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的薄脣邊掛着輕輕淺淺的笑,沉靜的目光一直去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錢回,他闊步來到我的身邊,胳膊所以搭在我的肩膀上。( )
“我們回家。”他擁着我來到包廂前。“在這裡等着,我去把丫丫帶出來。”
我扯住他的胳膊,他面上無異,心中應該對雲鵠他們有着怨言,我不想因爲無端的揣測讓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毀於一旦,淺笑着看着他半響。
“他們的猜測是理智的,這也說明他們對塑陽忠心不二,你不應該因爲這事跟他們心存芥蒂。”
“你覺得我有必要跟一羣陌生人計較這些?”他面色平靜,輕聲嘆息下,“就如你說的我已經近四十了,不再年輕。人生已走一半,遺憾的是前一半我什麼都不記得。我的心不大,除了你跟丫丫裝不下其他,下一半人生只想跟你安安靜靜走下去。等我們都老了,等我回憶起往事時,也只餘你的影子。”
磁性低醇的話語飽含柔情。我一頭扎進他眼中的柔情中,那顆歷盡滄桑的心裹上層暖陽,整個人好似在那一刻渾身都舒展開來,我主動牽起他的手,踮起腳在他脣上印下一吻。
“只要你說的我都信。不過呢,必要的人情世故還是得去經營的,如果你不喜歡,就交給我。”語落,我推開門。
“哥這是要化身犬系的節奏嗎?嫂子也不過是去趟洗漱間,轉眼就屁顛屁顛的跟上去了。”顧炎擦了下嘴角的酒漬。帶着一絲女氣的長相染上幾分妖嬈。
“墨言這是在乎小溪,看不慣你也沒有資格去抗議,省省吧。”馮甜橫了他一眼,嘲諷出聲。
”我哥和我嫂子恩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看不慣!你就少給我挑撥離間!”顧炎也不甘示弱,桃花眼中怒火翻滾,握着杯子的手猛然用力。暗紅色的液體快速晃動着,“墨言?叫的挺親切的,我倒是忘了你曾經還是他未婚妻呢,就算是嫉妒也該是你。”
江墨言好似怕我生氣般,快速看了我一眼,見他如此緊張,我不禁莞爾,總是想逗弄下他,隨即沉下臉來。
這件事情馮甜在兩年前就已經給我解釋過,她告訴我當年江墨言知道她跟顧炎糾葛,當時馮家逼她結婚。恰巧江墨言在那個時候查出自己患有胃癌,他不想讓我飽受着着隨時都可能失去他的痛苦,欲親手給我鋪一條幸福之路。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上演了那出令我心碎至極的訂婚。
“大家繼續啊,明天丫丫第一天升小學。得先回去休息了。賬單直接交給錢回,讓她回公司報銷就可以。”我對丫丫招了招手,精神明顯不濟的丫丫,抱着花花蔫頭耷腦的走了過來。
車上,丫丫早已睡去,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再看看身邊成熟的江墨言,幸福感直接飆升到爆棚。
他有些緊張的側目看了我一眼,薄脣抿了抿,知道他要問些什麼,我故意將臉別向窗外,露出一副悽苦悵然的模樣,等着他慢慢上鉤。
“我真跟她定過婚?”
“對啊,這種關乎清白的事情,你覺得不是真的別人會隨便拿來說事嗎?”我皺着鼻子挑了下眉,低低的聲音摻雜一股子怨言,“難道你查資料的時候漏過了這一段?”
