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面的雲崖此刻見到張凡望了過來,下意識地便立即低下頭,藉此躲開張凡的目光,不敢與其對視。不僅是他,就連雲崖身旁的狄漢也是同樣如此,眼神飄忽地看向其他地方,臉上的神色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兩人都是不同原因地受到過張凡的“摧殘”,雲崖是在幽暗世界中的那段時間,而狄漢則是因爲昨天,在城外莊園中受的那一掌。因此兩人心中對於張凡,都有着揮之不去的忌憚與懼怕,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此刻看向他們的那個人,身上具備着怎樣的驚天能量。那種能量,若是沉靜時還好,可若是爆發起來,那便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無比心悸,任何人都無法相抗。
而此時那個看向他們的人,也就是張凡,此刻卻是微微一笑,目光從他們身上轉移開來,看向兩人身前的雲地。稍稍停留了片刻後,便又接着看向其他人,隨着目光的轉移,大殿之內的所有人皆入他眼。在那些人當中,他也見到了兩個熟人。
第一個,就是當年張凡與雲夢兩人,在金月街上遇到齊陽風時,他身旁的那名尖嘴猴腮之人,他此時站在一位年過半百之人的身後,這人的面貌與其有幾分相似,想來應該是父子關係。
第二個,便是當年家族會選的前夕之時,與張凡交手過一段時間的“戰狂”南宮七塵,他可是當年少有的能與齊軒、張元齊名之人。兩人切磋的那段時間,也產生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情,倒也算得上是張凡在金月城中,爲數不多的一個朋友。
當年家族會選之時,因爲邪宗夜襲了南宮家,從而導致南宮七塵無法參加家族會選,兩人之間也未能堂堂正正的進行一戰,讓張凡心裡一度惋惜。而南宮家也因爲那次的襲擊而傷了根基,地位一落千丈,若是以在場的家族來排個名次的話,那現在的南宮家,已經算是最末之族了。
南宮七塵倒是依舊不改當年的風範,還是那副裸着上身,身下穿着一條紅色修煉褲的裝扮,不過比起當年的那種豪爽模樣。此時的南宮七塵已經多出了一份成熟的男子氣概,偶爾定睛凝視時,雙目中還會流淌過一絲睿智的精芒,南宮七塵察覺到張凡的目光掃來,擡頭衝着張凡微微一笑,眼中爆發出一股熾熱的戰意來。
“這個傢伙,還真不愧是戰狂啊!”張凡見此表情,心中默然想到,莞爾一笑後,便收回了目光。就在張凡的目光在這大殿內掃過一圈的時間裡,張峰任跟那些各個家族之人也已經寒暄完畢,開始進入了正題。只見張峰任的雙手平放輕輕一壓,大殿內再度安靜下來,他的聲音開始傳開:“這兩日城內發生的事情,相信大家已經有所瞭解……當年對我雲張兩家出手的邪宗與齊家,如今已經被我兩家所滅,這其中的緣由,想必大家也都心中瞭然,那張某也就不
再多說了。齊向一死,這城主一位便就空了出來,張某此番要大家前來,就是爲了選出新的城主,各位道友可以盡情發言,有什麼觀點,都可以在此提出……”
張峰任話語一落,便掀起了一股軒然大波,雖然之前大家心裡便早有預感,大都猜到了這次會議的目的,但是現在聽到張峰任親口說出,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覺。這當城主的人選,無疑是在張峰任與雲天之間了,不過這個問題也挺讓他們作難,因爲大家都知道,此番行動是雲家與張家一同進行的,這如今說到選城主之事,也讓他們無從下手。
若是選雲家吧,又怕得罪張張家;若是選張家吧!雲家也不好惹,就這樣,沒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一時之間,場內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時間一點點過去,遲疑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口,張峰任見此情形眉頭一皺,嘴脣一張,剛想要說些什麼時,一位張凡不認識的老者出聲發言了。
只聽他說道:“邪宗與齊家的滅亡,那是他們應有的報應,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是對於這城主之位,老夫卻是覺得雲天道友比較適合……”
“在下贊同此言……”
“我也覺得雲天道友很適合當咱們的城主……”
這位老者,想來是在各大家族之中,有着不小的威望,對於他的話語,竟有不少人表示贊同。他們認爲的雲天,無疑是指現在的雲地,只是他們還不知道內情罷了。然而令他們大感意外的是,雲地此時竟然出言拒絕了,只聽他輕聲說道:“各位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有必要說清楚的是,在下並不是雲天,而是雲地,我大哥因爲昨夜的行動受了不小的傷勢,因此也沒法親自前來,我只是暫代他來此參加這場會議的……”
“哦?啊哈哈……雲天道友還真是幽默!”
