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秉雨夜談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楚超坐在了宛萱的墓前,把宛萱最喜歡的花種在了宛萱的墳上。“唉,你不在,他們也不在,我才覺得這個世界失去了色彩。”楚超輕輕地擦拭着墓碑上的字。

楚超感覺每天都有宛萱陪在自己身邊一樣,有着她的歡笑聲、有着她的喋喋不休。“萱妹呀,以後總是覺得你在我身邊念念叨叨的,就覺得你很煩,現在我想你多唸叨唸叨我,都已經沒有機會了。”說着說着,楚超的心裡一酸,眼淚滴落在宛萱的墳前,楚超抱着墓碑痛哭了起來。

僵持了兩個時辰的西嶽仙,僵硬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了牀上。“此仇不報,非女子。”西嶽仙已經想好怎麼對付他們了,畢竟站在那裡兩個時辰,就是在苦思冥想的。

“雲楓啊,既然曉樂回來了,我想呢,你有必要回宮去稟告一下皇上的,畢竟他們當初知道曉樂死訊的時候,也是很傷心的,不是嗎?”西嶽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就來到了雲楓的房裡。

雲楓想了想。“嗯,我明天會進宮跟皇上說的,這次,你怎麼那麼看得開?”

“呵呵,明知道你愛的是她,我要是處處跟她做對,吃虧的可是我和念樂,我纔不呢?”西嶽仙的這番話聽到起來很像實話,可是實際是暗藏着一些意思的。

“你會這樣想就好了,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雲楓每天都在提醒着西嶽仙,他們之間的和平交易。

“知道了,你也不用天天提醒我吧!”西嶽仙不滿意地撅着嘴。

“好了,沒什麼事情,就早點回房歇息吧!”雲楓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是。”西嶽仙在擡頭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了曉樂那邊的窗戶是對着這邊的。“哎呦。”西嶽仙假裝睜不開眼睛。

“怎麼了?”雲楓轉過身,看見西嶽仙閉着眼睛,摸索着前方。

“眼睛進沙了,你給我吹吹吧!”西嶽仙摸索着,就捉住了雲楓的手臂。

“那一隻啊!”雲楓還真就相信西嶽仙的眼睛進沙了。

“左邊這一隻。”西嶽仙擡起頭讓雲楓給她吹眼睛。

曉樂正好看過去的時候,雲楓是背對着曉樂的,在那個角度看過去,就是在接吻,曉樂看着這個場景就僵住了。(南君謙、你居然。。)曉樂忍住沒有說出來了,可是心裡卻是咬牙切齒的。

“娘,你怎麼了?”哲瀚看着曉樂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曉樂連忙把窗戶關上。“沒事。”曉樂的臉上勉強撐起了一絲的笑容。

“你沒事吧!”安子也覺得曉樂突然很反常。

“沒事。”曉樂搖搖頭。“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陪着小銀把傷養好,我們就馬上出發天山。”曉樂突然對着他們說出這個決定。

“確定嗎?”安子有點不相信的看着曉樂。

“嗯。”曉樂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那,那個紅毛的叔叔呢?”哲瀚清楚地記住進王府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他,不能傷害。”曉樂想起了多年未見的怡然,那時的她們正因爲惺惺相惜、個性大同小異,纔會一見如故,現在要是殺了她的弟弟,自己也會過不了良心這一關的。

“爲什麼?”哲瀚的個性就是這樣,誓要刨根問底。

“因爲那個紅葉叔叔是你孃的一個好姐妹的親弟弟,而且這個好姐妹曾經把你娘在鬼門關拉回來。正確來說,如果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你。再說了,人家今天爲了找你,可是冒着大雨在找你的,你說該不該殺呢?”安子把事情的緣故都一一高手了哲瀚,爲的就是今晚有個安穩覺。

“原來是這樣。”哲瀚點點頭。

曉樂卻沒有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她的思緒早就飛到了雲楓和西嶽仙剛剛那一幕的情形上,眼神中帶着失望和無奈,默默地走到衣櫃邊,收拾着衣裳。