“漏了。”他回答的很乾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跟她訂婚,但我覺得還是給你說聲對不起,給你造成的傷害,以後我會用盡我的餘生去彌補。”
他堅毅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着,我頭倚在窗上,看着他剛毅的側顏,嘴角高高翹起。
“你們的那段過往確實讓我痛不欲生,後來知道原因,我才發現你承受着比我更大的痛苦。不過,我是不會同情你的,畢竟那是你咎由自取。”
我神態認真,當初他推開我時的做法確實是偉大,但我卻覺得不值。他只想着與我同甘卻沒有想過讓我與他共苦,這絕對是他愛情觀裡的誤區,幸而現在他願意矯正。
“你說的我跟十惡不赦的壞人似得。”江墨言無奈淺笑。
“你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啊。”雲上城項目的成功讓江墨言的名字貼上了大善人的標籤,但也不足以抹煞他冷血無情的一面。
“對你來說我是個好人就足夠了。”
偌大的臥室中,暖燈昏黃,江墨言坐在牀邊,輕柔的幫我擦拭着頭髮,享受着他如此細緻的呵護,我不禁輕輕闔上眼睛,想到安晴兒的婚事。
我慌忙轉過頭,動作太猛,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毛巾中多了我幾根頭髮,我疼得輕吸口氣,慌忙捂住頭。
“我看看。”江墨言慌忙扔掉毛巾,拿開我的手,在我剛剛捂住的地方查看着,“沒有傷痕,很疼的話,我們去醫院吧。”語落,他慌慌張張抱起我來,疾步向外面走去。
“只是掉了幾根頭髮,去醫院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我嘴角輕抽,暫時忘記了疼痛。
他緊張的抿着脣,面現焦急,明顯的反應過激。汗顏,如果去醫院,醫生知道是因爲丟了幾根頭髮來的,估計直接會丟給我們幾個白眼。
“不疼了?”
他眉宇成川,目光落在我半乾的頭髮上。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句責備我不小心的話語,我輕吐下舌頭點點頭,從他懷中掙扎下來。
“媽要結婚,明天我們去看看他們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看看有沒有能幫的上忙的。”
他們說想親力親爲,一場婚禮極其繁瑣,說不定會有什麼幫的上忙的地方。還有就是江墨言這次回來安晴兒還是一無所知,與情與理,我都應該讓分離兩年的母子見上一面的。
江墨言迷茫的看着我,等待着我跟他詳細的解釋下,兩年的朝夕相處,讓我在潛意識當中去維護安晴兒,我略去那些不好的,言簡意賅說道:“你爸跟媽感情不和分開,現在媽找到了一個可以託付下半生的人,要把自己給嫁出去。”
瞥了眼他幽黑的眸子和麪無表情的俊臉,我伸手指着他,“我可警告你哦,不準說不同意。麥加是個好男人,他對媽怎樣,我可是看在眼裡。”
“跟你說多少遍你纔會記下,在我的眼中現在除了你跟丫丫所有的人都很陌生,我爲什麼要爲一個陌生人去操心這些。”他摸了摸我的頭髮,“頭髮乾的差不多了,睡覺。”
“喂,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她好歹是生你養你的媽。我可警告你哦,明天去見她的時候,再跟今天晚上對雲鵠他們這樣的態度,你就別跟我回來了。”
江墨言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威脅,扯着我躺在牀上。
“江墨言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我拉了拉環在我腰上的手,他手勁挺大,我根本就韓動不了分毫,“你別個我裝聾作啞,雲鵠他們還好,畢竟跟你在一起那多年的兄弟,不會去計較的,可是媽不同。一生她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死了,一個失蹤兩年剛回來,你倘若對她的不冷不熱的,她會難過的。”
“行了,你說的我都記下了,現在可以閉眼睡覺了嗎?”他翻過我的身子,緊緊將我擁在懷中,“再不睡得話,我會自動解釋成,你在邀請我跟你一起做某件身心愉悅的運動。”
“江······”
“嗯······”故意拖長的尾音讓我渾身一僵,窩在他的懷中一動都不敢動,低低沉沉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我緊閉眼睛,不去理睬。
“謝謝你。”
睡意漸濃,模模糊糊間聽到不真切的三個字飄過耳邊,我努力睜了睜眼,迷離視線中,他輕闔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層剪影,呼吸均勻,他睡着了,剛剛估計是我的一時錯覺吧。這般想着,我閉上酸澀的眼睛。
翌日,一大清早,興奮的丫丫就開始在客廳中跟花花撒着歡兒,今天是丫丫上小學的第一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把我們家的小公主收拾的妥妥的。
“丫丫你慢點,別讓它扯壞了你的裙子。”
丫丫變得好動了很多,她五官精緻姣好,有種靜若處子,動若狡兔的感覺。笑容自豪與自嘲交織着,這大抵就是別人所說的,每個人看自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吧。
“今天只能下午才能見到它,好捨不得。”丫丫抱起花花在臉上蹭了蹭,模樣甚是可愛。
“好了,別弄一身狗毛,小心老師跟同學嫌棄你。”
“我江墨言的女兒誰敢嫌棄。”身穿家居服的江墨言圍着圍裙從廚房中端出剛剛熱好的三明治,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居家煮夫。我沒有發現現在他稱自己爲江墨言時是越來越順口了。
“你哪來那麼多自信!”
