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左右爲難

雲楓穿好衣服後就去追曉樂,卻忘記了剛剛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人了,當雲楓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曉樂的蹤影了。雲楓失落地走到了御花園,坐在了湖邊的假石上。(她一定恨死我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爲什麼我什麼都記不清了?)雲楓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

“呦,這一大清早的在幹什麼呢?”怡然打趣地問道。

雲楓回頭看見東方尹和怡然雙雙出現在御花園,再回頭無奈地嘆口氣,無心去理會他們。

“怎麼一大清早看上去那麼沒精打采的,曉樂沒和你在一起嗎?”東方尹左右看看了,確定他是一個人在這的。

雲楓還是繼續沉默着。

“看他的樣子,一定是惹曉樂生氣了吧!她呀,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只要你去說幾句好話,她一定會原諒你的。”怡然看着東方尹笑了笑,東方尹點頭表示同意。

沉默了許久,雲楓才慢慢地說出一句話。“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不會在原諒我的。”

“發生了什麼事?”東方尹想起了曉樂獨自一人出現在宮門的樣子。

雲楓嘆了口氣,在假山上躍下,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們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到她那裡的?更加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跟她做出。。”雲楓懊悔地苦笑着。

“你說你喝了幾杯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可按道理,你的酒量不錯,不會那麼容易就喝醉的,除非。。”東方尹看向怡然。

怡然對上東方尹的眼睛,微笑地說道。“你想的跟我一樣嗎啊?”

“你們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快說吧!”雲楓已經無法冷靜下來了。

怡然拍拍雲楓的肩膀。“你被下藥了,笨蛋。在宴會上,我就覺得那位公主看你的眼神不同,只是沒想到堂堂的西國的公主也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法罷了。”

“下藥?”雲楓愕然地看着怡然。

“你不覺得所有事都是那麼湊巧嗎?湊巧你在門外的時候,她就拿着酒過去找你。湊巧那天你的酒量就那麼差,居然還會不醒人事。湊巧你們同牀共枕的時候,曉樂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湊巧嗎?”東方尹把事情分析給雲楓聽。

“她的目的很明顯了,就是要曉樂誤會你,然後喧賓奪主。”怡然和東方尹的分析讓雲楓這個當局者看清了整個局面。

“參見東君、王爺。”一個公公的出現打斷了雲楓的思路。“王爺,皇上大殿有請。”

“所爲何事。”

“奴才不知。”

三人相互看了看。

雲楓來到了大殿,只見西嶽歆身邊站着西嶽仙,而西嶽仙那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叫人憐惜,只是在雲楓眼裡是那麼地虛僞。

“王爺,您做的好事?”西嶽歆咬着牙、握緊拳頭。

“哦,那小王做了什麼好事呢?”雲楓明知故問的回答。

“哼,南君,你說要怎麼解決這件事?”西嶽歆把矛頭指向了南君賢。

“這。”南君賢看了看雲楓。“西君也知道臣弟已有王妃,要公主做侍妾,也欠妥當,您說是吧。”

“本王知道,曉樂王妃是個識大體的人,我只要求我的妹妹與曉樂王妃平起平坐。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吧。”西嶽歆看了雲楓一眼。

“這,恐怕不妥吧!”南君賢還是站在雲楓這邊的。

“南君,我是給你面子纔來赴宴的,可現在我西嶽歆唯一的妹妹給你們的王爺給。。我也不計較了,只要求我的妹妹下嫁你們的王爺,與王妃平起平坐罷了,你們還辦不到,那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我們戰場見。”西嶽歆拉着西嶽仙要走。

“西君,留步。戰爭只會殃及百姓,也罷。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畢竟是我們的過錯。”南君賢爲了百姓,只好妥協。

“那就五天後,讓他們成親。”

“皇兄,既然公主要下嫁於臣弟,那臣弟自然要選一個最好黃道吉日,怎可如此草率地決定呢?”雲楓既不能惹惱西嶽歆,也不想娶西嶽仙,只好用拖延政策。

“本王說五天就五天,走。”西嶽歆拉着西嶽仙先行離開。

見他們消失在大殿外。“皇兄。”雲楓見政策失敗,只能求救於南君賢。

“皇兄也愛莫能助,你怎可如此糊塗呢。”南君賢搖搖頭,表示也無可奈何。

“皇兄,臣弟是被人下藥才做出如此糊塗之事,曉樂的性子是不會同意的,就算她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的。”雲楓第一次這麼沒風度。

“不同意也要娶公主。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貞節了,而你與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現在宮裡人人皆知,就算不爲其他的,爲了百姓的安居樂業,你就必須跟公主成親。”南君賢堅決地說。

