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這樣的悲劇還會繼續嗎?”
小溪的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經江墨言那麼多年愛意的澆灌,她整個人變得格外脆弱。 風吹草動都能牽動她那個柔軟的心。
她輕抹下眼角,她在心疼冬陽和惜言。想到當初那個長相標緻,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的小女孩兒,她一直以爲孔家會給她一個普通的生活環境,她的生活會是平凡幸福的。
“造化弄人,誰也不能預測到將來會怎樣。不要再想了。”
江墨言輕攬愛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光潔白皙的額頭。
剛下飛機的時候,他就已經收到汪浩宇發給他關於小小的資料。
原來當年,孔家也不是真心接納她的。剛去孔家的時候,有外公外婆,他們有退休金,她生活還算不錯。二老相繼去世後。舅媽嗜賭,特別是從慕北川那裡拿到了一筆不小的遺產。賭的更加瘋狂。每次輸錢回來都會謾罵,甚至對她拳腳相向。不讓小小練芭蕾,卻逼着小小年紀的她去上臺演出賺錢。舅舅是個妻管嚴,敢怒不敢言,對小小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小小在一次奔向演出現場出現車禍才戛然而止。
當年死的人才是真正羅夢婕,至於羅家人爲什麼那麼多年沒有發現,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覺得不該的,畢竟有她父母的前車之鑑。”說到這裡,小溪忽然打住了,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當年小小親眼目睹了慕北川掉下懸崖的那一幕,或許恨就是在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吧。
“當年我們都錯了,我們不該對她不理不問。或許今天就沒了那麼多是是非非了。”
“事情會過去的。”江墨言用指腹輕擦她眼角的淚痕。輕吻下她的額頭。心疼的將她擁進懷中,她應該是想到了當年的羈絆,纔會如此的傷感難受。
小溪輕倚在他的懷中,隔着玻璃看向安靜躺在牀上的惜言,兒子你一直都是好樣的,媽媽等着你睜開眼睛。
一夜未睡,丫丫眼中倒是沒有一絲血色,出了醫院大廳的時,見到一些人好奇的看向她,她輕輕皺下眉,低頭才發現,身上白呢大衣花花碌碌,好似色彩斑斕的調色盤。
想着公司中有衣服,她沒有回公寓。
汪浩宇已經在公司等待,一見到她進來。就把警察那邊現在查到的資料遞了過去。
“幾個能拍到事發時畫面的監控探頭全部都被人爲損壞,沒把手上面指紋太過紛亂,也沒有提取到有用的。現場被大火損壞的差不多,同樣一無所獲。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蓄意要殘害他們。”
唯一的孩子還在醫院躺着,汪浩宇臉色抑鬱,就連煙味都透着冷冽寒光,森寒入骨。
“守門人呢?”昨天晚上就一直沒有見到,現在這份資料上也沒有提起過。
“他從昨天晚上就失蹤了,警察正在全力尋找。”汪浩宇鐵拳輕攥,語氣更加凝重。
丫丫薄脣輕抿,小臉冷然,不知道那個憨厚的老人,現在是死是活。
沉默間,低沉的醫院聲牽動着兩人神經,汪浩宇掃了眼屏幕,快速滑下接聽。
“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
“是,守門的找到了,還活着。不過,受傷很重,醫生正在搶救,他年紀有些大,不知道能不能渡過去。”
“全力搶救。”汪浩宇掛斷電話,咒罵幾句,用力踢了下面前椅子。
黑沉的木椅撞擊在辦公桌上,砰砰兩聲後,搖晃着倒在地上,繼續顫抖着。
這件事情他惱怒了,十多年從未失態的他,今天在一個晚輩面前情緒徹底爆發了。
“我讓舅舅調一些專家過來。”芳華跟緣起的一聲醫術都不錯,這是溫城都知道的事情。這是緣起中西醫結合的同時,比較偏向西醫。而芳華則是偏向中醫,兩個醫院的專家到一起,或許會對他的病情有更大的幫助。
乾等着是最消磨耐心的,丫丫在汪浩宇的陪伴下去了趟已經被全面封鎖的畫室,仔細在畫室中尋找一番後,一無所獲的她,眸色深沉。
“叔叔,最近跟羅夢婕接觸的人名單都查到了嗎?”
