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山中的寒風風勢加劇,吹在臉上就像刀刮一般難受,而林笑棠等人全然顧不得這些,沿着山間的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火速向着游擊隊的防區靠攏。.
剛剛,林笑棠察覺到這次日軍的進攻有些不對勁,竟然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意思,於是,他火速抽調了一百名精銳士兵,帶着火眼、詹森、郭追等人出發,向着游擊隊的防區趕去,幾名美國教官,強尼等人要協助雷震指揮部隊,只有斯嘉麗帶着部分狙擊手訓練班的士兵也加入了進來。
此時的林笑棠心急火燎,他剛剛意識到,作爲一名陣地指揮官,不得不說自己還是一名新手,第一次指揮這樣的戰鬥,竟然在情報分析和調兵遣將方面出現這麼大的問題,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萬一日軍真是虛晃一槍,那接下來要面對怎樣的局面,林笑連想都不敢想。
距離游擊隊的防區只有兩公里的距離,翻過那道山樑就可以看到目的地,此時,林笑棠等人已經能夠聽見隱約傳來的槍炮聲,林笑棠的心頭一沉,最壞的局面,果然是這樣。
僅僅從槍炮的密集程度,林笑棠就可以想見游擊隊在面臨多大的壓力,自動武器的槍聲不絕於耳,還有手雷的爆炸聲,而還擊的火力被壓制的幾不可聞。
衆人出發的時候,原本就拋掉了所有的輜重,此時林笑棠卻依然命令士兵們丟下一切可以丟掉的東西,就連水壺和乾糧也不例外,只帶着武器和子彈,盡一切可能輕裝前進。
剛剛爬上山頂,迎面便跌跌撞撞的跑來一個漢子,立刻被前面探路的火眼等人摁倒,抓了過來,那漢子被推到林笑棠面前,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軍裝,馬上喊道:“自己人,我是游擊隊的。”
士兵們辨認了一下,當即有人認出了他,火眼這纔將他放開,“兄弟,我們是來增援你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漢子滿身是土,身上有多處擦傷,哭着抱住火眼,“快救救我們的同志,這幫鬼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火力太猛了,我們剛一交手就損失慘重,張隊長這纔派我出來向你們求援。”
“別急,說清楚,鬼子有多少人,有沒有重武器。”林笑棠問道。
漢子擦擦眼淚,“只有四、五十人,沒有重武器,但手裡全是自動武器,看他們的架勢,是想趁夜偷偷繞過我們的根據地,但我們接到了貴部的通知,加派了崗哨,所以,暗哨發現了他們,卻沒想到他們這麼強悍,咱們根本不是對手。”
“什麼,只有五十人。”林笑棠等人頓時驚呼出聲。
……
游擊隊的設伏地點就在他們根據地向南的山坳裡,由於是倉促間受襲,這支兩百多人的隊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敵人是在防線後邊被發現的,一現身,便集中火力向游擊隊的根據地中央突進,游擊隊跟在後邊死死的纏住他們,卻被他們利用各種設施消耗了不少有生力量,日本人眼看再前進無望,於是決心消滅眼前這支游擊隊。
林笑棠他們也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戰場。
報信的漢子帶着林笑棠等人找到在一截殘垣斷壁後苦苦支撐的游擊隊張隊長。
林笑棠稍微打量了一下週圍,目前游擊隊能戰鬥的人員僅剩下了百十人,而且多數人帶傷,這股鬼子的戰鬥力的確不可小覷。
張隊長看見林笑棠他們從後邊上來,大喜過望,趕忙示意他們俯下身子,“對面的鬼子槍法很好,還有幾個專打露頭的,一定要注意。”
林笑棠衝後邊的火眼做個手勢,火眼會意,立刻命令士兵們呈扇形向着日本人包抄過去。
隨着火眼一聲令下,士兵們手中的武器火力全開,隨身攜帶的兩門迫擊炮也開了火,立刻就將對面的火力壓制了下去。
斯嘉麗則帶着四名狙擊手爬上側方的山坡,在草木的掩護下尋找着目標。