“皇兄,我已經失去我愛的人一次了,你還想再給我一次嗎?”雲楓眼睛裡帶着恨意看着南君賢。

南君賢聽到這裡,慢慢地走到雲楓的身邊。“我知道我已經傷害你一次了,可是這一次,關係到黎民百姓。皇兄給你跪下了。”南君賢真的給雲楓下跪。

“隨你便吧!”雲楓沒有扶南君賢起來就慢慢地離開了大殿。

曉樂跑出了宮門,跑過了喧鬧的大街。漸漸地,曉樂覺得身體已經透支了,累到不行了,喘着粗氣。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城裡,已經在郊外。曉樂扶着大樹慢慢的坐下去,才慢慢地恢復了平穩的呼吸,可是大腦又開始浮現雲楓和那個西嶽仙在牀上的那一幕,心裡覺得很痛苦,眼淚不停地流下來。(爲什麼?爲什麼?雲楓,你的承諾呢?)曉樂想起了那天進宮時,雲楓對自己說的話。

忽傳來一陣優美笛聲,彷彿置身於美麗的夢境,讓人陶醉,曉樂緩緩地站起來,那種優美的韻律在耳邊蔓延開來,時而高亢、時而低迴;時而悠揚、時而激昂,心也隨之動盪。曉樂被這美妙的笛聲吸引去了,隨着笛聲傳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笛聲的世界。

曉樂發現笛聲傳來的地方就是上次和安子一起來的山上,曉樂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終於到山上了。看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手握竹笛,背向着自己,正認真地吹着手中的竹笛。突然老人放下手中的竹笛,回過頭來。他四方的臉,雖然沒有白鬍掛頷的風度,卻有那種鶴髮童顏的相貌,銅鈴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還飄着一縷山羊鬍須。“呵呵,我們還真是有緣呀!”老人說話,聲音像洪鐘一樣雄渾有力。

“老人家,我們又見面了。”曉樂想起了那天有見過面的老人就是他。

“怎麼?今天是一個人上山的。”老人捋了捋自己的那一縷山羊鬍須。“眼睛還紅紅的。”

“是,您怎麼在這裡呢?”曉樂看着老人就轉移話題。

“你不覺得欣賞高山,自然會在高山的巍峨中找到強悍和凝重;欣賞大樹,自然會在大樹的偉岸中獲得自立和尊嚴嗎?”老人看向了山下。

曉樂走到老人的身邊,看着山下的風景,微笑着說。“風景再美,也是需要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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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聽着我的笛聲,覺得現在的心情是怎麼的呢?”老人繼續欣賞山下的風景。

“笛聲空靈悠遠,婉轉動聽,如同一泓清泉、清新透明。讓我的心得到了瞬間的平靜和安寧。”曉樂笑着說道。

“孩子,記住了,心是我們最原始的指引者,當你迷惑的時候,問問自己的心是怎樣的,它會告訴你答案的。”

“今天聽了您的話,我受益匪淺,我可以向你學習做人和學習吹笛嗎?”曉樂期待着老人的回答。

“我們有緣,我可以收你爲徒,只是我的要求很嚴,就是你一旦決定要拜我爲師,你就必須與世隔絕。你可以回去想想看,若你還想拜我爲師,你就來這裡找我,記住了,站在大樹邊,左4步,右6步,上3步,下1步,縱身跳下,你就可以找到我的,記住了,不準讓任何人知道。”老人突然變得很嚴肅。

曉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老人按照剛纔教曉樂的步伐,縱身跳下了山崖。“記住我的話。”

“知道了”曉樂走近山崖往下看了看。(真的沒有事嗎?)

“主子。”安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曉樂回頭看見了安子,笑容馬上掛在了臉上。

“安子。”曉樂跑向安子的身邊,抱住了他。

安子有些受寵若驚地站着,身體有些僵硬。“主子,你還好嗎?”

曉樂把安子鬆開,心疼地看着他臉上的傷。“安子,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到你,讓你受傷了。”

“主子,沒事的,安子不疼的。”安子傻乎乎地笑着。

“安子,陪我坐一下好嗎?”曉樂先坐在山崖的邊沿。

“當然可以啊。”安子馬上在曉樂的身邊坐下。

雲楓坐在了花海中發呆着,因爲他知道南君賢下一步就是昭告天下,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曉樂。不知道該怎麼向曉樂解釋這一切的發生。夕陽的溫暖的照在雲楓的身上,雲楓看着夕陽“還是要去面對,對吧!”