“是啊!雲天道友就會跟我等開玩笑!”
“雲天道友你莫不是修煉出了問題,失憶了吧?誰都知道,雲地道友在四年前就身亡了,爲此我等還惋惜一段時間!”雲地的話一說出口,大家都是一副不信的神情,還以爲他是在開玩笑。然而云地並沒有迎合他們的想象,而且也並沒有肯定他們的話語,而是搖了搖頭,語氣也開始鄭重起來,接着說道:“首先,在下並沒有跟大家開玩笑,我確實是雲地,這一點老張與三長老可以爲我作證,至於這其中的緣由,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在下就不多說了……”雲地說着,把手別向了張峰任與三長老二人。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張峰任與三長老齊齊點了點頭,證明了雲地所說。然而還沒能等衆人消化完這個消息,此時,雲地的聲音又再度傳來:“其次,雲某要向大家公佈一件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兩年前,城內還在舉行家族會選之時,張凡一路高歌,戰到了最後的臺決賽,
然而卻在當晚,忽然地意外消失了。其實……這件事情跟在下脫不了關係。”
“什麼?”
“雲道友,你若說你是雲地,這點我們還能勉強接受,可倘若是這種事情,那可開不得半點玩笑啊!”
“是啊!畢竟在家族會選期間,雲地你不顧身份地對一個後輩下手,使用這樣的手段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雲地說出這番話後,各種聲討瞬間蔓延開來,紛紛爲張凡感到不平,畢竟家族會選在燕國內,是一件神聖的事情,而各大家族也都是自覺遵循着公平公正的原則參加的,此時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會引起他們的反感。
不過張峰任與三長老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相視一眼罷了,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是對於現在的這種情況,感到了一絲意外而已。被意外到了的,還有張凡與鄧千元,他們兩人也是同樣的相視一眼,看向雲地。
他們沒想到雲地會在這種場合主動說出這件事情,到了他們這種身份,在城內城外都是有臉有面之人,要知道這樣一來,可是會大大有損他的聲譽,甚至是有損了雲家在外的形象。然而云地卻似並不在意這些,只聽他悠然嘆聲說道:“因爲某些原因,或者說,應該是我的心眼太小了吧!雲某派遣了一位靈階修爲之人,去襲殺了當時只有先天圓滿的張凡,不過好在是沒有釀成大禍,不然的話,雲某還真是無顏見人了,雲某一生爲了雲家,卻沒想到卻犯下了如此過錯,倒是有愧於雲家先祖,丟了雲家的臉面。對於往日之過,在此雲某向張凡道歉,還望張賢侄見諒……”
雲地在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中滿含真誠,整個人像是瞬間便蒼老了許多一般,帶着一股深深的悔意。到了最後,竟然還站起身來,對着張凡便要鞠躬,不僅是他,就連雲地身後的狄漢與雲崖二人,也一同彎下腰來。
張凡心裡很清楚,雲地後悔的不僅僅是對他下手,而且也在後悔當初囚禁了雲天的事情。不過說到底,無論雲地曾經對他做過什麼,他也是雲門的二叔,算來算去,也算是他的長輩,因此張凡根本不可能受他這一拜。於是立即隱秘地出手,手間掃出一股無形之力,托住了雲地,阻止了他的動作,嘴上說道:“前輩不可,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必再提了,何況這世間本就存在着因果,一飲一啄之間皆是天定,若是沒有前輩當初的舉動,又何來今日的張凡……”張凡在說話的同時,給一旁的張峰任使了一個眼色。張峰任見此,也出言說道:“行了,老雲,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以後咱們誰也別提了,本來還想着秋後再跟你算賬呢!沒想到你這傢伙給我們來了這麼一出,想揍你都找不到機會啊……”張峰任有意想緩和現在的氣氛,故意說出了一番調笑之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