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洞·房花燭夜,雖然他們甚至沒在一個房間睡,他卻並沒有忘記。
甚至,那夜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很清楚。
“你當然是心甘情願嫁給朕的,不過,那晚,你犯了一個錯誤。
所以,朕想嚇一嚇你。”
那晚她在溫泉裡跟他說過的話,他至今回想猶覺得哭笑不得。
每次提到過去,不管是哪一段,他都能夠對答如流。
雖然她對他所說的事的真假無從分辨。
但是,她能感覺到他說起那些事情時的真實與自然。
如果一切是他編出來的,那末,他不可能每次都回答得這麼順。
甚至找不出一絲破綻來。
而且,每次提到過去,他眼中會漾滿了寵溺與幸福。
這些絕不是想裝就能裝得出來的。
她愛過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始終深愛着她?
因爲她的遺忘,所以,他不離不棄的找來。
只是爲了喚醒她的記憶,重續他們之間的緣份?
這樣的浪漫故事真的發生在她頭上嗎?
如果,他真的是被她遺忘的愛人,那末,自己若真的再也記不起他來,他該有多傷心?
“秦冥……”
她下意識的喚着他的名字,她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叫他?
秦冥微微一震,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可是,在看到她眼中的迷茫時,心裡又再一次失落,她並沒有記起他來。
不過,這也是他來到這裡後聽她第一次這樣叫他。
她雖然想不起來,但他從她眼裡看到了信任。
意識到這一點,秦冥笑着誘導道:
“你可以叫我冥。”
“冥?”
這會不會太親暱了點?
只不過,這樣叫時,心裡竟不覺得有別扭,反是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與熟悉。
彷彿她曾經千百次的這樣叫過他一般。
“冥。”
只這一聲輕喚,便縱使粉身碎骨,心裡也覺得值了。
凝望着眼前的人,秦冥有些不捨的道:
“我要離開了,你好好休息,腿上有傷,睡覺可要乖一點,別又亂動傷了自己。”
任初靜正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見他起身要
走,心裡沒來由的慌了。
“冥……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
還有,你的傷,我還是幫你包紮一下吧,你自己怎麼方便?”
傷的可是他右臂,他隻手要怎麼替自己包紮?
更何況,自從有些相信他說的那些話以後,她都有些害怕一個人待在這忘憂居里。
就連原本還覺得親切的僕人丫環也會讓她莫名的覺得不安。
“他差不多快回來了。”
秦冥嘴上說着,腳下卻移不動半步,只因爲,她留他。
“那就更要抓緊時間了。”
任初靜不由分說的伸手拉他坐下,開始動手用紗布沾酒替他消毒。
血漬稍稍清理乾淨,那道撕開的口子也更明顯了,幾乎只差一點就傷及筋骨。
看他臉色雖然有點差,卻仍維持着平靜,任初靜不禁隱隱爲之心疼。
從上藥到包紮,她都儘可能的將動作控制到最輕最柔,唯恐弄·疼了他。
直到最後將繃帶打上結,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流了很多血,要多喝點補血的東西才行。
還有,傷得這麼深,要注意別感染了。
可能會發燒,所以,最好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
她的細心叮囑已然讓秦冥心裡漾起一絲甜蜜,笑道:
“有你親自爲朕療傷,一定會很快就痊癒的。”
這要是在現世,她定會覺得這男人油嘴滑舌不可靠。
可是,此刻,她心裡竟泛起一種莫名的喜悅與羞澀。
莫非,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正當兩人沉浸在這美好的感覺中時,秦冥突然微微一震,道:
“我得走了。”
剛纔已經感應到秦越就要衝破結界,現在,恐怕他馬上就會趕到了。
“等一下。”
任初靜再度拉住他的手,就在這時,外面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
緊接着,有人驚呼了一聲“少主!”
隨後,急促的腳步聲朝這房間而來。
秦冥有些震驚的回頭望向任初靜。
她明知道是秦越,卻爲什麼還留他?
任初靜只是對他笑着眨了眨眼睛,開口道:
“我話還沒說完,你幹嘛急着走?”
話音未
落,房門已被推開,秦越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他果然在這裡,他竟然還敢待在這裡!
秦越臉上的擔憂與焦急頃刻轉爲了冰寒的殺意。
拳頭緊了緊,一步步的朝前逼近,視線死死盯住任初靜拉住他衣袖的手。
以及秦冥胳膊上那已然包紮好的傷口。
“秦越,你回來啦?你跑哪去了,爲什麼我受了傷都看不到你?”
任初靜這才放開了秦冥,撐起身子看向秦越,嘴裡抱怨着,指着自己的有膝蓋道:
“你看,傷成這樣了。若不是秦冥爲我接骨,我這腿說不定就廢了呢。”
秦越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白天的時候她不是還很反感秦冥的嗎?
怎麼現在又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還拉拉扯扯的?
最可氣的是,她竟然讓他替她療傷?
看她那剪掉了大半截的褲子,他只覺一陣血氣上涌,恨不能衝上去活活掐死秦冥。
“怎麼,他沒有告訴你我在哪裡嗎?
當然,若不是他用結界把我困住,又哪有機會跑來向你大獻殷勤?”
秦越咬牙說着,手中的白刃已逐漸匯聚成形。
那把劍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兵器,秦冥大概就是被那把劍所傷的吧?
如今看到秦越白刃相向,任初靜不由得急了。
不等他有所行動,忙出聲道:
“秦越,等一下,你等我把話說完嘛。”
秦越正在氣頭上,只恨不得一劍將秦冥了結了。
聽到任初靜的話,不禁投去詫異的一瞥。
卻見任初靜朝他笑着,水眸俏皮的眨了眨,像是在暗示着什麼。
他一時間懵了。
“其實,剛纔我跟秦冥聊過了,他來並不是要殺你,只是要找回他自己的妻子。
我想,與其怨怨相報,倒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把所有嫌隙解開。
這不是比殺來殺去要強得多嗎?”
說到這裡,她將視線轉向秦冥:
“你不是老說我是你老婆嗎,那做老公的就得聽老婆的話。
給你一天的時間養傷,後天下午,我會在梨花林裡擺宴,親自下廚宴請你。
到時候,我們三個有什麼話就在酒桌上說個清楚,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