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左丞相肯定專門瞭解了現在的自己所喜歡的東西,所以纔會這麼精心的準備這些吃食。
心裡不禁淌過一絲暖流,這個爹爹,認得當真是值得。
而左復自然也和楚懷風說了一些自她離開以後,朝中或是平陽城裡發生的事。
雖然楚懷風通過暗組中的情報也獲悉了這些事,但諜紙上的內容,遠遠比不上從嘴裡親口說出來的細緻。
從左復的話裡,楚懷風也確認了,自己不在的時候,蕭世寧和爹爹還真是攪和在了一起。
雖然在自己離去之前,曾留給父親三個錦囊,實際上那三個錦囊,都是爲了蕭世寧日後所做的鋪墊。
她的本意便是想讓父親在朝中暗中輔佐蕭世寧,以父親在朝中剛的位置和能力,想要不動聲色的完成這些事,自然不會是難事。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不在的時日裡,這兩個原本互看不順眼的翁婿二人竟然走到了一起……還一起做了不少事……
“既然三王爺的家眷都已連坐入獄,皇上應該對此事十分震怒。可到現在卻還是沒有說如何處置……恐怕,皇上還是在觀望。”楚懷風沉聲思索。
左復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皇上在觀望,這三王爺,還有沒有翻身的能力。若是沒有的話,那麼……這三王爺……”
左覆露出了那一貫在朝堂之上運籌帷幄的笑容,“就已經廢了。”
“至於蕭清墨,經過上次雍州城的事後,已經失去了民心,即便是現在重新回了朝堂。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根本沒沒有辦法東山再起。”左復沉穩談吐,“所以,現在的儲君人選,實際上,只在九王爺,和六王爺之間。”
楚懷風眸光微凜了凜,“爹爹說的不錯,現在要確定的,就是六王爺蕭清夜到底有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心。若是有……”
楚懷風的漂亮的眼簾擡了擡,聲音中是絕對的果斷殺伐,“自然不能留。”
左復濃眉輕輕動了一下,看向一派沉穩,清絕的好似凌御衆生之上的少女。
這種和自己的女兒合作,謀權弄勢的感覺,倒還真是不一樣。
“爲父明白。”左覆成竹在胸的開口。
楚懷風笑了笑,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輕咬了一口,當那糕點融化進喉嚨,才抿了抿嘴。
“爹爹,女兒想詢你兩件事。”
“你說。”閨女都開口了,他左覆沒有拒絕的道理。
楚懷風淺笑,“女兒想問的,是九王爺的生母,也就是如今正已被打入冷宮的殷雪姬。”聲音漸斂,“女兒想知道,當年殷雪姬剛入宮時所發生的事,以及,皇帝和殷雪姬的之間的事情。”
一提到殷雪姬三個字,左復的臉色明顯的變了變。
楚懷風也注意到了,心裡不禁有些好奇。她所得到的殷雪姬的資料,大多是她在後宮中所發生的事,有很多的細節無從探究。
包括殷雪姬和蕭靳之間的關係,還有爲什麼殷雪姬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思思爲什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左復有些好奇。
楚懷風雅淡的笑了笑,“因爲,殷雪姬,是蕭世寧的生母。”
所以她要弄明白,爲什麼殷雪姬會這樣對待蕭世寧,即便是瘋魔之血的發作,也不應該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厭惡至此。
她不想,蕭世寧明明有生身父母,卻活的比沒有父母更加孤寂。
而另一方面,她也很想知道,殷雪姬,到底是什麼誘因,導致了她瘋魔之血的發作。
在離開平陽城之前,她也詢問過朱默。可朱默是八年前來到平陽城的,而那個時候,殷雪姬已經“瘋”了。所以對殷雪姬誘發病症的原因,他也不清楚。
見楚懷風眼神十分堅定, 左復略微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道:“關於殷貴人,皇上在五年前就已經下了禁令。整個北齊朝廷, 不允許任何人提到關於殷貴人的事。而所有和她相關的事,就像是突然之間就被掩埋在了黃沙塵土裡。沒有人敢去挖,也沒人去挖。”
楚懷風雙眸微斂,詢問:“爲什麼?”
“因爲,皇帝,愛她。”左復沉聲輕嘆,開始娓娓道來。
“殷雪姬,是在二十年前,被帝王出遊後帶回來的。那時候,殷雪姬的出現,可謂是驚豔了整個北齊。她很漂亮,漂亮的,就像是不染凡塵的精靈。
那個時候,殷雪姬還是一個少女,進宮之後,除了跟在皇帝身邊哪裡也不去。
我記得……有一次,我去御書房和皇上商討政事,卻意外的發現殷雪姬也在。看到我之後,殷雪姬立刻怯生生的躲在了皇上的身後,而皇上,也像是安撫一個孩子一樣的哄着她。
我從來沒有看見皇上這樣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所以,殷雪姬當時必然是得盡了他的寵愛,後宮中所有的女人皆淪爲了陪襯。雪
本來帝王寵愛美人,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這位美人,不但生的美,還有一項極爲特殊的本領。無論什麼,一學就會。
琴棋書畫,歌舞詩書,只要讓她看上幾眼,或是學個幾日,很快就能學的堪比大家的水準。”
楚懷風眼神微思,不錯,這就是羲和族人的特點,天生出衆的容貌,還有,極強的學習能力。容貌和智慧,是上天機給予他們的恩寵。可卻也給了他們永生永世的詛咒……
左復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這本是好事,而且,無論是殷雪姬的琴棋歌舞,都十分得皇上的喜愛。試問,這般優秀的女子,哪個男人不爲之動心?”左復幽幽的笑了笑。
“那時候,整個後宮裡,似乎就只有殷雪姬一個女人。什麼皇后,柳妃,皇上幾乎幾個月都不曾踏足過她們的寢宮半步。
直到後來,皇上發現,殷雪姬竟然在他的書房裡,模仿他的筆跡批改奏摺……
雖然殷雪姬說她只是無心之舉,可這一件事,卻成爲皇上心裡如鯁在咽喉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