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苦不堪言

“管家、管家。”雲楓走出了房間,大聲地叫喚着。

管家聽見雲楓的呼喊就急忙趕過來,看見西嶽仙躺在了雲楓的房間裡,管家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有什麼吩咐嗎?”

“去,把所有的家僕都叫來。”

“是。”管家看了看西嶽仙,無奈的搖搖頭。

雲楓大步走向了大廳,等待着所有家僕的到來。“王爺,人齊了。”管家站在雲楓的身邊。

“小青。”雲楓看向小青。

小青點點頭。“齊了。”

“好、現在各自回房,把你要洗的、不要洗的衣服都給我拿出來,馬上、立刻。”雲楓大聲地說到。

家僕你看我、我看你的,可是都不過違背雲楓的意思。都紛紛得去房裡拿出自己的衣服,雲楓看着他們手上的衣服,很滿意的笑了,只是這種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都跟我來。”

原來雲楓已經讓小青把西嶽仙帶到了井邊,西嶽仙還不解地看着地上的洗衣工具,只是西嶽仙從未洗衣,不知道這就是洗衣的工具,無聊的在井邊走來走去。突然看見雲楓後面跟着一大幫人向自己走來,西嶽仙猜出個大概了。

“都放下。”雲楓指着地上的一個地方。

家僕門都在雲楓的指導下放在了地上,才一小會,地上的衣服就已經堆積如山,西嶽仙看着地上的衣服,看着雲楓。“你這是要做什麼?”

雲楓看着地上的衣服。“今晚這些你就要把它們洗完。”

“我洗?我爲什麼要幫這些下人洗衣服?我不洗。”西嶽仙聽着自己好像在王府連下人都不如。

“本王要你洗,你就得洗。”雲楓看着地上的衣服。“我告訴你,你不洗也得洗,一件一件地洗,要是有誰說不乾淨的,你就知道什麼是痛。”雲楓故意把痛說得重一些。

“南君謙,你把我當什麼了?”西嶽仙被逼的快要崩潰了。

雲楓連看都不看她。“你。哼。”說完,雲楓就離開了,家僕也跟着離開了,留下了西嶽仙和那堆積如山的衣服。

“南君謙。”西嶽仙生氣地把洗衣的工具亂踢一通,還踢疼了自己的腳。

西嶽仙看着衣服發呆、看着衣服發呆。(我怎麼會洗衣服呢?給我這樣的東西可以幹嘛用的?我要洗要什麼時候呢?不知道哥哥他們還在生氣嗎?)西嶽仙帶着千絲萬縷的思緒就漸漸地進入到洗衣的工序,只是井水是那樣的涼,西嶽仙的芊芊玉手剛放下去的時候,就覺得很受不了。(西嶽仙,你不可以讓南君謙那個傢伙看扁的。)西嶽仙咬咬牙就洗。

管家和小青在遠處看着西嶽仙洗衣服。“小青,你覺得她可憐嗎?”

“其實她也是因爲喜歡一個人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只是她的方法錯了。現在所做的一切就當在贖罪吧!”小青看着西嶽仙堂堂的公主在王府給下人洗衣服,要不是親眼所見,是不會相信地。

“哎,就怕王爺對皇上的怨恨會更深。”管家擔心地是他們兄弟倆好不容易修復的關係就因爲這樣斷了。

小青倒是看得開。“管家,是怨還是恨,就在王爺的一念之間,而我們又豈能左右王爺?”

管家聽小青這樣說,只是默默的點點頭。“是呀!一念之間。”

“早點休息吧!”小青扶着管家回房休息去了。

早上的時候,其他的君王都要回國了,南君賢就出來送行。

東方尹、西嶽歆、北庭信都不約而同地往宮裡看了看,南君賢也往回看了一眼。“她不會出現的。”

“還記得前天,我們一起吃飯,現在就看不到了。”北庭信感傷的看着東方尹。

東方尹只是輕輕地搖頭。“以後也許都看不到她燦爛的笑容了吧!”