“爹,娘怎麼了?”哲瀚看曉樂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敢大聲喧譁,只是小聲地詢問着。

安子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西嶽仙看曉樂關上窗戶,這才鬆開雲楓的手臂。“好多了。”西嶽仙假裝眨着眼睛,對着雲楓展開了好看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在雲楓眼裡都比不上曉樂的一顰一笑。

“那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西嶽仙得意地朝曉樂那邊的窗戶笑了笑,就離開了雲楓的房間。

到了三更的時候,曉樂依舊睡不着,聽着外面嘩嘩的雨水聲,聽着屋頂滴答的雨水敲落的聲音,曉樂久久不能入眠,曉樂看着身邊熟睡的哲瀚,睡夢中的哲瀚面帶微笑,想必是在做什麼美夢吧,曉樂輕輕地拂過哲瀚的臉蛋、指腹劃過哲瀚的眉毛,中指輕颳了哲瀚的鼻子一下。“你說我要是回去了,你該怎麼辦呢?”曉樂最近有一種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就是自己即將回到二十一世紀,曉樂心裡對這裡的一些事物和人都有着不可磨滅的眷戀。

曉樂起身,看着睡在地上的安子,慢慢地披上外衣,打開門走出去,曉樂走到了走廊的邊上坐着,伸出手讓雨滴直接親吻着自己的手掌,曉樂看着手掌心的雨水越來越多,可是隨着手指間的縫隙流了出去,曉樂就在想。(其實時間也是子啊不經意間已經慢慢流逝,沒有人去算計到底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也許到死那天還不明白吧!)

曉樂看着花花草草在這場大雨的洗滌下,彷彿煥然一新、眼前一亮。曉樂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着雨中泥濘的味道。“你還沒有睡嗎?”就在曉樂很享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

曉樂睜開眼睛,猛回頭,紅葉跟自己的距離只能用一個詞形容。近在咫尺,這樣的一種感覺,卻讓曉樂沒有任何的壓迫感,而是有點淡淡的相熟感,還有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曉樂對着紅葉淡淡地一笑。“是啊。”曉樂回過頭來,繼續欣賞着周圍的雨中的事物。

“你在想什麼?”紅葉跟着曉樂看向了那邊,順勢就在曉樂的身邊坐下去。

曉樂沒有直接回答紅葉的問題。“你喜歡下雨天嗎?”說着,曉樂又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用手去接雨水,臉上帶着玩弄的笑容。

紅葉同樣地把手放在雨裡,讓自己這隻沾滿血腥的手在純潔的雨水中洗滌着。“小時候,看不見陽光,在密室裡。只有一扇窗,那裡照射進來的陽光微不足道,但是下雨的時候,那個窗戶足以我把手伸出去,盛接雨水,我很喜歡雨水滴在我手心裡的那種感覺。”紅葉突然想起了在密室裡的那些苦日子。

曉樂聽完紅葉所說,把自己手心裡的雨水倒在了他寬大的手心裡。紅葉不明地看着曉樂此舉動,紅葉雖然不明白曉樂這樣做是爲何意,但是他卻沒有阻止曉樂這樣做。“感覺到了嗎?”說完,曉樂纖細的手握住了紅葉那隻寬大的手。曉樂擡眼看了紅葉一下,紅葉微微一怔,還是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種感覺呢?”紅葉感覺到曉樂手心的溫熱慢慢地傳到了自己的手心裡。

“我是孤兒,我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這是渴望被保護、渴望被愛的一種感覺。”曉樂在觸碰到紅葉的手以後,才發現紅葉的手是冰涼冰涼的。

“你是孤兒?”紅葉聽過曉樂的很多事情,可是就是沒有人告訴他,曉樂是孤兒。

“是。”曉樂把自己的手緩緩地收回到自己的身邊,看着前方發呆。

就在曉樂的手離開紅葉的手以後,紅葉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尬尷地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可能是你跟我姐長的很像,我纔會對你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紅葉不會在人前說謊,有什麼就說什麼。

