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號碼我遲疑下欲掛斷最後還是按下接聽。
“你以爲江墨言去了英國就可以改變什麼嗎?宋小溪,你別傻了,就算是他幫你救出你哥又怎樣,他有書彤,你以爲他會給你想要的生活嗎?”
“他不能給,你也給不起。”
“我可以,如果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會離婚,放過你哥,還會給芳華正名,你覺得這個條件怎麼樣?”
“不怎麼樣。慕北川你讓我說多少次,我是離過兩次婚還有個孩子的女人,世界上像我這樣性格的應該有很多,你幹嘛一直死纏着我不放!”
嚴格意義上來說,慕北川心裡比江墨言還要病態,他們這種人都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電話掛斷,我仰頭看向頭上蒙上一層霧氣的星河,我人生的軌跡早已經錯亂的不成樣子,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躲開因他們的亂入而帶來的災難?
腦中閃過那個永遠都笑得溫和的俊臉,心中酸澀,這樣的男人如暖陽,不是我可以靠近的,而且我也不想讓無辜的他捲入這場註定會有傷害的人生遊戲。
江墨言是開庭前一天晚上回來的,見到他抱歉的眼神,我已經知道了答案,知道他已經盡力了,我也沒有理由去怨他。
“這次開庭太過倉促,明天輸了,我們還有上訴的機會,只要在下次開庭之前找到他的家人就應該還有希望。”
江墨言握住我冰冷的手,他手上有明顯的淤青。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那麼多天沒回來,你應該去看看小小了。”
他口中的希望有多渺茫,我不是不清楚,慕北川的性格狠辣成啥樣,我清楚的很,如果人找不到有可能早已被慕北川下了狠手。
“你這是利用完我後又要將我推給孔書彤?”
他攥着我手的力道驀然收緊,力道之大,連着骨頭都疼,我皺着臉向後抽了抽。
“她們需要你。”
“對於你跟丫丫來說我就是個多餘的?”
江墨言陰沉着一張臉,幽黑的深潭泛着瘮人的冷光,雙手扣住我的肩膀,“回答我!”
“沒你我們活的也很好,可是她們沒你會很痛苦。”
“這是你的真心話?”
我低下頭抿脣不語,我自私的希望他可以留下給丫丫一個完整的家,但那樣善良的丫丫也不會開心。
江墨言鬆開我的肩膀向臥室的房間走去,我急忙起身在他推開房門時攔在他的身前。
“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渾身散發出瘮人冷意的男人如來自地域中的撒旦般,我渾身輕輕顫抖着,緊緊抓住門把手。
“丫丫是我的,我不能讓你帶走她。”
“她也是我江墨言的女兒,讓開。”
我快速的搖着頭,看他這般模樣如果讓他帶走丫丫,我要見上一面肯定難如登天。
“宋小溪,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纔對,在丫丫的概念裡,
沒有你這個父親的概念,你缺席了四年,在小小那裡扮演着父親的角色,你當真忍心將丫丫放進你們的三口之家,你有沒有想過,那樣不管對兩個孩子,還是孔書彤都很殘忍。”
丫丫現在是我的全部精神支柱,她如果被江墨言帶走,我真的怕自己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就是因缺席了四年我纔會不捨的錯過以後時光。”
江墨言伸手拉我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剛掛斷,電話又響了起來。
“是孔書彤吧,她這麼晚打給你說不定有事。”
我緊張的看着他手中正在一個勁響着的手機,“或許是小小有事?”
聞言,江墨言的雙眉輕皺下,按下接聽。
我緊張的腦袋嗡嗡作響,除了那句“你先不要着急,我馬上過去。”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關門聲響起,我倚靠在門上的身子緩緩滑下,癱坐在地上,我雙手抱住頭,腦袋裡全是那句我現在要怎麼辦?怎麼辦?
想到江墨言可能會回來,我快速起身抱起丫丫急匆匆向走出客廳,奇峰這些天一直守在這裡,我從公寓後門離開。
夜晚的郊區除了偶爾路過的車輛,只有風吹草動蟲兒叫的聲音。不過,爲了丫丫,我也沒有感到害怕而且前面不遠處就是新區,到了那裡我就能打到車。
正擔心明天開庭還沒有睡下的秋霜見到我身穿淡薄連夜回來擔心的詢問。
自知不能瞞下去,我將事情簡單講了遍。
“你怎麼那麼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個有家室的男人,我們丫丫沒他更好。”
秋霜一臉心疼的接過我懷中還在熟睡的丫丫,埋怨我一聲。
我沉默半天,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抿抿脣看看秋霜。
“有什麼話就說吧。”秋霜拍着丫丫的手頓了頓,“是關於你哥的事情吧,這事情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是,江墨言說明天應該會敗訴,以後我們還有上訴的機會,但你也知道即使上訴也得有足夠證據才行,我覺得這應該是艱難的過程,現在我媽住院,你懷孕了在這裡也沒有人照顧,你不如先帶着丫丫回廖家。”
“宋小溪,你要做什麼?”