我笑着接過他手中的盤子,丫丫自覺跑去洗手,看着餐桌上豐盛的早餐,聽着父女兩人歡快的對話,幸福感再次襲來。
“怎麼不吃?”江墨言將盤子向我面前推了推,英眉輕擰下,“味道不合口?想吃什麼我再幫你做。”語落,他起身準備向廚房走去。
“沒有不合口,坐下吃你的。”被他這般寵着,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江墨言在原位坐下,吃飯時,時不時向我這邊看過來,被他這般盯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埋頭向口中塞着油條。
還剛放下碗筷,門鈴響起,丫丫眼睛一亮,快速擦了下嘴,向門口奔去。
正在收拾碗筷的江墨言不解回身看去,我輕咳聲。
“陸奇今天也開學,他們兩個在一個學校。”
“陸奇是誰?陸銘的兒子?”江墨言緊擰的眉宇間染上層薄冰,語氣也冰涼一片,看起來相當不悅,匆匆將碗筷放在廚房中,還未來的及洗手就向外面疾步走去。
“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你不能因爲大人間的事情阻止兩個孩子的正常相處吧。”江墨言這樣的反應儼然就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被人拐跑的纔有的,這倒是跟失憶前有些相似。
“我不是阻止。”江墨言面色冷凝,脣囁嚅幾下,眼中泛起絲波瀾,好似在思索着怎麼跟我說他心中的想法。
“那是什麼?”等了半天他也沒有憋出半個字來,我出聲催促,“算了,趕緊去換衣服,我去幫丫丫拿東西,第一天上學絕對不能遲到。”
我推了推還佇立在我面前的某人,他握住我的手。
“我是覺得女孩子應該矜持些,不能他就這樣着急着跑出去吧。這樣會給他一種錯覺,我們的女兒特別稀罕他。”
“丫丫纔多大,她跟陸奇就是兩個小屁孩在一起玩,沒你想的那麼長遠。”我噗嗤一笑,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會往這方面去想,他也一樣。
“有多少感情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不然也不會有青梅竹馬的說法了。”江墨言言語認真,邊向臥室走邊跟我說道。
“得了吧你,你不也是跟秋霜一起從小長到大的,怎麼就沒有培養起來?少擔心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的,丫丫都在外面叫我們了。”如果感情真的能從小培養,我倒是希望丫丫跟冬陽培養下。
盛夏已過,陽光仍舊刺目,學校門前送孩子的人海如潮,丫丫上的是陸銘的車,下來時丫丫一直牽着陸奇的衣角而陸奇一直都未回頭。
江墨言狠狠的睨了下他高冷的模樣,恨不得過去將自己的女兒直接給抱過來,爲了他不在大庭廣衆之下幹出抽風的事來,我緊緊拉住他的胳膊,整個入學儀式我都緊繃着神經,好不容易將丫丫送進教室,我才長舒口氣。
陸銘跟我簡單點了下頭,轉身離開。幾日未見他整個人有些頹廢,見到他如此模樣,我心中也着實有些不好受起來,張了張嘴,還是忍住喊他的衝動。
江墨言看出我有些不高興,並未說話,拉着我上了車。
麥加在溫城購置的房子中,兩人正在佈置着新家,看到我跟江墨言,兩人臉上紛紛閃過詫異。
“墨言,真的是墨言。”安晴兒手中的相框跌落在地上,“回來了,真好。”她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
我推了推杵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江墨言,示意他過去給安晴兒一個擁抱,面對如此激動的安晴兒他仍舊面無表情,此時如果不是安晴兒跟麥加兩人在場,我估計會毫不猶豫的對他踹上一腳。
他遲疑下,在我警告的眼神下緩緩走向她,只是輕抱下隨即放開,向後退了退,安晴兒愣怔的看着仍舊波瀾不驚的某人,疑惑、不解。
“媽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你不要跟他計較。”我對安晴兒微笑下,拉着如木樁樣杵在原地的江墨言在沙發上坐下。
“沒事,沒事,只要他回來就好。你們想喝點什麼,我去給你們準備。”
“你不要管我們啦,有什麼要幫忙的直接跟我們說,你看他人高馬大的,苦力絕對能做。”我拍了拍身邊江墨言的肩膀,環顧下房間,“房子裝修的好溫馨。”