曉樂回過頭看了看紅葉,忍不住笑了。“要是平常的女子,聽見你說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你說她會怎麼樣呢?”曉樂笑着搖搖頭,笑的是紅葉的率直、笑的是紅葉的可愛。

“我一般不會隨便對女子說的。”紅葉擡高了自己的下巴,挺直了腰板。“我都不喜歡女子的。”

“呵呵。”因爲紅葉的這句話,曉樂一整晚的不高興,都煙消雲散了。“那你爲什麼喜歡男子呢?”

“你笑起來比我姐好看多了。”紅葉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男子跟女子都一樣,只是取決於人喜歡的感覺罷了,有必要去糾結男或女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是自然定律。”紅葉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你說對不對。”

曉樂覺得紅葉說的也很有道理。“也對,就算對方是個美嬌.娘,只要你心裡對她沒有一點好感,她也只是一個女子罷了。沒想到你這方面想得很透徹嘛!”

“那是。”紅葉驕傲地擡起自己的頭。“以前人家說你怎麼樣、怎麼樣,我覺得是空談,現在見到你本人了,我相信了,你的確是個好人。”

“怎麼在這幾句話間,就覺得我是我好人啦?”曉樂突然覺得紅葉其實就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只是複雜的江湖讓他學會了僞裝,曉樂突然伸手撫上了紅葉的臉龐。“我也好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弟弟。”

紅葉沒有被曉樂的舉動嚇到,反倒有些高興,紅葉興沖沖地握住了曉樂的手。“你可以做我的姐姐啊,我很樂意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姐姐,人家會以爲你們是雙胞胎的。”紅葉第一次露出了這麼天真的笑容。

“你每天都很累吧!”曉樂看着紅葉這麼無邪的笑容,想着他平時的樣子,就覺得他平時一定僞裝得很累。

紅葉擡眼看着曉樂。(爲什麼她問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是自己內心的聲音呢?爲什麼她會說的那麼透徹呢?難道她看得懂人心嗎?)紅葉狐疑地盯着曉樂看,曉樂笑了一下。“好了,不說了,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弟弟嗎?”發覺紅葉臉上的表情不對,曉樂只好轉移話題。

“嗯。”紅葉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在這裡,請天地作證。”紅葉急忙拉住了曉樂的手,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我紅葉今天對天發誓,會一生一世對曉樂姐姐好,聽她的話,若有違誓,天打雷劈。該你了。”紅葉興致沖沖地看着曉樂。

曉樂看着紅葉展開了一笑。“我林曉樂,今天在這裡向天發誓,會一生一世對紅葉好,愛他、寵他。若有違誓,天打雷劈。”

紅葉感動地聽着曉樂的真情誓言。“我也要一輩子對你好、寵你、愛你。”紅葉緊緊地把曉樂抱在了懷裡,因爲除了怡然以外,曉樂是第一個這樣對他說的人,能不激動嗎?

曉樂拍拍紅葉的後背。“起來吧!要讓人看見,要笑話你咯!”做過孃的人呢就是不一樣,說的話好像在哄小孩。

“那以後我就叫你姐咯!”此時的紅葉完全沒有僞裝着自己,活脫脫的一個大小孩。

“嗯,沒問題。”曉樂真的很喜歡紅葉現在的這個模樣。

紅葉拉着曉樂還在走廊裡聊天,紅葉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的話會那麼多。聽着紅葉的喋喋不休的話語,倦意漸漸地來襲,曉樂又不忍心打斷興致正起的紅葉,最後,曉樂還是敵不過周公的呼喊,約會去了。曉樂緩緩地靠在了紅葉的肩上,慢慢地入睡。

“你知道嗎?”紅葉偏頭一看,曉樂已經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睡吧,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紅葉也沒有叫醒曉樂,就任由曉樂靠在自己的肩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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