西嶽歆有些自責地低下了頭。“也許是我不應該帶仙兒過來吧!”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到。“這事不怪你。”

四人都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裡都覺得很難受。“那南君和王爺?”北庭信看着南君賢。

“是啊!聽聞他的個性也是十分固執的。”西嶽歆難免爲自己的妹妹擔心了一下。

“當日的割袍斷義。”當日的事情,東方尹還歷歷在目。

“兄弟畢竟是兄弟,身體裡流的是同樣的血,事情會過去的。”其實南君賢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很沒底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告辭。”西嶽歆抱拳向三人告別。

“我們也該離開了,南君,請。”北庭信同樣上了馬車。

東方尹知道雲楓是不會來的,也是上了馬車。南君賢目送着他們的馬車離開了自己的眼線,才緩緩地轉身,雨嫣走到他的身邊,挽着他的手臂。“他會放下的。”

南君賢嘆了口氣。“但願會吧!”

雨嫣明白南君賢的擔心,就算以前雨嫣被他奪去,他都不曾割袍斷義,雨嫣只是靜靜地陪着南君賢。

北庭信抱着了尚姬。“曉樂就這樣沒有了嗎?”尚姬從昨天開始就不相信曉樂會選擇自殺這條路。

“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吧!”北庭信只是輕輕地嘆息。

尚姬聽見了北庭信的嘆息,握着了北庭信的手。“我們會一直到永遠的,對嗎?”

北庭信看着尚姬的眼睛裡的期待,微微一笑。“對,一直到永遠。”

北庭信緊緊抱着尚姬,因爲曉樂的事情讓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沒有永恆、沒有分享、只有真心和珍惜。

“在想仙兒嗎?”蕭寂看着雙眼無神地西嶽歆,不由地擔心起來。

西嶽歆對着蕭寂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什麼!”

蕭寂輕輕地抱着西嶽歆。“在我的面前,你不用這麼勉強,想就是想,擔心就擔心。”

西嶽歆閉上眼睛,抱住了蕭寂。“我怕南君謙對她不好、我怕那個傻丫頭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蕭寂拍拍西嶽歆的後背。“我們離這裡也不遠,現在又是和平共處,我們想來就來,對嗎?”

西嶽歆點了一下頭。“有你在身邊,真好。”西嶽歆抱着蕭寂,蕭寂幸福地笑了笑。

“在想什麼呢?”怡然看着東方尹從上馬車就心神恍惚。

東方尹撩起了簾子向後面看去。“以前,雲楓和曉樂都會在那裡目送我們遠去的。”

“只是現在雲楓和他兄長反目成仇、曉樂卻香消玉殞。”怡然深吸一口氣。“還記得我們一起喝酒就彷彿在昨天一般。”

東方尹也覺得很惋惜,放下簾子看着怡然。“是啊,就這樣消失。”東方尹想起了曉樂縱身一跳的場面。“怡然,答應我一件事,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那麼衝動。”東方尹其實也怕失去怡然。

怡然的手圈抱着東方尹的腰。“我答應你,一輩子都在你的身邊。”

聽到怡然這麼說,東方尹的心纔有些安穩。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怎麼了?”東方尹探出頭來看看是怎一回事。

看見雲楓站在城門下,大家都紛紛下車,雲楓已經沒有平日裡的那種神采奕奕,多添了一絲憂鬱。

“知道你們要走了,就來給你們送送行。”雲楓勉強地撐起了一絲笑容。

東方尹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雲楓若有所思地笑着。“沒事,她一直在我心裡。”雲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你要好好保重,爲她保重。”北庭信第一次對雲楓那麼溫柔地說話。

雲楓點點頭。“我是男子漢,放心吧!”

“終於洗好了。”西嶽仙把最後一件衣服晾在竹竿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西嶽仙看着紅腫的手,用力地搓熱手掌。有兩個下人就在竊竊私語。“今天是所有君王回國的日子,皇上都去送行了。”

(所有、回國。)西嶽仙捉住了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子。“你說今天所有的君王都回國了。”

“是啊!你沒聽說嗎?”