“麥加說粉色系的適合我,所以······”安晴兒羞赧的低下頭,彎身撿起地上的相框。
“我覺得麥叔叔的眼光的確獨到,確實很適合你,你說是不是?”我碰了碰江墨言示意說話。
他連看都沒看,點了下頭,我對於他這般已經無語至極。
因江墨言的冷淡,氣氛有些尷尬,待了一會我們就離開。
“你這人怎麼回事,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跟你說的好好地嗎,讓你表現的熱情有些。”一上車,扯着安全帶,我就開始抱怨起他來。
“做人不能那麼虛僞,我見到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表現不出熱情來。”江墨言誠懇的看向我。
我閉上眼睛,深呼口氣,閉嘴不再跟他說話。共序豐技。
平靜的日子轉瞬即過,三天以後,陳助理來到溫城,約我們在咖啡館見面,當着我的面遞給江墨言一張親子報告單。
心中雖然已經肯定答案,可還是不禁多跳了幾下,屏住呼吸,等着江墨言告訴我結果。
等待是生是死的宣判,心從火山冰水中滾過,渾身難受。
“你確定這份報告是真的?”江墨言很快從報告單中擡頭,雙眉緊擰着,臉色陰沉,渾身散發出一股懾人寒氣。
“是,做dna對比的頭髮是我從傭人那裡高價買來的,絕對不會錯。”
聞言,我已經知曉了答案,身心如墜冰窖,拿着勺子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我緊緊握住勺子,在杯子中胡亂攪了幾下,端起奶茶一飲而盡。入口時還是甜的,下一秒卻開始苦不堪言,我努力的吞嚥下去,看着杯中殘留的奶白色順着瓷杯一點點滑下,在杯子底下聚集。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般,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知道舒緩的音樂刺進耳中,安撫人心的音樂變成噪音,讓我疼痛的心多了幾分燥意,我胡亂的抓起包,準備起身。坐在我身側久未出聲的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
“我從未想過會是這個結果。”他黑沉俊臉冷凝,好像也還未完全消化這個消息。
“我再問你一遍陳助理可靠嗎?”忽然,我看着對面空空的位子,回抓住江墨言的胳膊,我們好像都太過注重結果,根本就沒有想過給出結果人的可信度。
江墨言隱含的眼睛染上一層猩紅,他此時也應該是不確定的吧。
“不管廖洋說什麼,我都不覺得甜心會是你的孩子。如果這份報告單是假的,那麼說廖家已經知曉了我們的動機,他們是想用此讓我們之間產生裂痕。”這般想着,我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走吧,回家再從長計議。”
“你就不怕······”
“你什麼意思啊,還巴不得這孩子是你的?我記得是誰還篤定的說,這孩子不會是你的,怎麼現在就不敢確定了?”我挑眉雙手環胸嘲諷。
“我是怕你不相信。”江墨言握住我的手,“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們回家。”
車中,細細碎碎的陽光灑落,泛黃的落葉不時掉落擋風玻璃上,給燥熱的天氣增添幾絲秋意。
“我親自去趟臨城,這件事情不搞清楚,我心裡不安。”江墨言緊握住方向爬,臉部線條冷硬。
“不用那麼麻煩。既然廖家已經知道,他們或許正設好套等着我們呢,等過些日子,他們如果沒有動靜的話,我讓雲鵠去臨城一趟。”雲鵠性格做事沉穩,心思縝密,我對他很是信任。
“就按你說的辦吧。”江墨言沉思下,應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如江墨言說的廖武行不是一個耐心足的人,我敢斷定他近期內肯定有動作,只是不知他會用怎樣的辦法,去逼迫江墨言回到廖洋身邊。
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收攏起來,不管怎樣,我已下定決心,無論前路如何,我一定會跟江墨言一起走下去。