語氣中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喋血嗜殺,腦中閃過王志文的影子。
自從王志文被陸奇帶走,丫丫曾經注意過,雜誌報紙沒報道過,王家也沒有一點風聲傳出來,她雖沒有再見過王志文本人,卻以爲王志文已經被放了回來。
她遲疑下給陸奇打了個電話,詢問王志文現在在哪。
“惜言的事情我聽說了。這件事情不是王志文乾的,他在溫城不假,但一直在古桐那。古桐用了很多辦法,可能是跟他自身的混過黑社會有關係,知道套路,一直死咬着,什麼都未說。古桐正在想其他的辦法讓他開口。”
“你不是醫生嗎?你應該有很多辦法讓他開口的。”
放在以前她根本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會提出這麼瘋狂的意見。現在她是恨極了,恨不得把這些人給剮了。
“好。我儘快讓他開口。”
“就當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心中焦躁的丫丫並沒有察覺陸奇語氣中的遲疑,欲掛斷電話。
“你跟我還用分的那麼清楚嗎?”陸奇無奈搖頭,隨後掛了電話。
丫丫臉色變了變。滿腹心事,沒有時間給她去兒女情長。
“叔叔,公司沒事,你去醫院看看冬陽吧。”自從昨晚見了一眼冬陽後,汪浩宇忙着跟案子,根本就沒有去一下醫院,肯定是着急的。
“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直接打車。”
丫丫拒絕,感覺帶東西不方便,她把包中有用的東西向口袋中一揣,快速開門下車,直接鑽進了一輛剛好停在不遠處的出租車。
羅夢婕今天下午在體育中心有一場演出,她要去會一會她!
丫丫眼中寒光肆虐,身上的狠戾之氣在狹仄的車廂中蔓延。
天依舊寒冷,天空還飄起淡淡的細小的雪粒,落在臉上冷意絲絲滲進皮膚,心上的冰霜又厚了幾分。
今天下午是慈善演出,節目很多,一直要會持續的晚上,羅夢婕的排在中間,演出還未開始,羅夢婕現在應該在化妝間中準備。
她詢問了下在場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以爲她是狗仔警惕的看了她幾眼,搖了搖頭。
丫丫沒有強迫她,環顧下四周,經過常年訓練,她觀察力超人,她見到前方不遠處拐角有藝人進出,確定那邊應該是臨時化妝間,她疾步走了過去。
這些藝人在這種場合,還是很講究排場的,基本上是大腕獨自一間,其他二線三線的幾個人一間,丫丫思索下,這羅夢婕應該算的上一流的吧,她越過一間比較大的房間,剛好經過洗手間的時候,餘光瞥見李葉正等一臉焦急的等在洗手間外,她停下腳步,向裡面看去。
洗手間的人並不多,李葉踟躕一會,敲了敲洗手間門,壓低聲音。
“夢婕,你也別生氣,舞蹈界中如果不是最翹楚的,在演藝圈這些人的眼中就會比她們矮上一截。現在你不是簽了幾個合約嗎?等你在演藝圈大紅大紫了,踩死她們不就成了,你在裡面慪氣,也解決不了啊。現在演出等會就要進行,你的妝還一點沒上,再不出去,被傳出耍大牌就不好了。”
丫丫冷冷勾脣,看樣子是被冷落了,心裡不高興了。
活該!
“誰說我慪氣呢!”羅夢婕開門而出,“不懂我的心,你就不要胡亂猜測!
羅夢婕斥責聲,眉眼間帶着一股不耐,來到洗手池邊仔細的洗着手,“你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說什麼,倘若要被人無意中聽了去怎麼辦?我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不精明的助理!”
羅夢婕結果低着頭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李葉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如果不是見你還聽話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給抄了,以後這樣不經過腦子的話,還是給我少說的好!”
丫丫站在寫站在牆邊,剛好擋住她的身子,她能看到裡面的人,裡面的人看不到她。
“我記住了。”李葉的聲音中都帶上一股顫音,忽然她急忙扶住彎身捂住肚子的羅夢婕,焦急的問道:“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白?”