西嶽仙急忙跑出去,兩個下人走到了小青的身邊。“小青姐,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讓她去見見她的家人吧1”小青看着她跑出去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害怕見不到他們一面。

(哥、嫂子,你們一定等等我。)西嶽仙拼命地往外跑。

雲楓看見西嶽歆一直在看後面,走到他的身邊。“她不會來的。”

西嶽歆看了雲楓一眼。“我拜託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雲楓露出的笑容是那樣的詭異。

“啓程。”三輛馬車又開始緩緩地向前前進去了。

雲楓站在城門下看他們的馬車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西嶽仙一路上向城門的方向跑去,總是不小心踩帶自己的裙襬,摔了好幾次,手掌都擦破皮了,西嶽仙一氣之下就把裙襬撕了,跑到城門的時候,只看見雲楓,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哥、嫂子。”西嶽仙想追出去,卻被雲楓捉住了。

“你想幹什麼?”雲楓把西嶽仙就這樣活生生地拽回來。

西嶽仙甩開了雲楓的手。“南君謙,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不要我見我的哥哥和嫂子。”

雲楓看着西嶽仙的裙子。“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樣?”雲楓接着就搖搖頭。“就你這樣,你千萬別說是我們王府的人,成何體統?”雲楓自己騎上馬背,回王府去了。

西嶽仙恨恨地盯着雲楓的背影,直到雲楓消失在眼前。西嶽仙看着回國的方向,心裡是那麼地難受。(哥哥、嫂嫂,仙兒不能來送你們回國,原諒我的任性、原諒我的一切行爲。)西嶽仙癱坐地上哭了起來。

“公主,王爺請你回府。”就在西嶽仙坐在地上一會後,管家出現在西嶽仙的身邊。

西嶽仙擡頭看着管家,管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請。”

西嶽仙擦乾臉上的眼淚,就站起來。一臉沮喪地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人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西嶽仙,管家就在西嶽仙的後面跟着,直到了王府。雲楓在大廳喝着茶,等着西嶽仙回來。看見西嶽仙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面前,雲楓得到了一些些的滿足,西嶽仙擡頭看雲楓。“怎麼樣?”

“南君謙,曉樂的死,你一定要算在我頭上嗎?”西嶽仙大聲地責問着。

雲楓手裡的杯子向西嶽仙的腳步扔去。“你沒資格這樣叫她。”西嶽仙很明顯是被雲楓剛剛舉動嚇了一跳。雲楓走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我警告你,以後你敢這樣叫她,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比死還難受?”雲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把西嶽仙扔在了地上。在場的人都爲西嶽仙捏了把汗,就怕雲楓真的把她給捏死了。

“咳咳,她死了,就是,咳咳,死了。”西嶽仙還不知死活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賤女人。”雲楓轉身要去捉西嶽仙,被管家拉住了。“管家,你放開我。”

“小青,快把公主扶進去。”管家和幾個家丁都拉住了雲楓。

“走吧!”小青把西嶽仙扶起來,經過雲楓身邊的時候,雲楓還想去踢她,她躲過了。

小青和西嶽仙走進去了,管家和家丁才鬆開雲楓,雲楓氣得把椅子亂踢一通。“啊啊啊。”雲楓氣得大氣直喘。

管家無奈地看着雲楓,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王爺。”

“管家,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她,爲什麼?”雲楓生氣地對着管家吼道。“你告訴我,爲什麼?是她、是她害得曉樂去跳崖的,難道你們都忘記了曉樂對你們的好嗎?”雲楓氣得站起來,指着管家罵。

管家淡定地看着雲楓。“王爺,要是我忘記了曉樂主子對我們的好,我就不會只叫她公主。王爺,你口口聲聲說死公主害得曉樂主子去跳崖,難道你自己就沒有責任嗎?”雲楓看着管家那麼淡定,就很有興趣地聽聽看管家說什麼。“王爺,曉樂主子之所以會去跳崖,就是因爲她無法跟別人分享一個你,而你呢?卻不告訴曉樂主子實情,讓她誤以爲你變心,她纔會選在你成親這天去跳崖,這件事你有錯、公主也有錯,你錯在不該一個人承受着一切,公主錯在不該言而無信,因此你們都有錯,你不應該總是怪公主,畢竟她的貞節是給了你。”管家一口氣說完最近想說卻沒說的話。

“對,我有責任,但始作俑者是她,她不要下藥,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雲楓始終還是認爲西嶽仙害死了曉樂。

“王爺,這樣想,只會苦了你自己和公主。”