但對面的鬼子很快察覺到這面來了援兵,而且火力強大,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調整過來,開始反擊,他們的槍法奇準,而且分爲若干個戰鬥小組,小組成員之間配合默契,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扳回了局面。
林笑棠的部隊開始有了傷亡,這讓他心痛不已,原本以爲自己的士兵已經是**中的精銳,但沒想到整訓後一次參加實戰便遇到一塊這麼難啃的骨頭,林笑棠不禁有些沮喪。
“媽的,就五十個人,打死一個少一個。”林笑棠一發狠,搶過火眼手中的kar98式狙擊步槍,兩個跳躍,便從牆壁後邊跑進了樹林,身後是不斷跳躍的子彈激起的火花。
林笑棠轉換了方向,擺脫日軍的掃射之後,便隱入了草叢,透過光學瞄準鏡,藉着熊熊燃起的大火觀察着對面的鬼子。
“媽的,這是什麼鬼子。”視線中的日本士兵,帶着黑黝黝沒有一點反射的黑色頭盔,身上的綠色軍裝也是從未見過,畫滿了深綠、淺綠以及黑色,隱身在樹木後邊簡直是天然的僞裝,他們手中每人人手一支百式衝鋒槍,但還有很多人手中拿着一種樣子怪怪的步槍,據林笑棠觀察,有點像是仿造美製加蘭德步槍的產品,但絕對是半自動步槍,還加裝了瞄準鏡。
林笑棠緊咬嘴脣,鎖定了一個手拿南部式手槍,看樣子像是指揮官的日本軍曹,輕輕的一扣扳機,子彈從軍曹的腋下穿過,直接鑽進了他的心臟,軍曹毫無聲息的倒下,等到日本士兵反應過來,將子彈傾斜到林笑棠藏身的位置時,他早已經轉移。
不可否認,這羣日本士兵的確是林笑棠見過的最爲精悍的士兵,他們自從軍曹被狙殺之後,立刻又出現了新的指揮官,而這一次,他們明顯加強了戒備,在開槍的同時,時刻注意着老子與林笑棠的偷襲。
與此同時,斯嘉麗和幾名狙擊手也開火了,他們的出現,才真正讓日本士兵吃了大虧,日本士兵既要防範前面主力的攻擊,又要防備狙擊手的冷槍,一時顯得有些應接不暇、左支右絀。
林笑棠見機會難得,趕忙高聲招呼火眼,“把手雷和手榴彈集中起來,層層推進,一點一點的壓縮包圍圈,炸死這些***。”
火眼立刻依計而行,成片的手榴彈扔向日軍的隱蔽地點,常常是二十多人包圍兩三個鬼子,日本士兵漸漸支持不住了,傷亡也逐漸增多,他們慢慢的向後退卻彙集成一股,但後路早已被郭追和詹森帶人堵上。
隆隆的爆炸聲終於停歇下來,林笑棠看看日本士兵的陣地橫七豎八的屍體,這才放下槍,擦擦額頭的汗水,呼出一口積壓在胸口的悶氣。
士兵們小心翼翼的舉着槍從隱蔽地點走出來,慢慢的靠近日本人的陣地,斯嘉麗和狙擊手們也從山坡上走下來。
清點了一下人數,林笑棠不由得暗暗吃驚,游擊隊方面傷亡了白人左右,等於是損失了將近一般的人手,自己這邊,陣亡了八名士兵,重傷五個,輕傷還有十來個,對於林笑棠來說,這樣的損失絕對是巨大的。
林笑棠看看日本士兵的屍體,他們的裝扮的確很奇特,莫非日本人也在訓練自己的特種部隊。
斯嘉麗“咦”了一聲,隨即彎下腰,摘下了一具屍體胳膊上的袖標,上面的圖案是一隻鷹和骷髏頭。
忽然間,那具屍體動了一下,而此時,斯嘉麗還在聚精會神的看着那個袖標,連身子都還沒有直起來。
一截雪亮的刀刃從屍體中轉出來,惡狠狠地向着斯嘉麗戳來。
斯嘉麗反應也不慢,立刻向後退去,但那具屍體隨即從地上彈起,一個黑影隱身在屍體背後,頂着手中的武士刀繼續向斯嘉麗刺來。
這一下,斯嘉麗躲無可躲。
電光火石間,林笑棠一把將斯嘉麗推開,雙手合十便夾住了迎面而來的刀鋒,不等屍體身後的人用力,他便一腳踢了過去,頓時將屍體連帶着身後的黑影踢了出去。
黑影雙手一抖,徑直將那具屍體砍成了兩截,鮮、血和內、髒噴灑了一身。
林笑棠這纔看清楚了黑影的相貌,是個日本軍曹,中等個子,一臉橫肉,冷冷的看向周圍的士兵,“如果我還有一顆手雷,你們誰都跑不掉。”
林笑棠將手一伸,示意詹森將他的短刀遞過來,用日語問軍曹,“你是誰,姓名,番號。”
軍曹似乎看出林笑棠纔是這裡的主官,雙手持刀,刀鋒下沉,衝着林笑棠一躬身,“渡邊正剛,請恕我不能透露部隊番號,我只能戰死,您可以一槍打死我,但我不能失去作爲軍人的尊嚴。”
林笑棠冷哼了一聲,“你沒看到我手中的傢伙嗎,就是來成全你的。”
渡邊正剛面露感激之色,衝着林笑棠一鞠躬,隨即便將刀立起來,指向林笑棠。
游擊隊張隊長向上前勸阻,但被火眼攔住,笑着說:“張隊長,請不要打擾我們長官,因爲,他就這麼一個嗜好。”