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直接就走了過來,把門推開,然後意琛連一點忌諱都沒有,往前不去顧及房間裡的人,是否在做着一些別人不能看到的事。
因此,姝凰怒了。
“堂堂的世子爺,原來連敲門是什麼都不知道。”
姝凰看着他,恨不得上前,把他揍一頓,怎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討厭的男人,爲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可以不折手段到這個程度。
意琛走進來,順手就把門關上,擡起頭瞥了姝凰一眼,差一點就要包成糉子了。
“你還真有能耐,把自己摔成這個樣子。”
意琛拉了一張凳子,在姝凰的軟榻旁邊坐下來,可是屁股還沒有碰着凳子,姝凰就伸腳把凳子踢開。
“離我遠點。”
姝凰毫不客氣的說着,再面對這種人,命都要短几年。
“這又不是你家。”
意琛把凳子拉過來,然後一屁股坐下來,很是無賴的說着。
姝凰憤恨的捏着拳頭,紗布包着整個手掌心,這樣一捏,痛得她皺起了眉頭。
意琛看到她這個模樣,伸手把她的手掌拉過來,放在自己的面前,用拇指劃了幾下。
“你怎麼那麼笨,我只是讓你去推開皇上,可沒有讓你把自己往地上摔。”
“我要是不笨,怎麼顯得你聰明呢。”
姝凰毫不客氣的說着,要把手抽回來,可是意琛抓地牢牢的,根本不給她縮回去的機會。
“傷口的沙爍都清理乾淨了麼?”
“這是太醫的事,你想要知道的話,就去太醫院問吧。”
姝凰惡狠狠的說着,反正在意琛面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假裝。
“這個位置,應該不會留下傷疤。”
意琛看了一下她的手掌心,被厚厚的紗布纏着,根本看不到裡面,如果不是怕姝凰會痛,他說不定會拆開看一下。
“反正有沒有傷疤,也不是世子爺你,怕什麼?”
姝凰掙扎了一會無果以後,擡起腳踹了意
琛一下,才把手抽了回來。因爲動作過大,牽扯到傷口,痛的她在一旁呲牙咧嘴。
意琛看着她擡起來的腳,雖然長得一副甜美可愛的模樣,但是私底下知道她脾性的人,都絕對不會和大家閨秀聯繫起來。
“你這麼粗魯,以後要怎麼嫁出去呢。”
“朱意琛,如果你是真的爲我好,就去求皇上解除婚約,要不是我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中。”
姝凰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和他開玩笑,而且這裡是皇宮內殿,雖然他們兩人有婚約在身,可是這樣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單獨見面,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如果意琛沒有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來的。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明說吧。我們兩個如今是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
姝凰警惕的看着他,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在文昌殿那邊,現在可定亂成一鍋粥了,可是始作俑者,卻還能坐在這裡,神清氣爽的笑着。
那是不是就證明,沒事呢。
“誰要和你做螞蚱?”
意琛還有心情開玩笑,就證明這件事情牽涉雖然廣,可是卻牽涉不到他們的身上來。
想到這裡,姝凰才稍微定了一下心神。好不容易纔重生,一天好日子都沒有享受過,就被意琛害死的話,她做鬼都不要放過他。
“這件事不過是天災而已,算不上人禍。”
意琛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長,這種笑意讓姝凰無端生出一身冷汗。
捉摸不透的笑意,根本無法從表面去判斷,朱意琛這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剛纔,差點就把皇上殺了,整個國家的天子,他竟然還可以說出那麼輕鬆的話來。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付出了那麼多,總該有知道的理由吧。”
姝凰定了一下心神,再可怕的男人又如何,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難道還有什麼好怕的嗎?
“白蟻。”
意琛向來是獨來獨往的人,從前和懋澤韓晉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做主
的那個,而且就算其他人有什麼意見,他也依舊這樣走下去,不會去理會,更別說解釋。
但是,他如今,卻對姝凰解釋了,雖然簡潔,可是到底也還是解釋了。
姝凰眨了一下眼睛,回想起剛纔圓木斷裂的形狀,的確像是被白蟻啃食的形狀。但是,意琛到底有何種本事,能讓白蟻啃食那個地方,而且又恰好算準了時間,等皇上經過呢。
她看着意琛,等着他繼續往下說,但是意琛只是聳了一下肩膀,如果連這個都想不出來的話,那麼姝凰沒有資格和他搭檔下去。
“算了,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太多。”
姝凰看着意琛的眼睛,如同一潭平靜的泉水,看不出任何的波瀾不驚。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招惹。
皇上只不過是對禮王府動了殺念,還沒有付之行動,意琛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如果,我沒有及時撲倒的話,死的那個人會是我,還是皇上。或者說,我們兩個都有可能?”
姝凰看着他,忽然間覺得氣憤起來,不顧掌心的疼痛捏成一團。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去殺任何人,只要那個人想要傷害禮王府,就有理由。
可是,他竟然連自己都想殺。
想到這裡,姝凰就覺得萬般委屈,被丟到普華寺的時候,她沒有這種感覺;被宋榮茂毫不留情的趕出宋府,讓她顛沛流離,她也沒有這種感覺;就算被福生當面羞辱,被朱承當面恥笑,她也能一笑而過。
可是,意琛想她死,這件事,卻讓她委屈得不得了,眼眸裡騰起水霧,她死死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看起來很脆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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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琛看着她,然後把頭轉向另外一邊,看着火盆裡跳躍的火舌。
“都不會。”
意琛雖然這樣說着,可是語氣裡的不確定,還是被聽了出來。他雖然計算了圓木腐朽的程度,也算好了手中石子彈出去的力度和方向。
可是,最後的結果,到底會傷了誰,根本沒有人說得清楚。
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