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她斜睨柳氏,毫不留情道:“因爲照顧奶奶的身體而忘了通知我?嫡母莫不是還認爲我是以前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子?這種理由我會相信?就算嫡母真的忙的抽不開身,隨便找個丫頭小廝通知我一聲就好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真的能忘?”
見柳氏還想說話,程洛音不給她狡辯的機會,冷冷道:“我不是奶奶,嫡母不用拿哄奶奶的那一套來哄我。
你們要做衣服,我可以不計前嫌地給你們做,但是你們憑什麼認爲,因爲大家都是越王府的人,我就會白送給你們一套衣服?想一想這些年來你們對我做的一切,你們配嗎?”
毫不客氣地說完,程洛音指着門口面無表情道:“這雪頂含翠,一杯就要幾十兩銀子,我就當免費招待二位了,二位如果想要做衣服,十萬兩拿出來,我立馬給大姐量身設計款式,若是不想做了……這一壺雪頂含翠也喝完了,兩位也可以離開了。”
程洛沁氣的俏臉通紅,柳氏也面色陰鬱地站起來:“好!好一個三小姐!你果真是翅膀長硬了!以爲能夠賣出去幾套十幾萬兩一套的衣服就能翻了天?哼!”
一面拉着不甘心的程洛沁往外走,柳氏一面冷冷道:“身爲嫡母,我祝願你能夠順利交差!不要到時候衣服做不完,銀子賺不到不說,還要平白賠償人家一大筆損失!”
嘭!
房門被大力摔上,程洛音看着被震得瑟瑟發顫的門,想着柳氏臨走前那句話,冷冷一笑。
對着如月招招手,她湊到如月耳邊淡淡吩咐道:“這幾天注意着那邊的動靜,我懷疑她們要做一些齷齪的事情!”
如月點點頭。
程洛音猜的沒錯,柳氏的確是要做一些不和諧的事情。
“沁兒,讓人盯緊飛霜閣那邊的動靜!那個傻子,以爲能賺幾個臭錢就了不起麼?哼,這一次,我要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也是程洛沁的想法,聞言,程洛沁眸子裡劃過一抹精光,柔柔道:“娘,女兒覺得,光毀去那傻子的心血還不足以抹消我們的心頭之恨,那傻子既然不願意給我們做衣服,那麼……”
說着,她一臉獰笑地對柳氏耳語了一番。
聽了程洛沁的話,柳氏哈哈一笑:“還是我的女兒聰明,就這麼辦!”
農曆十月十四夜晚,距離太后的壽辰還有兩天的時間,飛霜閣內卻突然燃起了一場大火,雖然主廳和程洛音的房間沒有出事,但是用來存放做好的衣服的偏房卻燒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火勢在家丁們的全力搶救下終於撲滅了,然而,那些要給三位貴小姐交差的衣服卻全都燒焦了,就連那些圖紙,也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廢物!一羣廢物!好好的怎麼會起火呢?”
是夜,飛霜閣裡傳出了程洛音氣急敗壞的怒斥聲。
在她的憤怒咆哮下,整個飛霜閣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除了最早伺候程洛音的如月、如花和阿青外,新來的八個人全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會受到程洛音的責罰。
“今夜,一個都不許睡!連夜把着火的偏房重新收拾一下,如果有一點和原先不一樣的地方,你們就準備着捲鋪蓋滾蛋吧!”
即便飛鳶閣和飛霜閣隔了老遠的距離,柳氏母女也聽到了飛霜閣內程洛音那異常氣憤的聲音。
母女二人相視而笑,柳氏笑着對自己的女兒誇讚道:“沁兒,你心性如此堅定,又如此聰慧,今後就算是嫁入了太子府,我也能夠放心了!”
程洛沁溫柔一笑:“娘,您放心吧,有朝一日進了太子府,女兒一定會牢牢地把控住太子殿下的心!”
說着,她冷冷掃了飛霜閣一眼,冷笑:“程洛音那個傻子,怕是做夢也想不到她新買去的人已經被我們收買了!”
柳氏也是得意地勾勾豐滿的脣:“她以爲不給你做衣服,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哼,被燒成灰燼的那一堆紙的確是她的設計圖不假,只不過,那寫圖紙已經燒成了灰,少了一張,誰看得出來?”
說着,母女二人看向靜靜躺在桌子上的華服的設計圖紙,眸子裡氤氳着同樣的笑意。
那個傻子,慢慢哭去吧!
要不然,等到太后的壽宴上,等到程洛沁穿着與圖紙上如出一轍的華服出現的時候,那個傻子再想哭,可就哭不出來了!
飛霜閣內的一把火,不禁牽動了柳氏母女的心,更是讓其餘幾個人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聽說了越王府的飛霜閣着火的事情以後,鄭小姐三人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從匆匆到了飛霜閣,待看到正在忙碌地重新佈置房間的八人,她們的臉頓時就沉下去了,尤其是鄭小姐,直接衝着程洛音的房間怒吼道:“程洛音!我們因爲信任你纔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信任的麼?”
回答她的,是一陣呼嘯而過的秋風。
眼見無人應答,鄭小姐心下更怒了,當下便想着衝進房間裡找程洛音算賬,幸好尚書千金和寶麗郡主攔下了她。
“程洛音,你給我……”滾出來。
後面三個字沒有來得及說完,房門就被人“吱呀”一聲打開了,三人齊齊看向房門的方向,待到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的時候,均是一愣,像是見了鬼一樣地瞪大了眼睛。
昨日她們來的時候,程洛音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看上去精神極了。
可是現在,從門裡走出來的那個是個什麼鬼?
亂糟糟的頭髮,衣服褶皺不堪,眼睛紅腫,嘴脣乾裂,這,真是那個神氣活現的三小姐麼?
“你……你怎麼會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鄭小姐三人雖然很生氣,但是一見到這樣的程洛音,所有的火氣也就消散了。
她們的確是很生氣,但是老實說,衣服麼,不從程洛音這裡買她們也能從別的地方找到,區別只是在於不如從程洛音這裡買來的貼合氣質罷了。
“三位小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