雲楓緩緩起身,魂不守舍地回到王府裡,管家早就在府外侯着雲楓。看見雲楓,就急忙迎上去。

“王爺,早上小青去集市,看見了。。”

“曉樂呢?”雲楓打斷了管家的話。

看着雲楓的表情,管家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曉樂小姐,還沒回來呢?”

“什麼?”雲楓馬上就來精神了。“那就馬上派人去找啊。”雲楓捉住了管家的手臂。

“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不行,我要自己出去找!”雲楓甩開管家的雙臂,奪門而出,雲楓毫無頭緒地在大街上穿梭着。(你千萬不可以出事)雲楓焦急的四處詢問。

“主子,夕陽再美,終究還是會消失的。天色晚了,不如我們回去吧!不要讓管家和小青擔心!”安子看了看曉樂的表情,再補充一句。“還有王爺。”

“是啊,失去的總是最美好的。”曉樂先站起來。“我們回去吧!”

“主子,等等我。”安子跟在曉樂身後,慢慢地下山了。

雲楓四處都找不到曉樂的蹤跡,神情呆滯地回到了王府。

“王爺,你先去休息,等曉樂小姐回來,我再叫你。”管家跟雲楓的身邊問道。

“不,我要在這裡等她。”雲楓坐在了王府的大廳等着曉樂。

“王爺,你忙了一天,小青去廚房弄點吃的給你吃吧。”小青看着雲楓難免有些擔心。

“不了,我不餓。”雲楓壓根就沒心情去吃。

見雲楓那樣,管家和小青也不能幫上什麼忙也只好作罷,陪在雲楓的身邊等着曉樂回來。眼見派出去的家丁紛紛回來了,只是大家都找不到曉樂。

夜幕降臨了,門衛跑到雲楓面前。“王爺,曉樂小姐,回來了。”

雲楓聽見曉樂回來,緩了一下神,就急忙出府去迎接她。曉樂和安子剛到門口,雲楓站在門口看着曉樂,曉樂擡頭看見雲楓,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腳步卻停了下來。安子識相的退到了一邊,雲楓看見曉樂的那一刻,心裡的大石就放下了,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那種開心,大步向曉樂跑去,緊緊的把曉樂抱在了懷裡。

曉樂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雙手抱着他,相反的是雙手垂直放下。曉樂的腦海裡又出現雲楓和那位公主同牀共枕的情景,曉樂剋制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越是剋制,那情景就越是清晰。

“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雲楓感覺得到這麼細微的變化,只是還可以怎麼樣呢?

老人的話在曉樂的耳邊響起了,曉樂深呼吸,輕輕地推開雲楓,勉強地撐起一絲微笑。“這不是回來了嗎?”曉樂閃過他的身,走到大家的面前,深深地給大家彎腰鞠躬。“讓你們擔心了。”

“回來就好。”管家看着曉樂,心裡有些放心不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小姐,你確定沒事嗎?”小青看曉樂這樣,就更加擔心了。

“沒事,你們都累一天了,都去休息吧!”

雲楓跑到曉樂的面前,捉住了她的雙臂。“你哭、你鬧啊。”雲楓輕輕地搖晃曉樂的身子。“你不要裝得像沒事一樣,好嗎?你寧願你打我、罵我,也不要看你這樣。”

管家示意大家都下去了。

曉樂咬咬牙,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來。“我爲什麼要哭、要鬧。”曉樂轉身向府內走去。

“真的沒什麼嗎?”雲楓看着她的背影問。

曉樂停住了腳步,快步的走進去。雲楓只好追上去,雲楓幾步就追上了曉樂,拉住她的手,曉樂沒有回頭。“難道我娶別人,你都無所謂嗎?”雲楓的聲音有些滄桑無力。

曉樂再也裝不下去了,眼淚隨着臉頰的弧度落下了,聽見了曉樂的哭聲,雲楓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我哭、我鬧,你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她是堂堂的公主,你不娶她,你還可以怎麼樣?你可以棄百姓於不顧嗎?你可以棄王府於不顧嗎?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曉樂句句刺痛着雲楓的心。

“對不起。”雲楓再一次的抱着曉樂,曉樂就在雲楓的懷裡哭得是那樣地傷心和無奈。“你知道我心裡愛的只有你一個,就算皇兄答應,讓你們平起平坐,我的心都不可能有她的位置。”

“對不起,我辦不到。”曉樂狠狠地推開了雲楓,跑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靠着門,沿着門坐下去。(我不可能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的,我辦不到。)曉樂埋頭痛哭起來。

雲楓知道曉樂的性格,默默的走到曉樂的房間門口,靠着門坐着,皺着眉,(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門外守着,一個在門內哭着,就這樣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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