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雪兒和小沫陪着就行了。”
氣息雖然虛弱,她的語氣卻絲毫不露半點情緒的打發着滿屋子的人。
“是。”
所有人恭敬的應着,一一退出了“千秋殿”。
等到寢殿之中只剩下她們三人時,任初靜才忙不迭的問道:
“秦冥到底怎麼了?他現在在哪?”
正想要撐起身子,卻因爲用力過猛而牽動了胸口處,立刻便傳來一陣隱隱作痛。
她忙用手捂住,同時癱倒在了榻上。
“你別亂動。”
雪兒見她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不由得也跟着皺起了眉,將她安置在榻中,道:
“都說讓你放心了,皇兄真的是在清風水榭,只是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不便露面。”
任初靜猶有些不相信的盯緊了她。
見她面色雖然凝重,卻並無過多情緒表露,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些。
至少,她的神情證明,秦冥確實還活着,還在宮裡。
“他身體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兒?”
在她印象裡,秦冥一直都是很強悍的。
當初中了秦壽的毒針,差點死過去,後來還若無其事的爬起來跑掉。
從蓮城回來的路上,被秦壽一劍刺中,也不過是昏睡了一晚上。
即便是被佐赴囚·禁在電室,經歷了那樣的酷刑,也不曾奈何得了他。
還有,重新封印結界的那個晚上,耗盡了全身功力,他也依舊堅強的撐了過來。
對常人而言是致命的傷,在秦冥身上通通都是無關緊要的。
沒有人能像他這樣經歷了這麼多重傷仍能像沒事人一樣活過來。
所以,他現在沒有出現,任初靜不敢想像他究竟是受了怎樣嚴重的傷。
只恨她現在連想要坐起來都不能,只能躺在這裡。
否則,她早已爬起來自己親自去看看了。
“你問的這些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你放心,無畔和四哥都在清風水榭呢。
就算無畔幫不上忙,以四哥的修爲,不管皇兄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把你自己的身體養過來。
皇兄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你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
其實,她也是被矇在鼓裡的。
無畔突然被秦冥叫去鎮守結界,連她這個公主也不可以越雷池一步。
至於他們想出了什麼法子救皇嫂,她問了,無畔和四哥居然都不告訴她。
整整四天,她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了。
才總算是見到任初靜被擡出來安置到“千秋殿”。
至於皇兄,她連面也沒見上,只聽四哥說皇兄現在身體需要時間調息。
可是,現在離皇嫂擡出來都過去三天了,皇兄那頭卻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無畔和四哥也不是明目張膽留在清風水榭的。
那等於昭告天下,皇兄出了什麼事。
不過,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
好在現在皇嫂醒了,有她出面去探探消息,是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雖然雪兒說得很籠統,任初靜還是很快弄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她受了傷,秦冥爲了救她,也出了意外,情況未明,卻一定很嚴重。
“對了,殤兒和迎兒呢?”
除了秦冥,最讓她掛心的就是兩個孩子。
他們年齡畢竟還太小,見不到她和秦冥,心裡必然不踏實,尤其是迎兒。
提到兩個小傢伙,雪兒臉上總算多了一絲喜悅,道:
“得虧有天兒,現在這兩個小傢伙正在忙着學習做哥哥姐姐呢。”
“天兒?是誰?”
任初靜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瞥見雪兒不滿的撅了撅嘴後,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雪兒原本挺得大大的肚子此刻已恢復到了過去的平坦。
“你的孩子?什麼時候生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雪兒有些哭笑不得的望向她,感情她這麼大個活人在她面前,她壓根都沒正眼看過。
這麼大的變化居然要她這樣一再提醒纔看得見。
“看來,現在在你眼裡心裡除了皇兄,是再也沒有其它人了,天兒可是你的外甥。
說到這個,還有個事情要與你商量呢。”
任初靜心裡雖然急着想見秦冥,但現在殿外必然有不少大臣
命婦在等待着。
只等她進過湯藥後前來探視,這是這幾年下來不變的禮數。
而雪兒既是秦冥的親妹妹,又是她在這個時空爲數不多的幾個好姐妹之一。
如今得知她與無畔的孩子誕生了,心裡也是真心爲之高興。
聽她這麼一說,沒有多想便道:
“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不是太刁鑽古怪的事情都好辦。”
“皇嫂,我已經長大了。”
雪兒有些不滿的控訴,跟着無畔,她可是收斂得多了。
儘管偶爾也會使使性子,不過,至少很少回來禍害宮廷了。
“我要說的是關於你外甥的事,無畔是孤兒,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可是,孩子總得有個姓氏,所以,我跟無畔商量之後,希望皇兄皇嫂可以準天兒隨國姓。”
“秦天?這個名字挺不錯,既然無畔都沒有意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秦天,晴天,這名字一聽就很陽光,很溫暖,倒是可以衝一衝無畔身上那股冷氣。
想當初,無畔這個名字都還是她隨口給取的。
如今,他和她,都在這個時空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愛的家人。
孩子,對無畔而言,無疑是他新生活最好的禮物。
“依我看,皇后姐姐一提到孩子,身體就好了一大半了,比雪兒你這親孃還高興呢。”
一旁的小沫見她眼裡的神彩,也忍不住開口打趣着。
聽她一說話,任初靜立刻便想起了另一件大事,揉了揉眉心問道:
“對了,今天是初幾了?小沫,你和秦玄的婚禮怎麼樣了?”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在迷魂谷的時候,就已經誤了日子了。
她這會只覺得頭昏乎乎的,差點忘了問自己睡了多久了。
一提婚事,平時爽朗的小沫臉上也不禁飄起了紅雲。
還沒答話,就被雪兒搶了先去,道:
“你可算是問到了正題上,算起來,離你出事那天起,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
你這次傷得這麼重,皇兄寸步不離的守護着你。
秦玄也擔心得不得了,哪還顧得上辦喜事,回頭你可得好好補償補償小沫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