羅夢婕沒有理會她,直接捂着肚子緩步向外面走來。
本來還想直接會一會她的丫丫,背了下身子,留給兩個人一個背影。
李葉扶着她依舊焦急的問着:“你肚子不舒服?用不用去醫院?”
她的聲音不小,經過她們身邊的人都能聽到我。
只見剛剛還對李葉態度異常惡劣的羅夢婕,臉上寫滿痛苦,輕咬着下脣,眼中有淚珠在晃動,對着李葉輕搖下頭。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她說完,腰又彎了彎,手按在肚子上的力道加重。
“不行啊,我怕你繼續這樣下去會受不了。不然,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去跟主辦方說一聲,調換下出場次序,我陪你去趟醫院,如果沒有大礙的話,我們回來再繼續演出。”
“算了,老毛病了,車上有藥,你拿來我吃上就行。”羅夢婕在椅子上坐下,不造痕跡對李葉使了個顏色。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丫丫可是全看在眼中了,她雙手環胸,半眯着眼睛,看着低垂下頭,臉色蒼白的女人。
丫丫眼睛微眯,輕哼一聲,這是在混良好的口碑啊。
她轉身來到牀邊,給舅舅打了個電話。
“舅舅,不做點慈善嗎?”
丫丫嘴角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心中清楚,羅夢婕根本就是裝病,她絕對不會放棄演出,你不是想演嗎?我就把你的臺拆個一乾二淨!
想進演藝圈做你的春秋大夢!
“有什麼儘管開口,跟舅舅還需要繞彎子嗎?”
耿澤的聲音也透露出一股冷。
這股冷並不是針對丫丫的,而是因爲惜言和冬陽的事情透漏出的不滿和憤怒。
“體育中心有場慈善演出,現在是冬天嘛,一般是流行性感冒多發的季節。你聯繫下主辦方,告訴他們爲了支持慈善事業,你派幾個資質醫術很好的醫生來應急,最好是經常是給病人號脈的中醫。”丫丫最後又加了一句。
“好。”耿澤並未問她原因,滿口答應下來,在他的眼中,這個外甥女一直很靠譜,不會整出一些讓他擔心的事情。
“成不成的告訴我一聲。”不行的話,她會另想辦法。
“你也太小瞧舅舅了吧。”外甥女第一次對他開口,這樣一點兒小事,他再辦不成我,在溫城那麼多年也就白混了!
掛斷電話時間不長,他就給丫丫回了過來,告訴他主辦方已經同意,應急小隊在半個小時後趕到。
丫丫沉着臉掛斷電話,半個小時足夠了!她回身看向正端着杯子,艱難嚥下藥片的羅夢婕,她整張臉皺在一起,睫毛被淚水濡溼,粘連在一起。
這樣絲毫沒有破壞她俏臉的美感,反而更增添幾絲讓人憐愛的柔弱。
時間不長,她身邊就圍滿了人,就連主辦方都的負責人都過來探望下。
“你先休息下看看情況,實在不行,把你的節目取消掉也行。”
“我沒事的,能爲慈善做點貢獻一直是我的夢想,我堅持堅持就過去了。”羅夢婕仰着臉,眼中滿是堅毅。
不知有誰說了句,“羅夢婕,你真是好樣的,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生病了都還堅持上臺,我們這些人就得更加賣力表演了。”
語落,一陣讚美聲響起,負責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誇讚了句,看向一直焦急站在旁邊的李葉,“先扶她去休息室休息一會,一會會有醫生過來我。”
羅夢婕被人攙扶着離開,圍觀的人也散去。
丫丫搖搖頭,真是生來就是演戲的料,本身被人家排擠,只不過是略是小計,瞬間將她的形象提高了一個層次。這樣的心計,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丫丫並未跟上去,手機提示有短信,是舅舅發過來帶隊前來的老醫生的手機號,丫丫暗道,舅舅還真是想的周到。
丫丫撥通了號碼,道明身份,跟他說了幾句,那邊的人遲疑下。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沒讓你污衊她,用事實說話就行。再說,你們醫生不都是最注重醫德的嗎?不能誤診。”
那邊應下,丫丫纔算放心,她來到一直響着音樂的大廳,找到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時間不長,音樂聲停止,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上臺,一大段冗長的開場白過後,掌聲震動。
丫丫對前面的演出沒興趣,直到主持人報出羅夢婕的節目,丫丫纔將注意力集中到臺上。
“羅夢婕的名字,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知道。她看似柔弱,卻堅強的讓人心疼。她演出前身體突然抱恙,爲了她身體考慮,我們本來是要取消她的節目的,然而她卻爲了慈善,堅持上臺,這樣的精神,值得我們尊敬!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她的出場!”
