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佈置好靈蝶信使後, 三個人離開竹屋,來到豔水河畔。
月亮升起,月光照在水面上泛着點點銀光。
苗甜說:“你們注意看水面。”
幾個人盯着水面看, 然後發現水面慢慢升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原本銀光點點的水紋, 慢慢變成了嫣紅色。
水面開始泛起了水暈, 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到最後還冒起了泡泡。然後,從水面上跳起一條又一條的紅色鯉魚, 形成了別樣的景觀。
“我們是不是該下去了?”幽然問。
“開始吧,但是動靜還是儘量小一點。”苗甜說。
幾個人開始慢慢下水, 那些鯉魚似乎跳得更歡騰了。等發現幾個人悄悄靠近的時候, 那些魚就消失在水面上。
“快, 跟上!”苗甜說。
幾個人馬上沉入水中,只見那些紅鯉魚通身發光, 向一個方向游去。三個人跟了上去,紅鯉魚把她們引入更深的水底。
然後,就看見前方出現大面積的水草,那些紅鯉魚在水草中穿梭,速度越來越快。
“小心!”苗甜提醒。
三個人緊跟其後, 進入水草羣中, 慢慢地看不見紅鯉魚的身影。水底, 一下子就沒有光線了。
“怎麼辦, 什麼也看不清了?”幽然說, “落落,你的靈蝶不是會發光嗎?”
“不行, 水下靈蝶的靈力太差。”落落說。
“甜甜,你有什麼辦法嗎?”幽然問。
“等一下,我有一顆夜明珠。”說着,苗甜就拿出了夜明珠,水底瞬間又亮了起來。
只見大片大片的水草長得茂密,在水中晃動的樣子十分鬼魅。越遊越深,但是除了水草也看不見別的東西,幾個人都忍不住好奇繼續探索。
遊着遊着只聽見一聲啼哭,如嬰孩一般,十分傷心。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順着哭聲遊了過去。
在一水草豐澤處,只見成團的水草中間有一個穿着紅色肚兜的娃娃在那兒大哭不止。
落落正要上前,被幽然和苗甜拉住,然後衝她搖搖頭。幾個人停在不遠處,並沒有上前,那娃娃的哭聲變得更大。
苗甜看着幽然和落落,然後做出一個手勢,意思是她過去,讓她們時刻警惕,幽然和落落點點頭。
苗甜一點點過去,到了近前,那嬰孩知道有人來,啼哭聲變得越來越小,看見苗甜停止了哭聲,然後裹着小手,大眼睛看着苗甜,咯咯咯地笑了。
苗甜走過去,用雙手把他抱了起來,小娃娃白白嫩嫩,很乖。然後,幽然和落落走了過來,逗弄這個娃娃。
苗甜猶疑地看着這個孩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她看着孩子想親親他的小臉,剛湊到臉蛋旁,突然說:“快躲!”說完一把拋出了孩子。
幽然和落落聽着苗甜的警告,本能地往後躲了一下。但見那娃娃被摔落後,哪裡有半點傷,蹬着小腿兒幾下後,變成了一條紅色鯉魚,然後嘴裡吐出無數的水箭,襲擊她們三人。
“這是怎麼回事?”幽然一邊躲一邊問。
“我也不知道,我剛纔只是從這娃娃身上聞到一股腥味,就覺得不對了。”苗甜說。
正在她們躲避的時候,又出現了好幾條魚過來攻擊,幾個人不再躲避,而是各自還擊。
那幾條魚如何是對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全被滅盡了。本以爲輕鬆地解決了一個麻煩,剛要擊掌鼓舞士氣,卻發現四面八方的水草瘋狂地滋長,向她們圍了過來。
越打越多,被打斷了還能繼續長出來,像是一縷縷無時無刻不在生長的頭髮,沒完沒了。
這三人越打水草,水草就越瘋狂地長,最後竟被嚴嚴實實地包裹在水草中。
緊接着,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哪有什麼本事,蠢貨一羣,哈哈哈!”
