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服務檯,機械的看着服務員給江墨言查詢最近會溫城的航班。(
“最近一班票已售完,下一班是明天下午。請問您要訂票嗎?”
“算了,反正也在這裡多呆一天,索性也就帶着丫丫在這裡多玩兩天吧。”
一天也是呆,兩天也是留,做了許久的飛機,我的腰也算是累着了,再折騰一次,估計得要我半條命。
不管安晴做過什麼,血濃於水,江墨言終究不會棄她於不顧,我自己說服不了自己去看她,我不能剝奪了他去盡孝的權利。
就如我一般縱然我父親有千般不好。等他老去的那一天。我仍舊做不到對他不管不顧。
酒店,江墨言選的是一家坐落在半山腰臨海的酒店,酒店素材質樸簡潔,從外觀上來看就是純木的,天然中帶着一份古老。
房間中也很是簡單。雙人牀,浴室,沙發,桌子,一個壁式暖燈,一眼望去沒有多餘額陳設,難得的是整個地面上鋪設了厚厚一層軟綿綿的長絨地毯,赤着腳踩上去很是癢癢的,麻麻的,很是舒服。
一打開窗就能看到外面湛藍如洗的海面,還有偶爾低飛從海面上掠過的海鷗,羽毛潔白如雪染不染一絲塵埃,富有節奏的嘶鳴在空曠的海面上傳的很遠,耳邊迴盪着海浪拍打岩石海岸的聲音。
一切都那麼寧靜而美好。我跟丫丫一大一小的腦袋趴在窗臺看癡了。
“媽媽,你不喜歡這裡嗎?”
“喜歡。”我摸了摸她柔軟的親耳短髮。前面的劉海已經太長,江墨言之前說要給她留長髮,丫丫歡喜的模樣,嘴上說不同意,我卻是記到了心裡,一直沒有帶她去修剪。
丫丫是標準的鵝蛋臉,沒有熒屏上那些要想紅就要削尖的錐子那麼尖銳,柔和的很順眼,只是近些天被江墨言好手藝給養的,臉上長了不少肉,沒有削減漂亮的同時還多了幾分手感。
倘若蓄起長髮,簡單的扎個馬尾,絕對是一甜美妹子。
“可是媽媽自從上了飛機都沒有笑過。”丫丫歪着腦袋打量着我的臉,一副大人不能撒謊的模樣。
“丫丫的觀察力真好,媽媽呢,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沒事的。”
“那媽媽要早點休息。”
甜甜的聲音讓我的一顆希都差點爲之融化。
我點了點頭,誇讚聲,還未起身,海風吹過,撩起母女兩個的頭髮,當我再次看向窗外時,天已驟變,天邊滾滾黑雲快速飄過,剛剛還平靜的海面已經巨浪迭起,貼近海面的海鷗早已發現危險,拍打翅膀,高飛而起,不一會兒,狂風伴隨着暴雨呼嘯而至,怕雨落進窗來,我趕緊探出身去關窗戶。
進了酒店不一會就出去的江墨言闊步而回,見我正奮力與兩扇正在風魔的鼓動下不聽使喚的肆意貼着牆壁還偶爾的發出幾聲撞擊聲的窗戶做奮鬥,快速上前幫忙。
在我們兩人的合力下窗戶最重關上,丫丫高興的跳着爲我們歡呼下。
“爸爸媽媽真棒。”
急促的雨點拍打的窗戶發出沒有規則的聲音,讓我心中多了幾分煩躁。
我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江墨言擁着我坐在牀上。
“我看着丫丫,你睡會。”
心情不好,明知睡不着,我還是背對着江墨言在牀上躺下,外面風雨依舊,一如我的心,踏進溫哥華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躺久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半夜時,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帶着淡淡涼意的夜風侵入房間,明亮的月光灑落進來,不大的房間恍如白晝。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身邊的兩人已經熟睡,我輕輕拿掉江墨言攬在我身上哥胳膊,準備爲我已經開始抗議的肚子找點吃的。
“桌上保溫桶裡有粥,保溫盒裡有一菜。”
剛剛還在熟睡的江墨言瀲灩的桃花眼滿是柔和。
“謝謝。”爲了感謝他想的如此周到,我在他的臉上獻上一吻。
這招還挺管用,他嘴角輕揚,手撫上剛剛被我吻過的地方如個毛頭小夥子一般傻傻的樂着。
那種發自內心傻呵呵的笑聲讓我一直低沉的心情竟然奇蹟般轉好。
含笑低頭吃着飯菜,他撐着頭淺笑不言的凝視着我吃飯每一個動作,被他過分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臉紅,我不適的含住筷子,擡起頭。
“能別看了嗎?”
“平心而論你這張臉算不上出挑,我卻怎麼也看不夠,只要一醒着就想一直看着你,你說我該怎麼辦?”