主持人抑揚頓挫,字字都透漏出飽滿感情的一席話,絕對能讓羅夢婕明天成爲絕對的頭條。
只是,她江惜墨絕對不會這個毒如蛇蠍,虛僞至極的女人如願!
她給剛剛聯繫的樊醫生髮了個短信,讓他在注意羅夢婕的動向,在她下臺的時候,專門過去幫他檢查下,順便公佈下結果。
丫丫慵懶的倚在椅子上,芭蕾舞曲的旋律一直在她的耳邊迴響,面前浮現身穿白裙子,紅舞鞋的小身影,那個時候的她扎着頭髮,臉上一直浮現着甜甜的笑容。
七歲以後她就很少再翻照片,現在乍一想起來,恍如隔世,她苦澀一笑,當她回神時,羅夢婕正在進行連續旋轉的動作。
突然,意外發生,她尖叫聲摔倒在地,下面瞬間響起一陣尖叫聲,主持人還有助理慌忙跑到臺上,樊醫生也跟了上來。
不知道她的情況怎樣,樊醫生先讓要將羅夢婕弄下臺的人住手,快速蹲下身子幫她檢查起來。
樊醫生先給她檢查下腳,見到沒有什麼大礙。
“剛剛是身體不舒服纔出現的意外?”
“恩,肚子又開始疼了,等我把手頭上的動作推了,去把闌尾切除手術做了。”
羅夢婕眼中淚花閃動,精緻的妝容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真正膚色,潔白的裙子映襯她無比聖潔。
臺下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有的人在誇讚她,有的人卻在說她,不該逞能,有病就去治療。丫丫坐在位置上未動,冷眼看着臺上,羅夢婕你還是作死,不見好就收,正好給她製造機會。
樊醫生是個精通中醫的老人,他濃眉緊皺幫羅夢婕號了一會兒脈,讓她張了張嘴,並在她的肚子上輕按幾下,觀察羅夢婕臉上的表情。
“這位小姐,裝病騙人很好玩是嗎?現在大家都是在做慈善,你卻利用這個機會出名,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樊醫生爬滿皺紋的臉極其嚴肅,底氣十足,他並沒有隨口亂說,再加上身後有塑陽跟芳華給他撐腰,他現在可是誰都不怕。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一片譁然,更有唏噓聲不停響起,隨後就是謾罵指責聲。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本來就是有腸道不好,有輕微的闌尾炎。”
羅夢婕臉色慘白,習慣演戲的她倒是很快鎮定下來,“是不是有人收買了你,讓你陷害我!”眼淚滾落,整個人瞬間多了梨花帶雨的風情。
“請不要侮辱我的醫德。我範夢德從醫三十多年,學的是中醫,精通問切,我絕對不會誤診。你還年輕,勸你一句,以後不要做這樣投機取巧的事情了!”範夢德惱怒起身,看向主持人,“我敢保證,她沒有闌尾炎,腳更沒有受傷,不相信我的話,你大可以把她送醫院檢查。”語落,範夢德對主持人點了下頭,推來圍觀的人,下了臺。
主持人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下面的場面已經沸騰起來,不知有誰先向臺上的羅夢婕扔了東西,隨後一件件小飾品,還有一些不知道值不值錢的石頭都像羅夢婕招呼過去。
“我看真是想出名想瘋了!”
“打死你這個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作秀的女人!”
“趕緊滾出娛樂圈,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他三個主持人迫不得已,只能齊齊上陣,就連主辦方負責人也上了臺,就這件事情對對臺下的觀衆說抱歉,告訴大家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追究到底我。不管大家多麼憤慨演出還是要繼續的。
羅夢婕在衆人的推搡下下了臺,保潔上臺將臺子打掃乾淨,退到幕後的主持人才又再一次邁着優雅的步子上臺。
隨着下一個節目的開始,一段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羅夢婕離開大廳,丫丫也隨後起身,她給財務部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給這次慈善捐上一筆錢,在慈善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總得給一些補償的。
她站在大廳前目送着羅夢婕的車子離開,眼中寒意更濃。
“這只不過是開胃小菜,我會壞了你的名聲,讓你成爲溫城人人喊打的心機婊,白蓮花,然後再狠狠的踩死你!這就是你傷害我親人所要付出的代價!”
