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會獨獨對我那麼好?
就因爲我的特立獨行?
還是,因爲我天曲星這個身份帶來的神秘感?
亦或是其它原因?
可不管怎樣,我知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是多希望自己的外表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畢竟,秦冥他那麼優秀。
我也想自己站在他身邊時,能讓人覺得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他是皇帝,要面對的誘惑太多太多,我不希望被別的女人比下去。
不管是哪方面。
說我虛榮也好,反正,我就是很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你很美,尤其,是笑的時候。”
無畔沒有多想便肯定的答着,眼裡的光芒讓人心裡涌起一陣觸動。
我不由得因爲他的話而笑了。
因爲,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無畔這麼感性的一面。
這也是他唯一誇我的一次。
他的眼裡寫滿了真誠。
我知道,讓一個平時冷酷如冰的男人說出這句話有多難。
他是爲了讓我找回我的自信吧?
他的眼神似乎就是在無聲的告訴我,他眼裡的任初靜就是個美女。
沒有再多作遲疑,我轉身走向秦冥。
在那雙黑眸凝視之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跟前。
俊顏之上看不出一絲喜怒,眸中更是深遂得望不到底。
就連這樣近距離的凝視,也讓我猜不透他的心。
他將他自己完全的隱藏了起來,銳利的眸光卻無比敏銳的洞察着我的心事。
這樣近的距離之下,我纔看清。
那件月白色長衫上沾染了些許血漬,完美的俊顏也明顯清瘦了許多。
性感的脣瓣上有着明顯的傷口。
那抹鮮紅彷彿在告訴我,他曾經隱忍過怎樣的痛苦。
我記得,他胸前被秦壽劃開了那麼深一道口子時,他都不曾叫過一聲疼。
這傷,一定是他受電刑時留下的吧?
我害慘了他。
從遇到他時起就是這樣,總是害他受傷,而他,心裡是否已厭倦?
該怎麼開口?
我有些爲難。
哭着求他原諒,讓他看在
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繼往不咎嗎?
這個套路太狗血了,而且,以秦冥的個性,他一定會很鄙視我。
裝酷跟他槓到底?
他既然都能狠下心等我走過來,必然是不會先低頭的。
畢竟他是皇帝,裝酷擺架子這種事誰能比得過他?
何況,我又是理虧的一方,他沒有直接說廢了我,就已經很仁慈了。
何況,我的身份……基於以上原因,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驕傲的本錢。
好吧,橫豎是死,我豁出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仰起頭望向他,毫無一點措詞技巧的問道:
“喂,你到底還要不要我?”
如果他敢說不要,我立刻就當着他的面嫁給無畔。
肚子裡的孩子改姓無,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我的話讓秦冥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
這一絲細微的變化讓我的心也不禁隨之而揪緊成了一團。
他皺眉,是不是表示,生氣?厭惡?拒絕?
反正,傻瓜都知道,皺眉絕對不是表示歡喜高興的。
他真的不要我了?
雖然我來的時候有做最壞的心理準備。
可是,心裡想的和事實面對時完全是兩碼事。
就連我那些自以爲灑脫的支撐着自己的理由也在頃刻間瓦解。
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我緊咬着脣,努力不讓它掉下來。
卻怎麼也掩飾不住聲音裡的哽咽。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氣,我不僅害了碧落國,也連累了你。
我更不是你要找的天曲星,我知道你對我一定很失望……”
說着說着,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掉。
我低了低頭,想要悄悄抹去,卻怎麼也擦不完。
“可是,你說過,我是你的妻子,你會一輩子對我好。
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許拋棄我,更不許不理我。”
我搬出了他以前對我說過的話。
或許,他會覺得我有些蠻不講理。
可是,隨他一路走來,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他。
我已經離不開他了,他不可以在對我百般寵愛之後,說不要我就不要我。
秦冥
眸中多了一絲動人的光芒,卻仍只是靜靜的凝視着我。
甚至連脣角的弧線都不成變動一下。
這份漠然讓我心底的失落感上升到了極點。
或許,自己真的有些沒骨氣吧。
看到他不再爲我動容,我才明白,我有多在意他。
“好吧,就算你不肯原諒我,至少,也給句話吧?
當初,是你非要說我是天曲星,是你非要帶我進宮。
也是你,非要我留在你身邊。
如今,你發現你自己錯了,就想抹掉這個錯誤是不是?”
如果不是他強闖進我的生命,我的心也不會淪陷。
如果不是他給我那麼多的希望,我更不會義無反顧的付出全部。
可是,他不能讓我獨自來承擔這個後果。
除非,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是的,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他愛我。
或許,一直是我在自以爲是,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
想到這裡,我的心彷彿被什麼無聲的撕裂了一般,只覺一陣天眩地轉。
下一秒,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了我。
我微微擡頭,卻對上了他那雙如寶石般魅惑的黑眸。
只是,我再也不敢以爲那眸中醉人的光華是因爲我。
或許,自始至終,都是我誤會了他的眼神。
心一橫,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從腰間拔出了他送給我的那把匕首。
不,確切的說,是我向他討要的。
是的,現在回想起來,有多少東西,都是我開口向他討要的。
這把匕首是,我的身份是,綾羅綢緞,錦衣玉食,無限榮寵,全都是。
就連相守一生,也是親口談下來的交易。
我的舉動讓站在不遠處旁觀的無畔與蕭易都大吃一驚。
蕭易下意識的動了一步。
無畔眼神一凜,手中不知幾時已多了一把手槍,冷冷的瞥視着他。
秦冥臉上也微微有些吃驚,看了看我手中的刀,卻並沒有動。
甚至沒有一絲戒備。
他無須戒備。
以他的身手,不管我是先發制人,還是突然襲擊,都傷不到他。
更何況,我並不是要殺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