秋霜慌忙起身將丫丫送回房間,一回來就扯住我的衣服厲聲質問。
“我能做什麼,就是前些日子做了配型,我準備給我媽做移植,不想讓丫丫看到我躺在病牀上的樣子。”
“只有那麼簡單?”知道腎源難尋,秋霜並沒有阻止我這個決定,只是那雙眼睛中的探究依然不減,我目光稍微躲閃下。
“不然勒,還能有什麼?”
“你發誓你不會去找慕北川,就拿丫丫發誓。”秋霜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如果讓你哥出來的代價是葬送你的後半生,你哥出來也會比死更難受。”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讓我拿丫丫發誓不是嗎?好了,聽我的,丫丫在這裡我真的怕江墨言會給我搶走。”
“我有個跟我很好的表哥,我把丫丫託付給她,你做移植也得有人照料,
我不放心。”
“哎呀,有我爸在沒事的,再不行還有護工呢,你把丫丫託付給你表哥,一個大男人,丫丫又人生地不熟的,那才叫人擔心呢。”
拗不過我,秋霜點了下頭,手撫上小腹,“不過,我不能回廖家。”
“爲什麼?難道因爲我哥的事情,你怕他們逼你打掉孩子?”
秋霜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意,“你沒有經歷我們這些豪門大宅中的事情,我們的婚事都是連着家族的利益,我跟你哥的婚事也是我以死相逼,現在你哥落難,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這個可以爲家族創造利益的棋子呢。”
她輕嘆一聲,“這就是生在豪門的悲哀,你還不知道吧,江墨言十五歲之接連定下三門婚約,那幾個跟他訂婚的人接連慘死,這引起來其他人對江墨言敬而遠之。當時因還迷戀他,我還挺同情他的,現在想想真想拿塊磚敲敲當時的自己。”
聞言,我苦澀的笑了笑,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會生下來,我哥也會出來的,我媽也會好,一切都會回到以前。”
她點點頭,我勸她先去睡會,我去幫她們收拾東西,明天早上給她們把機票定了,我要把這些都安排好,才能••••••
收拾妥當後,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起來,昨天晚上睡得很早的丫丫早早醒了,好似有預感一般,丫丫今天格外的粘我,早上還非纏着我幫她洗漱,不知道這今天她們這一走,什麼時間才能再見到她,我幫她收拾的時候格外的仔細小心,好似要將這一幕刻到心裡面樣。
“好了,丫丫是最漂亮的。”幫她抹上滋潤霜,在她臉上輕吻下。
“媽媽也是最漂亮的媽媽,我先去看看舅媽。”小傢伙親了下我的額頭蹦蹦跳跳出了門。
在她轉身瞬間,我的眼淚瞬間滾落眼眶,她小小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我轉身扶住身側的流理臺,滴滴淚水落盡洗手池,深吸口氣,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捧冷水拍打在臉上,趕走那些沉重的思緒。
臨下樓之前,爲了不讓臉色難看,我還專門上了淡妝。
樓下,秋霜已經穿戴整齊,早餐也已經做好,看到她沒有胃口卻爲了孩子而硬吃下去的模樣,我心就繳疼一片,輕吸下鼻子,將牛奶遞了過去。
“如果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多喝點牛奶。”
市高級人民法院,這起轟動的案件半個小時後開庭。
門前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前來旁觀的人擠滿了門前,看這樣的架勢,我不禁看向了身旁的秋霜。
或許是一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專門帶了黑超還有帽子,心中難受的緊,我摟進懷中的丫丫。
確認應該沒人認得出她,我們等待着法庭門開。
只是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記者好似長了一雙透視眼,有個人向我們的方向指了下,隨後一羣記者一窩蜂向我們這邊涌了過來,急忙中我拉着秋霜就向車子那邊走去,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懷中還抱着丫丫,我差點跌倒在地,秋霜慌忙幫我穩住身子,也就是這個空擋,記者將我們團團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