丫丫在已經變成鵝毛大雪中行走着。很快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花,有的雪花甚至鑽進了她的脖子中,她的步伐仍舊是沒有改變,不緊不慢的走着。好似在懲罰自己如此粗心大意,讓親人的受到了傷害一般。
“上車。”一輛黑色邁騰停在她的身邊,車窗放下,坐在後面的陸奇快速下車,拽着她的胳膊就向車走去。
“現在下着雪你不知道嗎?冷不冷?”一進車中,陸奇就握住她的手不停地給她搓着。
“不冷。”
丫丫抽了抽,在他摩擦作用下逐漸升溫的手,臉上微微泛紅。
陸奇對她的手哈了幾下氣,瞥見落在丫丫頭上的雪花已經開始融化,髮梢上都開始向下滴起水來。
他掏出帕子開始爲她細心的擦拭上面的水來。
“我知道你身體好,可是也不能這般作踐對不對?以後心裡不高興了,你可以衝我發脾氣,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陸奇你這樣一下子的轉變,讓人太過不能接受了。”丫丫無視他深情的目光,打掉他的手,臉別向窗外,這樣的他讓人感到太過不真實,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是我太過心急了。去哪,我送你過去。”陸奇面色一僵,是他太過想在她面前展現好的一面,忘記了凡是都得循序漸進,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的。
“我要去見王志文。”
“他交給我。”陸奇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深沉的目光閃過一抹心疼。
“不,這是我的事情我必須親手解決,而且還得儘快!”她必須在短時間內將羅夢婕的虛僞的外皮給扒了,她心機那麼深,誰敢肯定,她不會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好,我帶你過去。但是你的答應我,下狠手的事情交給我。”
丫丫是一個受了法律準則約束了那麼多年的人,倘若讓她去做那些凌駕於法律之上的事情,她的道德底線肯定是接受不了,他不想讓她心中一直揹負這個包袱。
“別不同意,不然,我不會帶你去見他。”
丫丫妥協。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上次他帶她來的偏僻小公寓中,白天看這裡,才注意到,鐵門都已經鏽跡斑斑,牆壁早已斑駁,很多地方,甚至都有脫落,這應該是一間應該是閒置了很久很久的公寓。
院子中的草已經被人清除,丫丫跟在陸奇身後進了門,古桐聳肩頹然迎了上來。
“這傢伙的意志力真是堅強,揍也揍了,恐嚇也不下幾十遍了,偏說跟那件事情沒有關係。”
古桐一身黑色休閒裝,渾身散發出一股冷氣來。
這跟丫丫第一次見到的放浪不羈的形象是有很大出入的。
“他是混黑的,當然知道說出來就意味着會有怎樣的代價,他覺得堅持到最後,我們就會放了他!可是他卻忘了,我們這類人,往往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陸奇冷冷的看趴在地上大聲喘息的王志文。
“讓人幫他處理下傷口。”陸奇拉着丫丫欲過去找王志文的丫丫,給了她一個別急的眼神,來到沙發上坐下。
他雙腿交疊,抽出根菸點上,慢慢的輕吸着,煙霧裊繞,淡淡的灰色煙霧很快在客廳中瀰漫開來。
陸奇帶來的人還全都是能人,別看其貌不揚,處理起傷口來,還真是乾淨利落。
包紮完後,他對陸奇點了下頭,退到一邊。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我已經跟你說了,那件事情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你們就算是把我折磨死,我也不會承認的。”
王志文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能看出來,落在陸奇的手中算是栽了,他不敢貿然承認。他怕承認了。他們不但不會放過自己,反而會把他給殺了,一了百了。
“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陸奇吸了口煙,吐出個眼圈來,長腿一直蹬着面前的桌子,另一隻放在腿上的手,輕點着。
“誰能不要命,特別是我現在活的那麼逍遙自在我。”王志文憤恨的目光盯在丫丫的身上,他從未想過,她有那麼好的身手的同時,還有一個那麼狠的朋友,從剛剛纔兩人進來時親暱的表現來看,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王志文暗罵自己,沒事爲什麼一定要跟塑陽過不去,真是不作不會死!
