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堤上站着數十位裝束一致的男女,他們全部都是錢塘幫的精英,包括幫主羅欽都在其中,只不過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是錢塘幫的人,而錢塘幫也不復存在!羅家的直屬家眷也已經全部秘密轉移到了別處安頓。一見小武到來,中人在羅欽的帶領下一致向小武行禮道:“參見少爺!屬下誓死效忠少爺,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一向孤身一人的小武突然多了數十個屬下,一時間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都已經是自己人了,大家不必多禮,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了,我還不知道各位如何稱呼,等下各自介紹一下。首先我要說的是,既然大家都要跟隨欽叔跟隨在下,在下很欣慰。當然,如果誰不願意的話,現在可以離開,如果看得起武某,以後一樣是朋友。因爲跟隨我的話,危險無處不在,在下實在不敢勉強。有想離開的嗎?”
場中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說實在話,他們之所以選擇來追隨小武,完全是因爲羅欽,他們對小武只不過在江湖傳聞中聽到過而已,談不上其他的一切。這裡的人最差的也是一流高手,甚至先天高手都有兩三位,跟小武差不多的就有七八位之多!想讓他們信服小武,實在不怎麼可能。
聽見小武說可以離開,立即就有人露出猶豫的神色,只是顧忌朝羅欽看去,但是也並沒有立即走開,當然,這一切意一絲不漏地落入了小武的眼裡。人的品性在這種關鍵時刻,最容易顯露出來。當然也沒有逃過羅欽的雙眼。
“既然少爺發話了,你們想離開的就離開吧,我不怪大家,就如少爺所說的,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們幾個、你、你、還有你,都離開吧,這裡是少爺給的銀票,每人五百兩,以後好好過日子去吧。”
羅欽很能把握小武的意思,小武一再強調,跟隨他非常危險,越危險就越需要自己的屬下忠心,否則就只會把自己陷入絕境。所以凡是心志不夠堅定的,都絕對不可以留。
“還有人想離開的嗎?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每人給一千兩作爲遣散費,以後好好過日子應該可以了。”
小武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交給羅欽,又有七八個人令了銀票離開了,剩下的全是羅欽的忠實部下,他們不是對小武忠心,而是對羅欽忠心,可見羅欽非常懂得駕馭人心的將才!
“好!既然大家選擇了留下,那麼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就是生死兄弟!我知道大家忠心的是你們的羅幫主,而不是我這後生晚輩,其實羅幫主也是因爲那虛無縹緲的家族遺命追隨於我而已。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走在了一起!以後,你們還是直接聽命於羅幫主。”
“我們誓死效忠少爺!從此世上再無錢塘幫,我們只是少爺的屬下,忠心不二,永不後悔!”
衆人立即單膝跪下,齊聲說道。顯然,這之前已經統一過口號,不然,不可能有這麼整齊。羅欽還是把幫派裡的那一套招搬了過來。對此,小武只得無奈地笑笑。這時,他纔有仔細清算了人數,留下來的不多不少剛好六十四人,三位先天高手走了兩個,那兩人是原錢塘幫的副幫主,跟他們一起離開的有是他們的心腹。
爲了使大家在以後的險境中多一份生存的把握,也是爲了拉攏人心,小武下了次血本。他把事先整理出來的那套天罡戮神陣拿了出來,叫羅欽抽時間帶大家操練熟悉,藉此增強大家的戰鬥力,同時還有一套劍法和身法。處理好這事情,小武有跟大夥一起商量制定了七條鐵律。這一搞,就是一整天。
小武暫時告別了大家,開始去赴三天前杜殤的考試之約。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把雷峰塔四周景色渲染成了一個夢幻的國度,已經塌了一半的古塔在如血殘陽下那一抹化不開的滄桑令人無來由的感到揪心,連帶着四周的景物都是那麼蒼涼,散發着濃濃的憂傷。小武信步而來,細心地體味着這極致的悽美。
“雷峰夕照,千古滄桑啊!古人誠不欺我。”
小武不由慨嘆道。
雷峰塔下,兩個偉岸的身影在夕陽下靜靜站立着,一個是一俊美的弱冠少年,一個是一三十來歲的青衣男子,男子手中吊着一隻酒罈子,形象放蕩不羈,卻有給人一種矛盾的和諧,好像隨便往那一站,就跟這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一般。這兩人,就是杜殤和他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師父了。
“傳聞中的鬼劍神扇武天行,果然是人中之龍。很好,很好。”
慵懶玩味的聲音自那男子的口中傳出,好像自言自語一般,這贊人的話小武怎麼聽怎麼彆扭。果然這些絕世奇人的脾性都不可以道里計,小武心裡暗自嘀咕道,的確,他遇到的高人中,就沒有一個脾氣不古怪的。
“謝謝前輩誇獎,晚輩武天行見過前輩!”
小武行禮道,在這些怪物面前,最好什麼脾氣都收起來,不然的話,他們隨時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你徹底沒有脾氣。
“嘴上說謝我,心裡在罵我的不是吧?還前輩前輩的叫,我很老嗎?”
小武直有開口罵孃的衝動,這怪物歲數的零頭說不定都有他的好幾倍了,還不算老?那八十歲的還算是老人嗎?乾脆叫嬰兒得了!
“那我叫你什麼?總不能跟你稱兄道弟吧?叫我來幫你的徒弟考入門試,有什麼好處?沒有好處白費力的事情我絕對不做,還不如喝我的酒去。”
小武也放的開,高人又怎麼了?高人一般又不會殺一個晚輩,再說了,高人也是人,憑什麼無故消遣人?誰沒有脾氣啊?
“哈哈哈!有性格,我喜歡,要稱兄道弟,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你得先幫我徒弟考試過後才行。至於好處嘛,好說,我請你喝酒。”
男子豪爽地說道。無緣無故地跑來幫人考試,就換幾口酒?他有必要嗎?再說了,這酒比得上他酒葫蘆裡的百年佳釀嗎?攤上這樣的人,小武真是苦笑不得。但是這還遠遠算不上什麼,男子後面一句話,差點沒有把小武給嗆死:“杜殤小子,要做我的關門弟子的話,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