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稍稍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濃黑的俊眉卻微微皺了皺。
原來,他湊過來,就只是爲了要聞聞我的傷口?他屬狗的嗎?
“誰給你包的傷口?”在我怔愣之際,他突然發問。
語氣聽似很隨意,眼神裡卻隱隱泛着讓人心寒的冷芒。
不知爲何,他的眼神裡彷彿帶着某種神奇的魔力,讓人不敢直視。
怕一不留神,便會被他看穿了五臟六腑。
我的眼睛在他脖子以下游移着,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我肚子好餓,什麼也想不起來。”
放在我腰際的手猛的收緊,勒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就在我以爲他要生氣時,他突然一把摟住我,將我拐進了街道旁的一個酒樓。
難道是,要開飯了?
在我喜出望外之際,秦冥將我丟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他自己則在我對面落座。
“請問兩位客官要來點什麼?”小二殷勤的跑過來招呼。
“我想要......”
我剛一開口,對面的秦冥便朝我投來冰冷的一瞥,讓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哽住。
難道是怕我把他吃垮了不成?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吃不起的人。
我不顧他凌厲的眼神,衝一旁的小二道:“給我們來幾斤熟牛肉,一壺好酒。”
見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我身上,我有些不自在的道:“看什麼看,武俠片裡都叫這個,標準的大俠套餐。”
反正,在他面前我就像是一個ET,我也不用向他掩飾我的身份。
黑眸裡浮起一絲傲慢,秦冥揚了揚脣,道:“現在你該記得起來了吧?”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爲我包紮傷口的事。
奇怪,他幹嘛要執着於這個問題?這對他很重要嗎?
轉了轉眼珠,我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救的我,我只記得我失足掉進了坑裡。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山裡,頭上的傷也被人包紮過了。”
說完,我有些心虛的瞥了一眼。
卻發現那雙黑眸一直在凝視着我,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讓人心亂。
“是嗎?”他將信將疑的吐出冰冷的
字眼,突然將手伸向我手,一把扣住。
“你要幹什麼?”我本能的驚呼。
從他妖異的眼眸裡突然領悟,我怎麼忘了他有特異功能?
他一定是懷疑我說的話了。
雖然,自己昨天的遭遇也不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可是,卻還是本能的反感這種被人窺探內心的感覺。
就好像是整個人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一樣,沒有一點隱私。
然而,任憑我怎麼掙扎,他有力的指節依舊緊扣着我的手心。
而他眼裡毫不掩飾的不屑似是在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
“客官,您要的肉和酒來了。”
店小二的呦喝聲傳來,打斷了我和他。
他終於緩緩鬆開了我,我忙將手收回藏在衣袖裡,心疼的撫弄着。
這傢伙,力道跟頭牛似的。
擡頭看他,卻見他依舊冷着臉,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不會是發現她又一次騙了他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古人其實是很純樸很好騙的。
就算精明如眼前的男人,也不例外。
“吃完飯我們要去哪?”
我一邊說着,一邊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
以前,半個月不吃肉我也能忍受。
可這次,連續幾天未進粒米,眼前的這盤牛肉對我而言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再也停不下筷子。
“回去。”他簡明扼要的說着。
冷冷掃了一眼那盤肉,卻絲毫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一刻鐘。”
什麼一刻鐘?我嘴裡塞滿了肉,想問又沒法開口。
好一會,才從他的神色間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吃飯的時間。
我費了好大盡纔將嘴裡的肉全嚼碎嚥下,立刻抗議道:“連吃個飯也要定時,你是魔鬼嗎?”
如果他生在現世,一定是個苛刻的奸商。
我在心裡罵着,嘴裡卻絲毫沒閒着。
萬一時間一到,他真不讓我吃了,那多可惜。
秦冥脣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不用開口已告訴我,在他面前,我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
地。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魄力,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臣服於他。
那種主宰一切的霸氣更是融於一舉一動中,連我這個自認見過幾分世面的現代女子在他面前也有些不敢造次。
他一定是個魔王。
我在心裡揣測着,幻想着他居住在某個不見天日的陰森山洞,而他一身邪魅的本事就是在那山洞裡練就的。
如今,他一定是要把我抓回他的山洞裡去。
腦海裡下意識的便想到了一個武俠書裡常常會出現的字眼,採陰補陽。
“你......會不會殺我?”我吃着牛肉,試探着問。
隨即發現自己問得很傻,如果他真要殺我,會告訴我嗎?
秦冥眼裡的笑意帶着一絲意味不明,“如果不想死,就乖乖聽話。”
言下之意,就是得看他的心情嘍?
可我憑什麼要聽他的話?
我父母辛苦把我拉扯大,可不是讓我來給他當奴隸的。
然而,偏偏我媽生我的時候沒有多給我一個膽。
爲什麼人家一威脅我,我就很沒出息的虛了?
我突然發現,自己和盤子裡的那份牛肉一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食慾立刻下降不少,我擡頭看向對面的男子,問道:“能不能打包?”
有點口糧放身上,心裡也踏實些,如果下頓沒有着落,還可以墊墊。
秦冥臉上的笑意頃刻間變涼,見他不高興了,我又討好般將那壺動都沒動過的酒推至他面前。
“這個是點給你的,你要不要一起帶走?”
“啪”的一聲響,卻是秦冥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突然,在他面前的酒壺無聲的化成了萬千碎片。
裡面的酒如同決堤般傾泄而下,流得滿桌都是,最後匯成幾股小溪,流下桌面。
我一時看呆了,明明看他一掌擊在桌子上,桌子卻絲毫未損,就連我那盤牛肉也紋絲未動。
我震驚的看向他,他冰冷的眸子裡隱約藏着一絲怒火。
真是的,不喜歡不要就是了嘛,何必發那麼大火,好像我給他的是穿腸的毒藥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