“別肉麻了,多大的人了,還說些小夥子才說的話。”
臉上的紅暈多層,有向耳根蔓延的趨勢,我將身子側了側擋住臉上的月光。
低低沉沉的笑聲響起,我瞪了他一眼,用力的向口中塞着飯菜,可惡的男人一準是察覺的小心思纔會笑的這般欠扁。
“不管你怎麼變,還是那麼的害羞,偶爾還會露出點可愛。”
我塞着飯菜的動作繼續,潛意識中屏蔽掉他肆無忌憚的笑聲。
終於,笑聲消失,他已起身來到我的身邊,將我吃剩下的飯菜收拾起來,從背後擁住我。
“一切都解決以後,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
“天之涯,海之角呢?”我一挑眉,這幾天的生活太過甜蜜,讓我不禁在幻想着只屬於我們一家三口的未來,只是有些潛在的,明面上的東西仍舊是無法忽略的。
譬如,慕北川,我父母還有那些以爲拿到協議就已經擁有一切的江家人。
“只要你能走得動,我沒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我第一次如孩子般對他伸出尾指來,不曾想,他未有一句打趣與嘲笑,認認真真的伸出手跟我勾在了一起,當大手指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嚴肅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下半夜我們就這樣安靜的站在窗邊,靜謐的夜如此平靜美麗,我的一顆心也在也在他灼熱的胸膛上漸漸溫暖。
“對不起,我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原諒她。”東方泛起魚肚白,深藍的海面覆上一層金黃,好似金黃的麥浪滾過,美的驚人,美的令人感嘆。
“正常,說服不了,就不要勉強。”
沒有指責,沒有強迫,有的只是深深的理解也無言的支持,我靜默原地,輕擰下雙眉,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氣纔再次開口。
“你可以帶着丫丫去看她。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倘若丫丫因爲她而不高興,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不會的,那麼多年,她老了,也變了很多,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在你面前頤氣指使的模樣了。”
語氣清淡卻有種讓人不可忽略的自信。
那聲“謝謝你。”吹散在風中。
心有些不知所以,長達的五年時間中,歲月的歷練,好似好多人都在改變,我不是改變最大的那個,也不是唯一一個。
但終究東西,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發酵。
一早,打扮整?的丫丫在江墨言的牽引下離開酒店,我站在門前目送着沐浴着陽光逐漸在我視線中消失的父女,嘆息一聲,回了酒店,準備補個眠。
枕着海浪的聲音,我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多,當我醒來時,丫丫已經回來,正赤着腳坐在地毯上玩着一堆大大小小形象各異的芭比。
“媽媽,你看我身上的裙子漂亮嗎?”見我醒來,丫丫慌忙爬了起來,雙手拎着裙子,在我面前轉了圈。
無論款式做工跟布料都是上乘,配上丫丫的白皙的皮膚,讓人眼前一亮,“很漂亮,我的女兒穿無論什麼都是最漂亮的,爸爸給你買的嗎?”
“不是,奶奶給我的,還有這些都是奶奶親手做的哦。”丫丫獻寶似的將身前的芭比抱着向我這裡跑來,短短的幾步遠距離,落個好幾個在地上。
“慢點,別摔着。”
“媽媽,好看嗎?奶奶的手好厲害,還給你做了些東西呢,在那個箱子裡,滿滿的一箱子都是我們的東西哦!”小傢伙在房間中尋找一圈,目光鎖定在那隻玫瑰色的多功能行李箱上。
我雙眉輕蹙下,想當初她可是一心認定我殺了江琳琳,對我恨之入骨。現在送來這些東西,多少都有些和好的意向。團冬斤圾。
心中涌過一股不知名的感覺,胸口悶悶的,有種躁動不安的感覺。百度嫂索||筆|—你說過,我信過
“你爸爸呢?”
“爸爸剛纔還在呢,可能是有事出去了。”
小傢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玩具上,我起身下牀,靠近那隻精挑細選的行李箱,手輕擡一點點向它靠近,又怕它是帶着厄運的潘多拉之盒,我訕訕收回手。
算了,好奇心害死貓,我對當年恨不得我死的安晴兒還是防備的緊,等江墨言回來親自告訴我裡面裝的是什麼吧。
肚子有些餓了,不放心丫丫一個人在房間,我帶着她一起出去,剛出房間門就見到江墨言正跟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外國人交談着,他們模樣隨意。
好像是江墨言在請教他什麼,外國人語速很快,他每說幾句,江墨言都會輕點下頭,沒有見到過如此虛心受教的江墨言,我該死的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動,明知道江墨言的敏感,觀察力很好,我仍舊是故意放慢腳步向兩人靠近。
江墨言好像沒有發現我一般,繼續認真的聽着男人說話,可能是察覺我的到來,江墨言咳嗽下,打斷男人的接下來的話,示意他一下,男人對我輕點下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