卻是感覺渾身乏力的緊,胸口像是有螞蟻在啃噬般。
他嘗試用內力強壓下去,卻被風若汐制止了,“那些藥粉是有助於你傷口恢復的,忍耐片刻便好,若是強行用內力抵抗,便會轉化爲劇毒,行至你的奇經八脈,到時候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聽着她輕飄飄的解說,冥澤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汐兒?”冥澤皺着張臉,一副哀默大於心死的表情。
風若汐輕咳一聲,“本來我已經忘了這事,剛纔你卻突然提起了,所以我就順手解了你的疑問。”
冥澤此時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瓜子,讓你嘴賤!
“汐兒,有沒有解藥?”別說,這滋味比砍他幾刀還要痛苦!
“這樣傷口才能好的快。”風若汐一本正經道,雙手負在腦後,吹着口哨好不逍遙。
前方,突然多出了一抹黑影,朝着冥澤的方向道,“宮主,屬下有要事稟告!”
說着他還有意無意地朝着風若汐的方向瞄了兩眼,無聲挑釁道,識趣的便趕緊走開!
可人風若汐是誰啊?
偏偏往那一立不走了,雙手環臂挑眉回瞪他,你丫誰呀?老子今兒還就不走了,你能耐我何?
“老二,她是你們未來的宮主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冥澤將他二人的舉動看在眼裡,濃濃地警告了他一眼,這纔開口道。
諾二錯愕,可在接觸到宮主的目光之時,還是乖乖開口了,“是宮主,京中傳來消息,大皇子和二皇子近日因太子之位,對朝中不少官員私下暗訪,兩方陣營爭得不可開交。”
“皇上那邊呢?”
“皇上那裡暫且沒有任何舉動,似乎是想要從中擇優選立太子。”
冥澤聽聞,冷哼一聲,“老狐狸,密切關注宮裡的動向,其他的暫且不用管了,隨他們折騰!”
“是。”諾二說完便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