平靜的一個星期再次滑過,沉寂許久的廖家人終於有了動作,我們還剛剛送丫丫去了學校回來,就見到門前的信箱中多了份快遞,那是法院的傳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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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人或許是見到江墨言的心意已定,以重婚罪爲由,一紙訴狀將江墨言告上了法庭,臨城初級人民法院已經受理,鑑於這是兩大豪門的案件,會產生很大的社會影響,法院決定,半個月以後開庭。
接到傳票不久,消息就如插了翅膀般在溫城和臨城之間傳開。
當年江墨言失蹤在幾乎在溫城是家喻戶曉,這次以這種方式迴歸,讓人產生諸多揣測,一時間留言漫天,塑陽也受到波及,股票開始下跌。
會議室中,氣氛壓抑,一羣股東都紛紛沉着帶着幾分怒意看着坐在首席的我,兩年前江淮的事情,他們都對我充滿感激,只是兩年的時間過去,安逸的生活讓他們心中的感恩一點點磨蝕掉,貪婪又開始蠢蠢欲動。
“宋總,現在股票大跌,人心不安,你總得給個解釋和處理的方法吧。”宋子橋終於忍耐不住,第一個開口。
有一個出頭鳥,其他的股東膽子也打了起來,紛紛附和。
“對啊,宋總,新的一年還剛過一半,這股票這樣跌,我們還指望着年底分紅過日子呢!”
聲音嘈雜,我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一羣只注重錢的老不死的!
“你們有完沒完,說了會少了你們的錢了嗎?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當初如果不是我嫂子,你們估計都在喝西北風吧。一出事你們就錢錢錢的,怎麼就沒人拿出個實際方案解決公司的困難呢!”顧炎啪的一聲狠狠拍了下桌子,一羣老傢伙懼怕顧炎的燥脾氣,紛紛都噤若寒蟬,“狼心狗肺的!信不信,惹惱了我嫂子,她撒手不管,直接讓塑陽毀了,你們也就舒坦了!”
一席話讓一羣人臉上青白交錯,沒有一個敢再吭一聲。
“你們今天找我就是爲了這事的話,可以回去了。”
一早接到雲鵠電話,讓我去趟公司跟他們商量下解決方案,沒想到我們還剛進入會議室,這羣人就蜂擁而至。
“回去之前,宋總總該給我一顆定心丸吧。”他們面面相覷之後,仍是不甘心。
“什麼定心丸?保證年底一定會少不了你們的分紅?呵呵······”我冷笑幾聲,森嚴目光緩慢從他們一張張爬滿皺紋的臉上掠過,“你們曾經是在塑陽投資不錯,你們算算,塑陽這些年給了你們多少。你們捫心自問下,出了兩年前的事情,你們這羣站在利益面前自私自利的人還有沒有資格去拿這兩年的錢!”對於他們一切向錢看的態度,我徹底惱火了,對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宋總的意思是想私吞我們的分紅?”股東一個個坐在遠處,並沒有因我的一席話而出現羞愧,反而臉色更加難看,眼中焦急中還帶着憤怒。
“這話我又說過嗎?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馬上從我面前消失,不然,後果自負。”
結冰的清脆聲音響徹會議室,我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文件上面,或許是真的懼怕此時的我。
他們扔下一句,“希望宋總不要那麼狠心”的話語匆匆離開。
關門聲響起,瞬間烏煙瘴氣散去,呼吸順暢不少。
“一羣老不死的,上次就是對他們太過仁慈,現在又來興風作浪,我看還不如趁這次股票動盪,背後操作,嚇他們一嚇,讓他們將手中的股票拋售出來,我們趁機購買,以絕後患。”
顧炎被他們氣的不輕,連灌了幾口水,怒罵幾聲。
“顧炎的提議不錯,我也忍夠了他們。”雲鵠招牌式的溫和笑容早已消失,聲音中也帶着一股冷意,“這些人都是之前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就算到老了野心還存在,沉寂了兩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該斬早除根了,就按顧炎說的辦吧。這件事情必須要做的毫無破綻,不僅要讓這些股東相信,也要瞞過臨城的人。”廖家人將江墨言告上了法庭也就算準了塑陽會有這麼一天吧。
“放一百個心吧,這事咱們又不是做了一次兩次,這次肯定會讓你滿意!”