“閉嘴,本王的事不需要你管。”雲楓推開管家,一個人離開了。

“王爺,王爺。”管家叫不住雲楓。

雲楓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沒有人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

“公主,你可真不怕死,就這樣頂撞王爺。”小青話裡有話的說着。

“曉樂的死,根本就跟我沒關係。”西嶽仙還理直氣壯地跟小青說道。

小青第一次對人那麼不屑。“跟你沒關係,尊敬的公主,不是你去下藥,王爺會跟你一起睡嗎?會答應跟你成親嗎?不是你騙我家王爺說,只要陪你玩幾天,你就會送上退婚書,我家主子會誤會嗎?不是你食言出現,主子會去跳崖嗎啊?王爺會跟皇上割袍斷義嗎啊?這一切都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啊?”小青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聽着小青這麼說,西嶽仙一時就語塞了。(聽她這麼說,我還真是始作俑者呢!曉樂是因爲我纔去跳崖的,那我就應該好好照顧那個傢伙,不要讓他生氣了。)西嶽仙覺得是自己錯了,就不敢再大聲說話了。

“你自己想想吧!我就不打擾了。”小青本來想對她好點的,看她這樣,心裡就想起了曉樂。

到了晚膳的時候吧!雲楓又玩消失,大家就這樣坐着,誰都不敢先起筷。“管家,王爺就早上的時候進去以後就沒出來啦!會不會是在裡面睡着了。”小青看向管家問道。

“我想,我們就先吃飯吧!王爺八成是不會出來的了。”管家想到了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小青聽懂了管家的意思。“那待會我再送去。”

“那個,我打斷一下,他在做什麼?”好奇心引起了西嶽仙去打探雲楓在做什麼?

大家都沉默得吃着飯,沒有人去理會她,她也很識相地吃着飯,不在過問什麼事。

西嶽仙沒驚沒險地過了好幾天,畢竟西嶽仙還是公主的身份,大家對她還是有點忌諱的。西嶽仙對於雲楓的去向很感興趣,聽說他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裡,西嶽仙已經趁這幾天的空隙,把王府的路都給摸清楚了,知道書房在哪裡?就過去看看雲楓在做什麼?

“篤、篤。你在裡面好幾天了,沒事吧!”西嶽仙知道雲楓這幾天都沒有開門出來吃飯什麼的,就有點擔心雲楓的身體會不會受得了,而不是在記恨那天發生的事情。

裡面沒有聲音,西嶽仙把耳朵貼在了書房的門上聽聽看裡面有什麼動靜沒有。有人去通知管家說,西嶽仙無聊到書房這裡了,管家急忙趕過來看看。“公主,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看呀!管家,他都在裡面那麼久了,你應該看看,不然他要是暈倒在裡面,你們怎麼知道?”西嶽仙想到裡面沒聲音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雲楓昏倒在裡面了。

管家聽着西嶽仙的話似乎有道理,就猶豫着要怎麼做。在管家還沒回過神的時候,西嶽仙已經把門踢開。進去的時候,西嶽仙和管家都嚇到了。在書房的四面牆上都掛滿了曉樂的畫像,有開心笑着的、有凝神沉思的、有安靜睡着的、可以是說是生活中千姿百態的曉樂都被雲楓畫進了畫像裡,而云楓的畫工又是那樣的精湛,每個神態看上去都是那樣的活靈活現。

“王爺。”管家發現了倒在書桌上的雲楓,嘴脣都有些泛白和乾燥。

“把他送回房去休息一下吧!”西嶽仙看着這些畫就知道雲楓對曉樂的愛是多麼的深厚。

雲楓被幾個人擡出去以後,就剩下了西嶽仙一個人在書房裡,看着雲楓一副沒完成的畫,西嶽仙想着曉樂的樣子,幫着雲楓把那一副畫給畫完整。西嶽仙起身把那一副畫掛在了牆上的最後一個空白處,看着這些畫像,西嶽仙就彷彿看見了曉樂在自己身邊的樣子。“我無法替你照顧他,他是那麼地恨我,我真傻,你怎麼可能會回答我呢?”

西嶽仙對着曉樂的畫像笑了一下,突然有一個想法萌生在她的腦海裡,西嶽仙笑了笑,就關上了房門,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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