“不要惱了,再後悔事情也已經做了。”丫丫低頭擺弄着她的指甲,根本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過王志文,“告訴我你羅夢婕有沒有參與,我就會給你留一條命!”
“我拿什麼相信你?”王志文身上的傷口太過疼痛,支撐不住又倒在地上。他一直咬羅夢婕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羅夢婕看似無害,其實就是一個禍心,更是一條毒蛇,他就是喜歡她的那股狠,騷,纔跟她在一起的。當時不知道防着她,等到自己想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心中明白,賣了羅夢婕,羅夢婕肯定會將他所有做過的事情想盡辦法也要公之於衆,那麼他剛從這個火坑就跳進了另一個沼澤,更或者是萬劫不復。
既然是這樣,他還不如趁沒有有轉圜餘地的時候給自己留個活路。
陸奇命人將他再次扶起,“你好像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古桐,我讓你擬定的收購王氏集團的企劃書寫完了嗎?”
因爲陸奇之前就給王家現在的掌權者寄過去一份草擬收購計劃書,再加上爲了防止王氏股票出現震盪,他們才一直壓着王志文失蹤的事情,只在私下中尋找過。
“差不多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古桐雙手環胸半倚在沙發上。
“恩,儘快辦了。溫城的黑道上的事情都擺平了嗎?”
“差不多了。”
看似平靜簡單的對話已經向王志文擺明了現在的形式,即使他出去,他也會變得一無所有。
“你不要恐嚇我,王氏經營的那麼好,不是你們想收購就收購的!”還有黑道,那些跟溫城的很多股勢力盤根錯節,根本就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了的。
“信不信由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陸奇在菸灰缸中輕彈下菸灰,眼中竟然升起一抹笑來,那股笑,帶着一股冷冽的寒,絲絲入骨。
王志文的身子不禁一打顫兒。
“你,你要幹些什麼?”
“只是讓你試試之前沒有耍過的手段而已。”陸奇嘴角的笑多了抹殘忍,給古桐遞了個顏色。
古桐打了個響指,便有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上還提着一個黑箱子的人走了過來。
他將箱子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針和藥水來。
“這是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綁架,還這般折磨我,是犯法的!”
“犯法嗎?反正這樣的事情我經常幹,也不怕多加個罪名,給他打!”淡漠的聲音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話語在不大的客廳中迴響着。
拿着針筒的人推了推藥水,粉紅色的液體噴成一個個小水珠狀,最後連成一條直線。看的人有些心驚膽顫。布腸役扛。
見他後退,白大褂向前一步跟上,“過來幫我一個忙,這種藥水那麼毒,滴在人身上都會潰爛,不能讓噴灑出來了。”
王志文一聽,整張臉泛起白來。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做。”
“沒做就沒做吧,那個廟中,都有冤死的鬼,你就做那一個吧。”陸奇臉上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整個人比剛纔要慵懶一些,瀰漫着淡淡血絲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這藥的效果挺好的,你們腳下的絨毯竟然被腐蝕了一塊。”
天氣冷,沒有暖氣,怕王志文凍着,古桐讓人在他身下鋪了一層絨毯。
王志文一看,眼睛驀地睜大,整個人更是奮力的掙扎起來。
“不,不要!”
古桐輕吹了下口哨,“這藥是剛研製出來吧,剛好能親眼去整個試驗的過程,還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此話一出,王志文更是驚慌,他可不想當他們的小白鼠。
“江總,你剛纔說的話算數嗎?”
他驚慌的看着丫丫,“我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不要動我的公司,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後面的那個條件去掉。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保證王氏?呵,可能嗎?只要他跟近些天的接連亂子有關係,丫丫殺了他的心都有,放了他一條生路,都覺得挺虧的,還想讓她幫她保住王氏真是異想天開!
“快點吧,我都忍不住想看刺激的了!”
古桐催促一聲,眼見着醫生的針就要下來,王志文大叫一聲:“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