顧炎拍拍胸脯,離開會議室。汪浩宇也隨後離開,會議室中只剩下我跟雲鵠兩人。
“你們怎麼打算應付眼前的這場官司?”
“交給律師吧。”
律師說過,這場官司江墨言在法律上不需要付責任。第一,他失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廖家人並沒有報警或者是積極幫他尋找家人而是給他編排了一個新的人生,廖家在這件事情上必須付全部責任。第二退一萬步,法院將這件事情全部推到江墨言身上,因我們的婚姻結束與兩年前,江墨言根本就構不成重婚。
但不明所以的局外人就會有很多偏頗,比如廖家人救了他,還不嫌棄他一無所有把女兒嫁給了他,現在他卻忘恩負義拋妻棄女。
或許廖家人就是在製造輿論,給我們增添煩惱。其實這些我都不怕,流言蜚語總會散去。唯一擔心的就是已經懂事的丫丫受到傷害。
事情一出,我就想過把丫丫留在家裡或者是暫時讓她去國外躲過這次重婚事件,但是江墨言執意,不讓我去破壞丫丫現有的生活狀態。
他告訴我,就算是將丫丫關在家中或者送出去,丫丫總有一天還是會接觸到外面的人,我們不可能預測到她每天的人或事情,或許某一天,某一時刻,丫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與其讓她來問我們,還不如我們直接跟她說明白,讓她站在我們的身邊跟我們一起面對。這或許是一個增加我們一家人信任的很好機會。
丫丫也倒是懂事,江墨言跟她說了這兩年他經歷的事情,丫丫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歪着小腦袋思索一會,纔開口。
“爸爸的意思是,這兩年沒陪在我跟媽媽身邊是因爲你不記得我們了,你一直跟救你的人生活在一起。這麼說我跟媽媽都要感激她嘍。”丫丫晶亮的眼睛希冀的看着江墨言,希望得到他讚賞的點頭。
“恩,丫丫理解的不錯,但是爸爸還得補充下,因爲當時爸爸知不道你跟你媽媽的存在而跟她再國外註冊,也就是俗稱的結婚。現在想讓我跟她回去一起生活,丫丫願意嗎?”
江墨言沉思下,組織着最通俗易懂的話跟丫丫交流着。
“當然不願意啊。就算是她救了你,我們可以她,可也不能把爸爸送給她。”丫丫斬釘截鐵回答道:“這就跟我在路上救了一個孩子,我非要把他抱回家樣,根本就不合理。”
丫丫理解能力極強,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明瞭。忽然,她氣呼呼的臉上出現焦急。
“爸爸你不會真的離開我們吧。我不要,爸爸陪在我身邊的時間太少。這一次,我是怎麼也不會讓爸爸離開我的。”丫丫說完緊緊抓着江墨言的胳膊,神情倔強的令人心疼。
“爸爸答應你,不離開你們。”
“爸爸跟你說那麼多,只是想讓丫丫在外面時不管聽到別人說什麼都不要傷心難過,有什麼委屈和疑惑都可以回來問爸爸媽媽,我們會給你一個合理解釋。”江墨言不放心又叮囑一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讓我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
“丫丫真聰明。”江墨言眼中滿是讚賞,輕颳了下她挺翹的鼻子。
看着父女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有我能幫上忙的嗎?”雲鵠輕敲下桌面拉回我的思緒。
“這麼在意我跟江墨言的感情走向啊,是不是你心裡早有了想追求的人啊。來,告訴我,到底是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被你給看中了。”我八卦曖昧的看着他。
“還知道跟我開玩笑,看來你根本就沒有把這場官司放在心上。”
雲鵠避開話題,知道雲鵠想要說的事情,我不問他都會說,不想說的,我就算磨破嘴皮他也不會跟我透漏一個字,我識趣的不再去談這個話題。
“你去臨城一趟,務必要拿到甜心的身上的樣本,這次親子鑑定你必須全程監控,我要知道最真實的結果。”倘若能證明甜心不是江墨的女兒,這場官司就是廖家人給自己撅的坑,而我就負責把這個坑給填的結結實實,讓他們連一絲喘息的空都沒有。
“好,我準備下,立刻動身。”
“多帶上幾個人,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以防萬一他們說不定會把甜心給藏起來。”
雲鵠輕點下頭,想着江墨言還在辦公室等着我,我起身欲離開。
“或許我們不應該懷疑墨言。”