被包裹得像一個大糉子的三個人在裡面聽見了,十分不忿,而且聽聲音似乎是個小孩。
此刻被伏,三個人真的羞愧不已,可這水草確實難纏。
只聽那孩童命令道:“把這三個糉子給我送到鍋裡,一會兒我要好好補補了。”
然後水草就把她們移動到了一個暗藏的水底巢穴內。進了巢穴,這溫度就蹭蹭地上來了。
“我們該不會真的被弄到鍋裡煮了吧?”幽然說。
“這水底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就這麼輕鬆的把我們給吃了?”落落說。
只有苗甜沒有說話。
“甜甜,甜甜,你說話呀?你該不會是熟了吧。”幽然問。
“沒有。我在想我們得儘快出去,要不用不了一刻功夫就得下輩子見了。”苗甜說。
“對不起啊,甜甜,借了你一條尾巴化形,下輩子一定還給你,好不好?”落落說。
“別說這個了,你最好還是這輩子還。”苗甜說。
“越來越熱了,這水底怎麼會有這麼熱的地方,我有點喘不過氣了。”幽然說。
“我也熱得受不了了,我快不行了。”落落說。
“甜甜,你怎麼樣?”幽然問。
“我,我也很難受。”苗甜說。
“我想我們試試再集中法力衝破這水草好不好?”幽然說。
“放手一搏了。”落落說。
接着三個人使出了最大的法力來攻擊纏住的水草,水草受到攻擊先是鬆了一下,但是接下來的反彈更加嚴重,把三人纏得死死的,更是無法掙脫。
這下徹底無望了。隨着巢穴的溫度越來越高,幾個人漸漸失去了意識。
就在三個人命懸一線的時候,有一個人悄悄出現了。只見他用法力一揮,水中立刻出現了無數發光的小蚯蚓,小蚯蚓包裹着水草啃了起來,眨眼間就把水草啃了個乾淨。
然後這人一揮手,將三人一掌擊出水面,拋到了岸邊。等三個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們是活着還是到了什麼地方投胎啊?”落落問。
“這是幻覺?”苗甜也不太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都別扯淡了,要是死了,肯定會到忘川,那是我家我能不知道嗎?我們活着。”幽然說。
“那我們怎麼活的?”落落說。
其他兩個人都茫然地搖搖頭。
“接下來呢?我們幹嘛?”苗甜看着幽然問。
幽然沮喪地說:“我們沒有實力再下水了,先回鎮上吧。”
“可水裡的東西我們還管嗎?”落落說。
苗甜說:“等想到辦法再管吧。我們纔出來兩天,三個人就栽了這麼大的跟頭,這要是被師尊們知道了,真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回去什麼也別說。”幽然發了話。
三個人灰頭土臉地趕回了鎮子,雖然是蔽日之月,但是對凡人和散仙們沒什麼約束,這一段時間鎮子雖然不熱鬧,來往的人還是有的。
她們沒敢直接回客棧,去了鎮子中有名的小麪攤兒先吃東西。
“哎呦,這不是歡喜客棧的三個小老闆嗎?怎麼跑我這吃東西來了?”攤主笑眯眯地說。
“喜歡吃你家面唄。”落落沒好氣地說。
“好好好,姑娘們想吃點什麼面?”攤主並不生氣,依然笑眯眯地問。
“我要牛肉麪。”幽然說。
“我要蔬菜面。”落落說。
“我要小魚面。”苗甜說。
攤主馬上去準備了。三個人坐在桌子上一個個不高興的樣子,在那繃着臉等面。
這時候,路邊走來一個留着鬍子的人,舉着一個招牌,寫着:測字。嘴裡說着:“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神算子爲你答疑解惑,三界之內,無一不準。”
三個姑娘本來還挺沉悶的,被他這麼一說,還真轉移了一下視線。
“算命的,你過來。”幽然說。
算命的人走到了近前,問:“姑娘有何需要?”
“你會測字是嗎?”
“正是。”
“怎麼收錢?”落落問。
“測得準的話,勞煩姑娘賞碗麪吃。”算命的說。
“好!那我就測一個字,鯉魚的鯉。”幽然說。
“那敢問姑娘求的是什麼呢?”
“運氣。”
“好。姑娘,如果你測運氣的話,這個字大大不妙。”算命的說。
“具體說說怎麼不妙了?”
“這個字,是魚和裡組成的,魚是在水中游,說明和水有關,姑娘可是到水裡去了?不妙啊,姑娘被魚兒引到水裡,這個裡的下面是土,說明陷在某處,上面是甲,難以出頭啊。”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
苗甜說:“那我來測一字,也測運氣,花草樹木的草。”
算命的捋了捋鬍子說:“不妙不妙啊。這個草字,本身頭上就被草蓋住了,下面的早,說明這件事辦的不是時機,還欠火候。再把早分開,更是不妙,你看這個日子,代表天上的太陽。
在蔽日之月,這個日就是炙烤,恐怕要出事的。再看下面的十,這樣的交叉是阻礙之相,說明出行不利啊。”
這下三個人又沒話說了。
算命的對幽然說:“姑娘,你覺得我測的還可以嗎?”
落落激動地說:“可以可以,相當可以了。請問先生吃什麼面,我們請了?”
算命的說:“那就來一碗雞湯麪吧。”
“老闆,加一碗雞湯麪。”落落說到。
“得咧。”攤主說。
不一會兒,四碗麪就上來了,大家坐在一起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