我頓住腳步看向還坐在遠處的雲鵠,他溫和開口:“如果說那個所謂的陳助理拿來的單子是他跟甜心不存在親子關係,我們或許還有理由,這是他們設的套,可偏偏與我預想的不一樣。這些天我反覆想了想,除非他們這是在兵行險招,也就是俗稱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總之,我對他的懷疑小了點,但是還不代表沒有。你自己多長個心眼。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可以走了。”雲鵠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了。我相信江墨言不會讓我失望的,你就安安心心去完成我交給你的事情吧。”雲鵠是好心,我也說不出重話來,只能裝作沉下來。
“不錯,能這般信任,難能可貴。”雲鵠依舊笑的溫溫和和。
不知他是否是在試探我跟江墨言之間的感情,我也未在說話。
辦公室中,江墨言正在翻看着放在桌上的財經雜誌。
“忙完了?我們回去?還是你留下來處理事情?”他起身迎了上來。
“江墨言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你給的,不用在意別人對你說些什麼,你完全可以接替我的工作。我絲毫都不會懷疑你會別有用心。”我仰着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子。以江墨言的才能,他想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很容易,如果他不是愛我,根本就不會這般委屈的待在我的身邊。這一點我絕對是可以肯定的。
“我不在意別人,只在意你。我暫時不插手公司的事情是因爲怕官司纏身的我會給公司帶來一些負面影響,增加你的工作量。等官司解決完了,我會接下你肩膀上的所有重擔。”
聞言,心中溢滿感動,我拉着他的手離開辦公室,我相信以汪浩宇和顧炎的的能力會處理好公司的事情。
不知從那裡得到我今天回來公司的消息,一大批記者在公司門前蹲守,我還剛出大廳,他們就已經端起了相機,對我們一陣狂拍。
江墨言只是英眉輕擰下,絲毫沒有避諱反握住我的手,大大方方向停車場走去。
車子駛出門前,被一大波記者圍住,保安上前勸阻也被他們推搡出去,記者圍在窗邊一陣狂拍的同時,還不停地敲着車窗,沉悶的聲響混亂交織着。
我輕倚在椅座上,等着保安將他們帶離。
江墨言目光低垂,在我詫異的眼神下,下了車,站在那些好像打了雞血的記者面前。
陽光耀眼,他拿過最前面的話筒,我坐在車中,放下一點車窗,屏住呼吸,傾聽着薄脣中緩緩而出的話語。
“你們先閉嘴,我會將你們想知道的統統告知。”
低沉的聲音不大,卻有種震撼人心的作用,剛纔還噪雜紛亂的現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他就如一個王者一般站在人羣中央,目空一切,不怯、不拒。身影在我眼中變得更加高大,好似能足以我一輩子遮風擋雨。
“在你們的眼中我叫江墨言,但是這個名字我聽說卻不過短短一個月。從墜海開始,我忘記了曾經的一切,用祁川的名字生活了兩年,直到我碰到我曾經遺忘的她,才喚回我心底僅剩的熟悉感,我決定開始尋找曾經的我,遺憾的是到今天我除了記得對她的感覺,還是不記得其他的。當然,我說這話,不是爲了讓大家覺得我對她的感情多深,而是在這裡我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我的離開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兩年我回來,卻又給她帶來了麻煩,還有無法言說的痛苦。她經歷了多少磨難跟傷害我不記得了,但你們不會忘記。她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柔弱的女人,我請你們高擡貴手,不要在她歷盡坎坷的生活中在橫添幾道傷疤。至於我跟廖洋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在官司結束之後還原整件事情。”
從始至終,直到江墨言上車,這些記者都站在原地沒有吭聲,他鳴了下喇叭,記者自動讓出一條道兒來,這樣的氣魄還當真不是誰都能有的,
車子急速前行,剛纔他的一番話,如一顆石子投進我的心湖,蕩起陣陣漣漪。
“你不用對我愧疚,你回來除了帶來麻煩,還有對我跟丫丫的愛,不管將來要面對什麼,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這輩子能遇到你真好。”江墨言握緊我的手,聲音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